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狂欢

    作者：冒雪行疆

    序曲

    “铃铃铃……”

    闹钟的声音，准确的拍下去。

    我真的不明白人类先是发明了时间，后来又发明了表来监测它，再后来还发明了闹钟来追赶它，人为什么就不能发明点儿像样的东西。

    今天星期一，我要去上课，我有全世界最会卖弄风骚的语文老师，还有全宇宙最缺爹少妈全天丧着脸的数学老师。

    请原谅一个初三党的恶毒，你就敢说你在我这么大的时候没说过更难听的？

    我，男，陆潜，15岁。2012年12月17日，距离玛雅传说中人类灭亡的日子还有五天。我在刷牙，我妈在做早餐，电视机放的是朝廷13台，一切都是平常，什么都没发生。

    我猜就像《三体》里写的那样，地球灭亡了，人类都能活下去。

    结果，我错了。人到底还是发明了比思密达还像样的东西，并且还将搞死其他所有人。

    “新华社消息，今日零点到6点整，世界上没有诞生任何一个新生儿。”

    “路透社美联社综合消息，今日凌晨两点，美英地区紧急招募共计5000志愿者，男性0精，女性0排卵概率百分之百……”

    “新华社紧急消息，现以确认转基因食品将使人类彻底丧失生育能力，请广大群众停止食用转基因食品！”

    我想过一百种人类灭亡的方法，甚至恶毒的想过世界大战会在中国点燃，却没想到，人最后还是死在食用油、大米和白面上。哦，还有我现在每天都在喝的雀巢咖啡。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西方哲学算个吊，人怎么没的，还是中国人说出来的，如此低调，又如此高调。

    我端坐在饭桌前，吃着转基因豆油煎出来的鸡蛋，我猜我和我的母上大人都觉得这是假的。

    “妈，我上学了！”天然呆母上大人在化妆，根本没有看我。我揣着一大瓶雀巢咖啡出了门。

    外面的空气没比昨天好，也没比昨天坏，但是路上的人不同于以往低头猛走，而是揣着忐忑的眼神互相打量。

    一个大婶用眼神问我，你知道你零精了吗？

    我用眼神回她，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早就零卵了。

    一个4、5岁的小姑娘用眼神问我，怪叔叔你看我干吗？

    我用眼神回她，不好意思，看错人了，你还不知道什么是精、卵。

    街角的一个清瘦的少年用眼神看我，看了不止一眼。

    我没法儿只用眼神儿回他，我挥着自己的胳膊，大声的喊：“陈琦！”

    陈琦是我的发小，我的同桌，吃□□都比我优雅，穿校服都比我帅。品学兼优，就是不怎么爱搭理人，看着清高的要命，小女生们趋之若鹜，可她们想不到和我在一起他也是脏话连篇。

    “今早吃的煎鸡蛋？”陈琦递给我一张纸巾。

    “料事如神！”我没接，直接用手抹了抹，果然陈琦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直接抹在他的白衬衫上：“快让3班给你写信那妞给你洗洗！”

    “微博上转基因的事儿看没？”陈琦自己拿纸巾擦了擦他的白衬衫。

    “电视播一早上了，烦都烦死了。”

    “不在乎？”

    “谁在乎那个，来个外星人把咱数学老师抓走了才是正事儿。”

    “最好把语文老师也带上。”

    “干脆，除了体育都带走吧！”

    我和陈琦靠窗的座上坐好，班级的人倒是来的很全，抄作业的抄作业，吃早餐的吃早餐。早晨听到的事情，好像真的是做梦。

    第一堂课是数学课，我正打算睡觉。却被学校的喇叭吵醒。

    “初三全体同学现在到礼堂集合。”

    “初三全体同学现在到礼堂集合。”

    晃到了礼堂，台子上没有扯任何条幅，除了开学典礼就没见过的校长带着经常见的几个教导主任端坐在台前。

    “遗过精的男同学请自觉站成一列。”

    没有人动，但是全体同学都笑了起来。男的哄堂大笑，女的抿着嘴乐。这个生理课上老师都含糊不清说起的名词，从扩音器里听起来无比的真实。

    “初过潮的女同学也请自觉站成一列。”

    没有人笑，我周围的女同学甚至愤怒的看了校长一眼。

    “国家需要你们，请自觉站成一列。”

    礼堂里静的可怕，我这才真正的觉得也许今天早上的事情是真的。

    队伍很快站好。除了几个跳级的年小同学，还有一个脸色常年煞白的女同学不知所措。

    他们很快被带走了。剩下我们近300人等待着台上校长进一步的指示。

    我捅了捅身边的陈琦，做太监状：“哟，您也遗过精啦？”

    陈琦翻了翻眼皮，朝我拱拱手，声音尖细：“这您看，还是梦着您遗的。”

    王胖子在我们前面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时事情在我们看来还是轻松的。

    礼堂的门打开，进来一队的白衣天使，那一列女生被十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大夫带走了，剩下的人迅速在礼堂里用摆出100多个木板隔间，挂了帘子，又以神奇的速度退出了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