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吩咐绯渊：“客人还在用餐，你就不要打扰他了，去给锅炉爷爷送饭。”

    “嗯。”

    等到绯渊去了后厨拿饭，老板朝着唐且微微欠身，以表歉意：“真是抱歉，给你的用餐造成了极大的不便。绯渊年纪还小，性格比较活泼，希望您不要介意。”

    “没事的。”绯渊这小姑娘看起来也只是略微外向了点，对陌生人表现出了极度的热情，唐且只是不太习惯，倒没有对此产生厌恶。

    “年轻真好啊。”老板感慨了一句，“我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还不知道在干嘛呢，好了，我不打扰您了，请慢慢用餐吧。”老板也不再多说，转身回到了柜台。

    就在唐且快要吃完的时候，又从外面走进来一位客人，唐且一看发现还是他的同班同学——莱顿。

    唐且就读的是X大的中文系，系里只有两个班，他们班和隔壁班各被安排了三个留学生，他们班是一男二女，这位莱顿同学就是那位男同学。

    莱顿的长相完全符合大众对金发碧眼，眼眶深邃，鼻梁高挺的审美，再加上莱顿的中文说的不错，他在班上的人气很高。

    班上的女同学有的还喜欢上课偷看她。毕竟这是个看脸的世界嘛。不过唐且从开学到现在还没有跟他说过话。

    莱顿见到唐且也是一愣，然后扬起微笑，抬头颔首朝他打招呼：“唐同学你好，这么巧你也在这里吃饭吗。”

    “嗯。”唐且点点头，他心里还对莱顿的好记性感到吃惊。

    莱顿微微一笑，然后走到柜台和老板掏钱买了小票，还寒暄了几句。

    “好久不见啊，老板。”

    “你也是啊，终于又来了？”

    “嗯，今天有吗？”

    “当然了，我们食堂从来不让客人失望。”

    莱顿走到了窗口，将小票递给工作人员，出乎意料的，那工作人员对莱顿的态度挺不错的，说话的语气都正常起来了。

    显然两个人也是认识的，而且他是知道莱顿会点什么的。“大份？”

    “不，今天胃口不太好，中份吧。”

    没过一会儿莱顿就端着一只红酒杯坐到了唐且身边。

    “要不要试一试？”莱顿朝唐且伸着酒杯，邀请他。

    唐且看了一眼那红酒杯，里面装着的是猩红色的液体，十分的粘稠，表面还漾着一点白沫，他坐在那里都隐隐闻到了从酒杯里散发出来的……

    血腥味儿。

    ☆、冰酿A型血02

    唐且的鼻子很灵，而且他从小经常一个人去菜市场买菜，对血腥味也不陌生。

    见唐且没有反应，莱顿又重复了一遍，那酒杯都要伸到唐且的眼皮底下来了，唐且迎着光看他杯中的粘稠液体，怎么看都像是血。

    过了一两秒后，唐且客气的说：“不用了。”

    “那真是可惜了。”莱顿将酒杯置于鼻尖自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陶醉的样子，“这可是上好的A型血呢。”

    唐且越听越觉得后背发凉，A型血是几个意思？

    他明明只是来吃个饭的，为什么会碰到自己班上的留学生坐在自己身边喝疑似血的东西啊喂？

    他脸上流露出十分惭愧的表情，“抱歉，我胃不太好。”

    那股血腥味不停的往唐且鼻间钻去，企图将他的恶心感从胸口勾出来，唐且加快速度把剩下的饭菜吃完，这里是没有碗筷回收点的，所以他将餐具整齐的摆放在托盘上，然后就起身离开。

    在经过柜台的时，唐且注意到食堂老板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就好像洞悉一切，正在为唐且的未来感慨一般。

    总之被这种视线打量他感觉不太舒服。

    前脚他刚走出店门口，隐约听到店里莱顿在问老板：“货源干净吗？”

    老板很习以为常的回答：“绝对干净，我们店的口碑你还不相信？”

    如果不是唐且确定了那杯子里的确是血的话，他可能会觉得莱顿是一个重度中二病患者，现在话他怀疑自己撞见了对方什么奇怪的癖好。

    毕竟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有喜欢吃一成熟的牛排，自然也有人喜欢喝生血，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是也不是说没有。

    只不过……

    唐且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食堂，明明是温暖的午后，暖暖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舒适的想让人睡觉，可他却觉得有一股股凉风从他身边路过，从骨子里感到凉意。

    在他走后，去送饭的绯渊很快也从后厨回来了，看到唐且位子上留下的餐具走过去收拾，她正低头擦桌子，把托盘端起来，一抬头才发现边上坐着的是莱顿。

    绯渊脱口而出一句：“卧槽！”手上没控制好力度，端盘咔嚓一声从中间断裂，托盘上的餐盘也叮叮咣咣的掉到地上摔碎了。

    绯渊一看满地得碎片，“糟糕！”

    老板幽幽的说了一句：“赔偿从你工资里扣。”

    绯渊听了，懊恼的拍脑门，“又二逼了，我的工资啊……嘤嘤婴……”

    莱顿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闭着眼似是回味一番，“真是不错，很久没有喝过这么美味的鲜血了。”

    绯渊看着莱顿一脸陶醉，轻声的骂了一声：“变态。”她似乎很不喜欢这个莱顿，站都要离他远一点。她蹲下来小心翼翼的收拾着自己失控造成的烂摊子，心里不停的在感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偏偏挑到要在高斯市打工，还遇上了莱顿这么危险的疯子！

    莱顿的名声她可是久闻大名的！

    疯子莱顿！和他做对的下场，会比死还要难看。

    回味过后，莱顿端着空酒杯敬向老板，“谢谢你的款待，雍老板。”

    “客气了，既然顾客消费，我们自然是要提供最好的服务了。”

    “是还不错，只不过服务……”莱顿将视线转移到了绯渊的身上，“我觉得还是需要再调、教调、教的。”

    绯渊一听，在心里暗骂调、教你妹，一边抬起头，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努力的让自己的眼神尽可能的看起来真诚，她可惹不起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很抱歉，莱顿先生，我下次会提高我自己的自身修养的。”

    莱顿也没在意，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洁白丝帕擦了擦嘴，眼尖的绯渊瞟见丝帕的一角用金色丝线绣着花体字——Brujah。她的邪恶生物史学的不怎么好，所以这个单词她也就是看着眼熟，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其实这样挺好的。”莱顿将丝帕放了回去，“很久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话了。”

    “您客气了。”

    因为说过的人都被你给咬了吧？

    绯渊嗓音干巴巴的回答：“我一定会不断地反省我自己的，争取走在服务业的前端。”要是惹上莱顿，她就真的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莱顿打量了她一番，“你是艾斯特的学生吧？”

    绯渊点点头，不敢再多说话了，生怕说错一个字就给自己惹来大麻烦。

    “几年级？”

    “二年级。”

    “二年级啊，我当年也在艾斯特读过，很可惜没有继续读下去。”

    “诶？！”绯渊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见到她的反应，莱顿勾了勾嘴角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将酒杯轻轻的放在绯渊手上捧在手上的残缺餐具上，“小心些，别又摔了。”

    “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