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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红楼+清穿]女主来自末世_分节阅读_217

      抱琴报了一个数。三万两白银不是一个小数目,抵得上一个封疆大吏二十年的俸禄了。要不是那位大人家里还有产业,怕是连十分之一都拿不出来。刚才江菱估算了一下,这个数字同样很微妙,刚好可以让那位大人拿得出来,但是又不至于让家里捉襟见肘。但现在的问题是——

    “我父亲远在岭南,而我则久居深宫,你们如何能笃定,父亲一定会听我的话,拆借这笔银子?这是其一。其二,即便我父亲有这个心意,但我们家里的产业,多遍布在蜀中、岭南、江淮一带,荣国府要拆借三万两白银,总不能到三个月之后再借罢?其三,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形,老太太心里门儿清,而抱琴姑娘你,亦是心知肚明,你们当真敢这样断定,我能借到这笔银子么?其四,我刚刚合算了一下,荣国公传到第三代,爵位和俸禄减半再减半,但仍旧是我父亲俸禄的四倍有余,再加上荣宁二府的子弟,多半在朝为官,你们要找我的父亲拆借银子,当真合适?”

    一二三四条地列出来,抱琴的脸色又变白了。

    原本抱琴是奉了老太太的命令,来宫里试一试江菱的。刚刚的那些话,亦是老太太一字字教给她听的,而且还经过宝二奶奶的口,修改得滴水不漏,连字面儿都妥妥帖帖。但没想到,江菱居然会这样直白,将事情给回绝了。

    现在让她怎么办才好?

    江菱见到抱琴的表情,便大致地猜到了一些。

    “刚才那些话,果然是你复述出来的。”江菱道,“否则你不会不知,应该如何应对。罢了,你将我的话带回去给老太太罢,说这事儿我办不了,也不该办。”

    随后江菱唤了个宫女进来,道:“送客。”

    “云嫔娘娘。”抱琴犹自道,“您何不顾惜着昔日的情分……”

    江菱笑了笑,笑容却未曾透达眼底。

    “抱琴姑娘。”江菱一字字慢慢地说道,“我同你们府里的老爷和太太,尤其是二太太,从来都没有什么情分。送客罢。”言罢闭上眼睛,稍稍往后靠了靠,意思是不再多言。

    抱琴待要再说,但已经被宫女以“云主子身子不好,请回去罢”给回绝了。又过了片刻,忽然有个大宫女匆匆忙忙地走进来,朝江菱行礼道:“给主子请安。主子,刚刚景仁宫里来人,说宜主子听闻主子动了胎气,要亲自来探探主子的病,顺带给主子送些安胎的药材。主子您看——”

    话音未落,外面便响起了一声尖尖细细的:“宜嫔到——”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不留给江菱半点反应的时间。

    江菱揉了揉眉心,道:“请宜嫔进来罢。”先是抱琴再是宜嫔,真真儿是不让她躲清闲。江菱唤过两个嬷嬷,让她们服侍自己躺到床上。但因为时间短暂的缘故,来不及做什么准备,只能简单地除去外衣,身后垫着一个软枕,有气无力地靠着。

    两位嬷嬷一前一后地站在床边,生怕再出昨日的状况。

    宜嫔进来的时候,江菱刚好转过头,朝门口望了一眼。引路的大宫女畏畏葸葸的,表情带着些委屈,像是刚刚被宜嫔呵斥过。在宜嫔身后,还跟着四个大宫女,刚好就是昨天见到的那四个。刚一进屋,宜嫔便道:“听闻云嫔动了胎气,便想着到这里来瞧瞧你。来人,将我预备好的东西带进来,给云嫔补补身子,可莫要浪费了呀。”

    一行人从外面鱼贯而入,有些抬着箱子,有些端着药材,有些拿着药方,但更多的则是捧着一些不知是什么的香料,林林总总地塞了一屋子。江菱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朝嬷嬷们递了个眼神,示意她们开窗。

    临靠窗边的那位嬷嬷上前,将窗子稍稍打开了一半。

    屋里的香气瞬间便飘散了一半,江菱靠在软枕上,朝宜嫔欠了欠身:“如此便多谢宜嫔了。但是不巧,我午间刚刚才用过膳,也用过了些药,您瞧,方子还在案桌上摆着呢,这些东西,怕是短时间之内,无力再用了。”

    不管如何,要先将可能的危险掐灭在摇篮里。

    眼前这位宜嫔,可是有过先例的,而且还不止一回。

    宜嫔听见江菱这话,表情微微一顿,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原状,笑吟吟道:“那是在理。既然太医已经有了医嘱,那便遵从太医的医嘱罢。但不知云嫔这会儿感觉如何?可好受了一些?”

    江菱亦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多谢宜嫔关怀,已比昨日好了些许。”

    是“好了些许”,而不是已无大碍,也不是未见起色,刚好可以把话从两头堵上。

    宜嫔闻言一噎,刚刚的笑容亦淡去了一些。

    虽然早就听闻,云嫔这人不简单,至少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温良无害,但没想到接连两回,自己都被云嫔轻轻巧巧地给揭过了,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让人好生气闷。

    江菱仍旧靠在软枕上,略略咳嗽两声,提醒宜嫔,自己现在还是个病人。

    宜嫔脸色变了数变,最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气定神闲的模样。

    “如此说来,云嫔的运气倒是顶好的。”宜嫔在给她预备的椅子上坐下,闲闲地拨了拨指甲,语气微有些冰凉,“初进宫时,皇上说了只留一人,偏偏却留了你一个。紧接着皇上要到热河消暑,刚好你身上带着伤,便被皇上带去了热河。紧接着南巡要挑人跟随,好巧不巧的,又拣中了你一个。要不是这些事儿都是在乾清宫里发生的,我几乎要以为,是因为云嫔你的手段了得。”

    江菱轻轻咳了一声。这已经是宜嫔第二次说她运气好了。

    “别的话我也不多说,”宜嫔凉凉地掠过来一眼,“好运气终究是会耗尽的。虽然昨日你安全无虞,但现如今,”宜嫔上下打量了江菱一眼,才续道,“仍旧是不小心动了胎气。虽然太医们确实在身边跟着,但往后的事儿,谁知道呢。云嫔你说是么?”

    江菱又轻轻咳了一声,终究是没忍住:“你当真,认为我运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