长安城内再次爆发战争，震惊人心，暗流涌动。
    刹那间，噪杂的喊杀声震荡不休，伴随凌厉逼人的杀气，掺和着冷凌身心的夜雨与北风，席卷了长安城内外的人，弥漫起一股恐慌气息。
    然而，处在空中楼阁里的王浪军喝着小酒，悠然自得的驱散了这股恐慌气息，和声说道：“夫人，看见了么，这就是现实！”
    “为什么？
    为什么掌权的上位者就可以为所欲为，以残害民众的生命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难道他们的良心不痛么？”
    狄韵无助的坐在王浪军身边，没心思吃喝，沉浸在问心之中纠结不下，这世上就没有和谐的时刻么？
    这个问题很傻。
    也许只有清纯唯美的女子才会这么想？
    貌似不食人间烟火。
    亦或是圣母婊的单纯心思所致？
    总之很纯很傻。
    可是谁又能说的清这个问题不是人类最为本质向往的生活？
    只不过人过童年，就被现实社会同化为一色，变得麻木不仁，遗忘了初心罢了？
    这其中的对与错，谁会去细心追究？
    显然，狄韵不忘初心，宁愿劝告王浪军退让一步，成全李二的朝廷，换来如今的局面，可谓是伤心泪落。
    就好像是最真挚的向往憧憬被人撕碎了。
    血淋淋的，很疼，很痛……
    也有内疚，狄韵觉着对不起王浪军，原本就不该劝谏王浪军对李二的朝廷仁慈，当以杀伐果断，标新立异。
    乃至取而代之，打造新时代。
    或许就不是这个局面？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狄韵真心自责，难以自抑。
    王浪军没有劝慰狄韵什么，感觉现实刺激狄韵的心神，立于狄韵的心境成长，或许是好事。
    人生总是有失有得。
    这是成长的代价！
    修为境界亦是如此，没有一戳而就的捷径可走。
    “贪婪是人的天性，谁也免不了俗。
    只不过贪婪分轻重缓急，亦分善恶公私，全看人自己怎么去衡量了。
    人在贪婪下迷失自我，很正常！”
    王浪军喝干一杯松花酒，砸吧砸吧嘴回味的说道，何尝不是在自我警醒。
    其实王浪军在狄韵一心为民，近乎圣母婊的行事风格下，有些尴尬，不怎么适应。
    这是二人之间唯一的分界线。
    哪怕是狄韵为了做善事，成就美名，回敬曾经羞辱，致死狄韵娘亲的那些人，打脸讨还公道。
    证明人生来善良，不应该嫉妒别人嚼舌根，害人害己。
    亦是狄韵为娘亲正名的举措。
    一份坚持。
    一份追求。
    一份执念。
    一生的理想，不过如此！
    其实狄韵活的很累，并不快乐！
    也许狄韵达成所愿就活的不再累了。
    但这需要一个过程，而如今的挫败就是应该承受的代价。
    相比于王浪军坚持问心无愧，从不勉强自己去善恶之事，只做随心顺心之事，明显有分歧。
    在某时候，王浪军所作所为称不上好人。
    就像王浪军面对李二与权贵士族的算计，绝不妥协，守着自己的科研技术不放，管他死多少人，与自己不相干。
    这间接害死不少人。
    在狄韵看来这就是错，一种罪过。
    民众是无辜的。
    若是大仁大义之辈，一定会舍弃自我的名利救民于危难之中。
    相比之下，王浪军在狄韵面前确实有些尴尬。
    狄韵并非不谙世事，懂得王浪军的为人与苦心，遥望着远处喊杀声涌动火光的景象摇头说道：“不，不是这样子的。
    妾身知晓夫君敲打李二，从上之下的实施新政大计，用心良苦。
    这并不是人性贪婪善变可以解释的事情。”
    “好了，夫人明白就好了，还是想想艾斯的下步行动，予以迎头痛击吧！”
    王浪军不喜欢感叹人生，抛出头疼的问题。
    其实自打王浪军进入长安城以来，就在设计艾斯入套。
    只可惜艾斯变得谨慎小心，远离长安，派遣下属伺机作乱。
    这就很难下手了。
    毕竟王浪军可不想打草惊蛇，抓杀几个小喽啰，惊走艾斯。
    何况不知道艾斯潜藏在长安城周边真正的目的，打草惊蛇就不是王浪军设局下套的本意了。
    为此，王浪军感知到艾斯的人四处挑唆权贵士族对自己不利的行动，根本没有阻拦，为的就是诱敌入瓮。
    当然，让他们搅乱局面，亦是强迫李二走上革新大计的步骤。
    要不然，谁能让帝王低头认怂办事啊？
    那不是让李二做傀儡皇帝么？
    因此，这是一个原则性问题，没有经历挫折，李二是不会屈从的。
    狄韵一怔回神，收敛了一下波动的情绪，蹙眉转向王浪军说道：“艾斯组织神出鬼没，出入长安来去自如。
    这说明朝中有内鬼为他们策应，打掩护。
    要不然，艾斯的人绝不可能掌握朝廷的动向，迎合李二挑唆权贵士族为难我们。
    但内鬼会是谁呢？”
    “这个问题，以前的我有两个猜测。
    第一是满朝文武中人，为了某种私利联合外人达成所愿。
    目的显然是位极人臣，辅佐太子皇子登上大宝，才能谋夺最大的利益。
    几月来，谋朝篡位事件不断，证明这个推断。
    第二是后宫佳丽乱国。
    她们是近在楼台先得月，利用收买太监宫女探听李二的情报通敌谋事。
    而今夜的局面，满朝文武不再皇宫，但李二整出来的挑拨离间之计被艾斯利用了，证明后宫有问题。
    如今，我要多加一条，太子皇子也有嫌疑。”
    王浪军若有所思的说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想不通。
    因为这个内鬼潜藏的很深，很谨慎，从不露面。
    这就难以查探内鬼的真面目了。
    所以这个不安定的因素，让人不爽利。
    其实王浪军为了铲除内患，一步步的牵着李二的鼻子设计内鬼与艾斯，一举多得。
    只不过越玩越大，没有受益，心中不爽了。
    若是让狄韵知晓这一切都是王浪军随波逐流，引导所有人布局出来的戏码，害死了不少人，两个人或许会闹出矛盾，生出隔阂。
    狄韵越听越心惊，担心的说道：“这是不是很危险啊？
    关键是俩公主在工坊里教导民众学知识，很可能会成为艾斯袭杀的目标？
    民众当中未必没有艾斯的人……”
    “艾斯派人杀公主，似乎很有可能。
    这是挑唆李二的朝廷与我们撕破脸开战的机会，好像……”
    王浪军认同了狄韵的分析，刚要解释什么，便感知到小花振翅飞来，止住了下文。
    小花振翅飞落到桌面上，折翅拍打着鸟胸脯咋呼：“主人，宝宝吓死了，外面出现好几个练气士。
    还有一群武和尚潜伏过来了……”
    “咦，某些人开始撕破脸开战么……”
    “什么，夫君，这是他们的诡计，不仅让夫君自身难保，还有袭杀公主与屠杀民众，栽赃陷害夫君的意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