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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七五]大宋小吏_分节阅读_212

      内行看门道,云雁回短短几句话,尚未说得很细,孔寄已然想着,不要说十二分了,他觉得自己能奔着一百二十分去了!

    第171章 百戏之祖

    孔寄创造出形式, 收集很多乐曲和故事,让它们能够随机组合在一起,换发出新的活力。

    而云雁回的主意,又给了这种诸宫调无限的可能与发展。

    孔寄想出了以曲演戏的形式,使诸宫调出现于世。

    而云雁回提出从杂剧中吸收到分角色扮演、加入更多舞台动作的表演方式, 则让诸宫调更往前迈了一大步, 俨然已成戏曲的雏形, 具备了其与之后的元杂剧最大的差别。

    ——元杂剧和诸宫调最大的差别,不就是元杂剧是分角色在舞台上唱念做打俱全,而诸宫调则是一个人从头唱到尾。

    相比之下,当然是前者更能吸引观众, 让他们进入故事。

    纵然只是一个念头,孔寄已经由此想到了很多。

    张山人同样。

    以他们对市井艺术的了解,顿时就认定了,大有作为。

    孔寄十分兴奋, 他能感觉到自己将融汇创造出一种新的顶尖艺术, 恨不得对着云雁回纳头就拜, 话都快讲不清楚了。

    云雁回对孔寄说:“先生,你只管好好创作吧,我会为你单租一个院子,招些人来给你排演。不日业成,便可一夜成名了。”

    孔寄没想到云雁回还要资助他,这真是坐实了“命中贵人”的身份啊,叫他激动难以自持,握着云雁回的手感动地说:“大,大恩不言谢,孔某日后但听吩咐……”

    “无需多礼,满汴京都知道呀,我就是个热心人儿。”云雁回俏皮地说,“您只要保证,一定会把最完美的表演交出来就行了。”

    张山人大笑了起来,孔寄却因为太过激动而笑不出,手指一直在弹动,脑海中一刻不停地想象,当诸宫调以杂戏的方式被表演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孔某怎敢辜负先生期望!”孔寄也下定了决心,要拿出一个最优秀的作品。

    “此事还需保密,到时才有震撼力。”云雁回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孔先生,半年,半年时间,我希望你能排演完一出戏。这样,你可以赶得上一个迄今为止,汴京最大、最有影响力的戏台,并且作为重头戏出场。”

    云雁回说最大、最有影响力,那就肯定是最大、最有影响力。

    张山人在心中一算这时间,登时就明白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孔寄一眼,“你可千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汴京有无数人,会为了登上那台而发狂的。”

    孔寄从外地来,又整日在打听业内的事情,自然不知道汴京百姓都是数着蒲关泽完工的日子在过的。那些要搬迁到蒲关泽的,期待去蒲关泽游玩的,还有等待在蒲关泽开店赚钱的人……全都在等待这个地方开业!

    蒲关泽动工已经一年多了,预计明年夏天,就能完工开业。

    到时,蒲关泽将办一个盛大的旅游节开幕式,将那里推介给汴京,乃至全开封府的人。

    而那个开幕式已经确定了,官家会出席,又会有万姓同乐,所以,还真称得上是最大、最有影响力的舞台。

    张山人含蓄地给孔寄介绍了一下。

    饶是知道云雁回的能耐,孔寄的心也不由得扑通扑通跳了起来。

    孔寄自幼在勾栏瓦舍中见识的,所有的瓦舍里,正中央都会有一个位置空置,是为了留给天子——当然了,官家是肯定不会去这种地方的。

    然而这也算是非常有影响力的舞台了,每天都有很多观众看着,是艺人出名的重要途径。

    这些民间艺人对于能蒙受皇恩是非常期盼的,教坊时而会雇人进宫表演,若能在官家面前表演一回,出来后便可以在名号前面加个“御前”二字了,身价也不同以往。那样的舞台,则是最高最有逼格的。

    倘若开幕式那天能上去演出,则是二者兼具,这意义可想而知——何况是重头戏!

