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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道士在上,妖怪在下_分节阅读_17

      “管那小鬼儿嫌不嫌弃,哥哥我不嫌弃就是了”严律笑言。

    “果然律哥哥待我最好,不枉我每日前来为哥哥洁面束发”云祈高兴道,拉着严律坐到石桌旁。

    桌上清水,布巾,发带一应俱全,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严律坐下接受云祈的伺候,神态坦然。莫要误会,严律此般作为可并非奴仆欺主,实为周瑜黄盖,愿打愿挨。云祈自八岁学会束发便接了这份差事,日日不断,风雨无阻,若是有一天严律拒绝,怕是要翻脸的。

    云祈拿着布巾擦过严律刀削眉目,俊朗颜面,手法轻柔,恰到好处,极是熟练。

    “哥哥果真好相貌”云祈贴近严律细细观赏。

    严律轻笑出声,双手捧住云祈白皙面庞,拉进,与之鼻尖相对刮蹭,“祈儿才是仙人之姿,倾城之貌。”

    两人互相吹捧,好是调笑了一阵,日日如此都是不厌烦的。

    云祈绕道严律身后,捧起如墨长发细心梳理。

    “哥哥离去十年,归来已是顶着大侠的名头。可怜祈儿我文武不成,农商不就,只剩下了一副好皮囊,否则的话,岂不是一无是处,废人一个”云祈诉苦,虽有夸张,所言不虚。

    “祈儿何苦如此自贬,论文,定是比我好的多,剩下的武,农,商哥哥帮你做了就是,你就踏踏实实当你的小财主,岂不是日子美满。”严律说道。

    “哥哥好意,祈儿心领”云祈系好了发带,双臂环住严律颈项,问到“哥哥能如此待我一时,可能如此待我一世?”

    “有何不可?”严律答。

    “律哥哥莫呈口舌之快诓我,逗我开心”云祈道。

    “怎能是诓你,句句肺腑”严律扭头道。

    “真的?”云祈问,与严律面面相对。

    “当然是真的,要不你说,如何才算是真的?”严律反问。

    云祈转了转眼珠,有了思量“要不哥哥发个誓言让我安心。”

    “好”严律痛快答应,接着问“誓言内容,祈儿可有要求?”

    云祈摇头,“天大的好处都让我得了,自然不能贪得无厌。否则没等来得及享福,怕是会遭天谴。”

    严律点头,示意云祈起身,他亦站起身来,伸手化掌向天盟誓“今日我严律所言,句句肺腑,字字为真,若是他日有违半分,当受天诛雷罚,万劫加身。”

    严律转身问云祈,“满意了?”

    云祈感动,飞扑入严律怀中“满意,满意,甚是满意,哥哥果真待我最好。”

    粉雪片片中,一黑一白,言笑晏晏。

    第十五章 清明

    烟雨朦胧中,黑色骏马踱步而来,严律手执缰绳,任凭斜风细雨染湿墨发墨衣,

    雨水成滴划过严律刚毅面颊,落到怀中人的肩头,印出圆点。

    云祈亦是湿漉漉一片,手中的油纸伞将香烛冥纸护得周全。

    他们要去为严律扫墓。

    薄雨纷纷话清明,浅青淡绿黄土路。新燕低飞叼春土,落絮白梨祭故魂。骏马踏碎天赐玉,泥斑点点扫衣靴,花明柳暗转弯处,冥碑新坟迎旧人。

    焚香、燃烛,烧纸,严律叩拜,洒下三杯清酒,落下几滴男儿泪。

    “父亲,律儿来看你了,愿父亲地下安好,莫要挂心凡尘事,律儿定当如您所愿,一生一世保云家周全。”

    严律在严开的坟前诉说,有前时丧亲之痛,有今时思念之情,有父子相伴之乐,有孤身一人之苦,有天下大事,有小城琐碎,有云家今时今日,有家主平常生活,一一道来,有详有尽,半个时辰过去了。

    云祈并未上前,守在道旁柳树下与黑马为伴。他并非对严开无情,只因严开生前极为看重主仆之别,想来死后定是不愿自己以少爷的身份祭拜,如此这般,只为灵魂安稳。

    黑马抖落身上雨水,摇头摆尾,口鼻重重吐气,应是等得烦了。

    “莫急,再等些时候”云祈抚摸黑马侧脸,阻了黑马嘶鸣的冲动,“律哥哥难得伤心一回,别扰了他。”

    黑马蹭了蹭云祈手掌,胡乱踏了几步,温驯下来。

    “真乖,回去给你买花生酥”云祈奖励。

    马儿是随严律一起回来的,可能是物随主性,每每对上了云祈,暴戾的性子就不见踪影,态度是极好的。若是换了他人对他摸摸碰碰,哪怕是严律,也是不干的,非要闹上一阵子。

    云祈对黑马也是喜爱,得知它是个喜吃甜食的主,各种变着花样投喂,才知了这马儿最喜刘记点心铺花生酥的味道,非要吃上二斤才够。如果换了别人家,定是不舍得将不便宜的糕点喂入马嘴。

    云祈与马儿贴近,分给它半边伞,一人一马安静等候。

    他是知道严律严开两父子的情谊的,严叔叔去世那次,是云祈第一次看到严律流泪。严开性子执拗,倔强,教子严格,多打骂,然而爱子之心比常人是不差的。严律心里也明白,两父子互相僵持亦互相扶持、关爱。回想严律痛哭情状,云祈心有不忍,苦涩,疼痛,也就是在那时明了了自己对严律的情感为何。

    只愿君安好,不愿君伤忧,苦乐与君同,不是爱意还能是什么呢?

    “你可知道我喜欢律哥哥?”云祈小声偷问马儿。

    马儿有灵亦有感,他贴近云祈蹭了蹭,漆黑眼中好似安慰。

    “要守口如瓶,知不知道。”云祈叮嘱黑马,哪怕他知道黑马口不能言。

    云消雨霁,淡阳融融。

    严律牵着马与云祈并肩走着,是回去的时候了。

    “律哥哥,等会儿绕到街上去吧,我要去刘家的铺子”云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