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3 被困深山
刘芳亮闷闷不乐的灌了口热水,然后便拿起一锭黄金烤了起来。
而李自成则借着篝火的光芒,欣赏着手中珍珠,这是一颗孔雀绿的珍珠,个头极大且圆润,就像颗鸽子卵般。
仔细看这颗珍珠,并不是单纯的孔雀绿色,其内里隐约透着七彩光芒,华丽非凡。
这帮贼寇手中别的不多,就是金银珠宝太多了,这些珠宝皆是吕方和钱仓吉留下来的。
尤其是李自成手中的这颗大珍珠,更是被吕方缝在了大棉袄里,然后又被张献忠一刀劈了出来,最后则被李自成顺走了。
李自成现在忒后悔……
早知今日,他就应该偷那件大棉袄的,或者携带点吃食也行啊!
原本以为湖北经济发达,多携带点金银珠宝,也不愁没有地方换粮食吃,没成想他们甫一进入湖北境,就被湖广总督陈奇瑜盯上了,派兵死命的围剿他们。
李自成等人被撵的东躲西藏,最后逃进了大别山深处,寻了个古岩洞,苟延残喘着。
如今是冬季,大雪封山,就连野兽都躲藏了起来,李自成人马陷入了缺粮缺衣的尴尬境地了。
这不,田见秀便提出掏熊窝这种撒逼主意了?
刘宗敏骂道,“这鬼天气的,你还想掏熊窝?别冻成了冰凌子了,话说这湖北山里可真冷啊,山风还特娘的忒大,让人咋活呐?”
田见秀冷笑道,“要不你出去诏安呗,不就可以吃香喝辣的?顺便还有高床软枕头睡,不就不怕山风冷冽了?”
刘宗敏怒了,“好你个假仁假义田见秀,劳资既然铁了心的要和李大哥干,又岂会去投靠狗朝廷?劳资看是你田见秀起了二心,然后故意借着劳资说出来吧?”
田见秀也怒了,虽然田见秀这人脾气好,心地善良,但是老实人也会发火啊!
他火气蹭蹭的站起身来,抄起刀子就要找刘宗敏干架。
李过急忙跑过来打圆场,“大家都是兄弟伙的,窝里斗算什么好汉?岂不是让外人看了笑话?”
刘宗敏和田见秀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啊,干脆一人一拳照着李过脸夯了过去,这李过秒变乌眼青。
李过好心好意劝架,结果反被他俩揍,他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李过气的撸起袖子冲上前,三人瞬间大打出手,搞的好不狼狈。
李自成将大珍珠胡乱往怀里一放,猛的怒吼一声,“都给劳资住手,再动手劳资全砍了去,妈卖批的。”
李自成现在虽然落魄,但是威信尚在,刘宗敏,田见秀,李过三人只得骂骂咧咧住了手。
李自成叹了口气道,“如今咱们处境艰难,更要团结一心,诏安什么的我劝大家莫要想了,狗皇帝曾经下过旨,绝对不接受陕西流寇的诏安,咱们要么死,要么反。”
接着李自成看向刘芳亮道,“刘芳亮,这里就数你鬼点子最多,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刘芳亮抿着嘴巴不说话,他其实也就有点小聪明,小见识,却不曾见过真正的大世面,他能有什么办法?
“首领,我有办法。”
这时一名长相英俊的男子站了出来,此人叫高杰,在这帮流寇里算是个小头领,平日里比较低调,并不显山露水的,故存在感极低。
其实这高杰从米脂开始就跟着李自成干了,他们一同起事,一同投靠高迎祥,轰轰烈烈的杀官兵,抢粮仓,放囚犯,打下了好大一片势力。
后来高迎祥部流寇被朝廷官兵围剿,李自成和李过流落在外,而高杰则依旧跟着闯王高迎祥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
再后来高迎祥将部下分成几波逃命,这高杰便跟了张献忠往山阳县方向逃窜,和李自成新拉起来的流寇汇合了。
李自成害怕被张献忠暗害,密谋逃跑,这高杰便又毅然决然的跟了李自成。
李自成打量着高杰,这还是高杰第一次主动表现呢,平日这家伙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李自成裂嘴一笑道,“高兄弟可有什么良策?”
高杰淡淡一笑,拱手道,“小人幼时曾跟随亲戚来过这麻城,麻城境内士绅豪族甚多,土地兼并极为严峻,失地的农民纷纷沦为这些士绅豪族的私人奴隶,处境堪忧。
麻城境内尤以四大豪族为最甚,其分别是梅周李刘,这四姓强占了麻城大部分土地,对待佃农尤其苛刻,其家中奴仆也非常多,这些奴仆都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咱们就策反这些奴仆佃农,让这些人也加入咱们,抢他娘个天翻地覆,然后再入县城,灭狗官,劫牢狱,登高一呼,一呼百应。
而朝廷官兵大部分都集中在边关九镇,陕西甘肃河南等地,湖广反而兵力空虚,咱们便能趁虚而入,形成星火燎原之势,最后反杀回陕西,夺取中原。”
高杰一口气说完,然后他便期待的看向李自成,似乎是在等待李自成的夸奖?
然而李自成只是淡淡一笑,说了句,“甚好!”
便再也没有下文了,反而刘宗敏哈哈大笑道,“狗日的高杰,俺还以为你能出什么好主意呢,就这狗屁主意?俺早就和首领说过了,事实上你以为俺们为什么会来麻城啊?”
田见秀叹了口气道,“不瞒高兄弟,我等兄弟来之前便与首领商议过这个主意,只是后来我们人被官兵杀了不少,如今我们人单力薄的,如何是这些士绅豪族的对手?他们可是养了很多的打手家丁呢,比官兵还凶猛。”
高杰想了想便又说道,“士绅豪族咱们动不了,为何不寻几个小势力硬磕?就在这大别山南面,麻城郊外,有一处刘家庄。
这刘家庄乃是锦衣卫世家刘家的一支旁系分支,虽然也算旺族,但是其势力并不大,俺们不如就从这刘家庄入手。”
高杰还告诉李自成,他小时候就去过这刘家庄,庄子里的土地都是刘老爷家的,这刘老爷为人极刻薄,对佃农也剥削的非常厉害,甚至夜夜强占佃农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