    孔寄本是阳阿地方艺人,如今进京后有人告诉他,他能在御前演出,这会儿,他心里真只有四个字了,一步登天。

    孔寄不禁再次拜谢云雁回,并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不辜负云雁回的栽培和张山人的帮助。

    孔寄心中认定云雁回对此有很高明的见地,又要拉他深入地聊一下。

    所幸云雁回是站在了巨人肩膀上,了解的不精,但是引导一下方向还是够了。

    例如孔寄问到了打扮的问题。

    如今所看到的各种杂戏,以滑稽戏居多,演员们打扮得花里胡哨,极为鲜艳,也会涂面,然而涂得脸白白或黑黑,只是为了逗乐人而已。

    孔寄便问:“这弹唱时只需要注意唱词中的情感便可,若是加上杂戏的身段,演戏,岂不是还得注意面上也一同表演?这倒罢了,台下只那么多座位,后面的人看过去,便只有一个身形了。”

    “故此也要适当借鉴杂戏的打扮,穿着夸张一点,涂面也夸张一点,将五官表现出来,戏者表情大一点,也就差不多了。”云雁回根据后世的经验,建议了一下,“但是千万别像滑稽戏那样,涂得丑极了。你倘若是演的情爱,角色们自然要打扮漂亮了。”

    孔寄赞同地点头,又想起什么,说道:“唉,我今日方蒙先生赐了名,管这诸般宫调合演叫做弹词,然而叫了几次,便要搁下了。我若是加入杂戏的形式,怎么还好再叫弹词呢。”

    “自然还是叫戏了,曲子演的戏。”云雁回顺着就接下来了,“你可以另起一名啊。”

    孔寄盯着云雁回看,开口便想在名字里纪念一下云雁回。

    云雁回看他表情就知道了,连忙拦住道:“你是泽州人,这戏又在汴京研究出来,我看,叫泽戏或是叫汴戏都是很好的。”

    云雁回想,要是孔寄把这戏加上他的名字,那他肯定会羞耻到爆炸的。

    孔寄思及自己来汴京短短时日内的奇遇,抿嘴一笑,“还是叫汴戏吧。”

    况且,这也会让它更加容易被汴京人民接受吧。

    “汴戏,嗯,汴戏好。”云雁回喜欢汴京,对于这个即将诞生的汴戏,也充满了期待。

    本来在元代才发展起来的戏曲,提前在百花齐放的北宋仁宗年前出现,会与这个时代撞出怎样的火花,衍生出哪些故事呢?

    这时候有不逊于元代戏坛的歌喉婉转的唱者,更有留下无数名篇的才子们!

    这就像用特别的方式,让两个时代最优秀的艺术相遇。

    云雁回觉得自己非常荣幸,能够亲身见证这一段历史。

    话说回来,曾经昆曲被称为“百戏之祖”,现在,诞生应该还是会诞生,但是这个名号,恐怕就要让给迅速进化后的弹词——汴戏了。

    ……

    云雁回说到做到,果然去租赁了一个院子,给孔寄和他的弟子们住,然后又出钱,叫孔寄挑些新人雇来。若是要排新戏,那么他那三个弟子肯定不够整一台戏的。

    张山人和云雁回都是地头蛇,还是在瓦舍中混的,所以倒也不用担心雇来不靠谱的人。

    就是孔寄几乎想叫云雁回来做班主的——这都是云雁回养着的,他可不是不好意思做班主了,这本来该是他的任务才对。

    云雁回表示,我不是班主,我是金主咧。

    这也真叫云雁回说中了,自从把这孔家班捯饬起来后,云雁回纵然再忙着开封府和蒲关泽的事情,也要隔三差五抽空去那院子里看看,和孔寄碰个头,看看他的进度。

    孔寄但凡觉得自己有拿不准的地方,也会记下来,然后等云雁回来后,问他的意见。

    当然了,云雁回也说明白了,他只能对表演形式提出意见,若是问他唱腔什么的,他真帮不上忙。

    但是,云雁回知道沈括对音乐戏曲也有涉猎,所以把他也拉下了水,叫他提点意见。

    孔寄除却和沈括、云雁回讨论,也会去书会,与汴京的同行们交流,又或是看看各家演出,是否有可以吸收的长处。

    如此一来,虽未上演戏目,他的名声也传出去了,因他知古书、善术算、通晓阴阳,人送诨号“孔三传”。

    到孔寄说起来,云雁回才使劲回忆起来,好似诸宫调的发明者就是孔三传呢,只是孔三传并非真名,所以一开始他也没想到。

    要知道,孔三传也是这个时代汴京民间艺人中,唯一可以与张山人的地位相媲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