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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红楼+清穿]女主来自末世_分节阅读_97

      众所周知,一本,再流传到世间,起码要经过好几十年的时间。因此在书里可以提到西伯利亚,可以提到远东和沙俄驻军,可以提到沙皇,但是断断不会提到现在在位的沙皇。用脑子想一想,也知道那些话并非是她说出来的,而是自己在梦里虚构出来的。

    但是,自己又为何会虚构出这样荒诞的梦境?

    还有梦境里的那些,与现实里大相径庭的描述——

    白天那位翻译说,俄国阿列克谢皇帝正当盛年,但在梦境里那位翻译却说,阿列克谢皇帝已经逝世,现在在位的俄国沙皇,不过是两个年幼的孩子;白天那位翻译说,俄国的皇帝手里掌控着整个国家,但在梦境里却说,现在的沙俄执政者,是一位俄国公主,而且西西伯利亚以东已经近乎失控;白天那位翻译说,从大草原往北数千里,俱是广袤无垠的肥沃土地,养活了数百座城池、数万座庄园和村庄,不管他们派出多少人马,都能被俄国吃得一干二净;但是在梦境里,那位翻译却说,西伯利亚虽然广袤无垠,但是人迹罕至,而且大半都是皑皑的冰原……

    每一字每一句,都让康熙心底咝咝地冒着寒气。

    按照日常的推断,越是往北,应该越是寒冷。

    因此那位翻译在梦里所说的话,比他白天所说的话,更加令人可信。

    但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康熙感觉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到头顶,又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了下来。这样清晰且真实的梦境,他从小到大,仅仅只做过这么一次,但那一字一句的,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印在了脑海里,稍一回想,便会有两段截然相反的话,交错,碰撞,在脑海里逐一对照,字字相反。

    孰真?孰假?

    康熙揉了揉眉心,感觉脑子里隐隐作痛。

    他走回到床前,看着江菱陷入沉睡中的面容,心里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随后又自嘲地笑了笑,暗想自己居然变得疑神疑鬼,要是单单凭一个梦境,就能将事情推到江菱身上,自己与那些怪力乱神的老家伙们,又有什么不同……想到这里,便躺回到江菱身侧,望见她沉静的睡容,在月光里泛着羊脂玉般的色泽,又淡淡地笑了片刻。

    那个虚妄的梦境,与她应该是没有关系的。

    康熙想了片刻,不觉侧过身子,替她掖了掖被角,重新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回他没有做梦,一觉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早晨,康熙皇帝便传召众臣,尤其是那位自称通晓俄国诸事、有意为皇帝服务的俄国传教士兼翻译,来到那间不大的宫殿里,将地方挤得满满当当。康熙先是试探了几回,那位传教士兼翻译都一口咬定,本国的阿列克谢皇帝都正当盛年,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派人到圣彼得堡去查证;等走到圣彼得堡再回来,两年的时间都过去了。康熙皇帝见他如此信誓旦旦,又开始怀疑自己昨晚不过做了一个怪梦,便又问道:

    “朕听闻贵使口中的西伯利亚俱是大片冰原,地广人稀,人迹罕至,从未有过肥沃国土之说。”

    那位传教士脸色变了变。广袤的肥沃国土当然是有的,但是比起那一大片的西伯利亚来,就不值得一提了,那里更多的是冰原、森林、高山和人迹罕至的冰层。他认为是康熙皇帝身边有高人,而且是个对俄国情况颇为了解的高人,便稍稍欠了欠身,道:“尊敬的皇帝,那当然是一片广袤且肥沃的国土,相对于我们的国都来说。”

    康熙脸色微变。朝臣们亦有些变了脸色。

    “相对于我们的国都来说”,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国土。

    那相对于整个西伯利亚来说呢?

    要知道,比京城大上千万倍的肥沃土地,举国上下比比皆是啊。

    康熙心里的天平已经偏向了那个梦境,亦偏向了江菱昨晚所说的那些话。他按住扶手,缓缓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位传教士,再一次缓缓地说道:“朕听过一个谣言,说阿列克谢皇帝已经逝世,现如今在位的两位沙皇,一位叫伊凡,一位叫彼得,俱因为年幼的缘故,无力掌控朝事,因此由索菲亚公主暂时执政。公主亦年轻,远东便有些掌控不稳。”

    他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那个荒诞的梦境。

    传教士的脸色直接就变了,瞳孔亦微微一缩。但因为他的肤色比常人要白,因此变化并不明显。可惜康熙皇帝一直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连一点最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过康熙的眼睛。

    昨晚的梦境是真的。

    但这怎么可能呢?

    康熙心里倏然一松,但又感到更加的荒谬。正待再说些什么,忽然那位传教士又道:“尊敬的皇帝,不知道这是您从哪里听到的谣言。不过它既然是一个谣言,那就不应该作为两国邦交的基础和例证。我们的阿列克谢皇帝陛下现在正是盛年,伊凡王子、彼得王子和索菲亚公主正在城堡里快乐地玩耍,至于远东局势不稳,那当然是……哈哈,那当然是谣言。”

    虽然传教士不知道,康熙皇帝是从哪里得到这个消息的,但就凭康熙准确无误地说出了伊凡王子、彼得王子和索菲亚公主的名字,传教士便认为,康熙皇帝身边不但有高人,而且这位高人的消息,远比远东的那些家伙们要灵通。

    要知道,阿列克谢皇帝逝世整整一年半之后,消息才从圣彼得堡传到了远东;而且还仅限于贵族和官员之间流传;至于庄园里的农奴们,他们完全不知道阿列克谢陛下的名讳,更不知道圣彼得堡里发生的那些大事。传教士心想,他应该早点回去,把这个消息禀报给大公。

    但是康熙皇帝没有给他回国的机会,朝周围点了点头,便有朝臣走上前来,随意找了个请客的理由,将传教士软禁起来了。至于那位俄国的使臣,他直到当天下午,都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好生招待那两位客人。”康熙淡淡地说道。

    那个虚妄且又诡谲的梦境,给了康熙皇帝很大的不安宁。直到今日的大朝散去,才靠在案几上,略揉了揉眉心。两位大学士走上前来,谨慎地询问康熙,可是事情有变。康熙缓缓地点了点头,疲惫道:“是啊,事情有变,但朕以为,不一定是坏事。”

    两个年幼的俄国沙皇,根基未稳的执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