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喜乐殿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十个故事:走后门

      ──讲诉者:桦石

    “哇,这具尸体的姿势好怪呀!”

    “对啊,死人不是应该躺着吗?为什么这老头是趴着的呢?”

    “难道是诈尸?”

    一、一双黑色老棉鞋

    那双黑色老棉鞋跟了夏秋很久了!

    它的鞋帮和鞋面上都是黑红色的泥土,那种泥土只有郊外那片墓地里才有。

    从郊外到夏秋家,开车也要两个小时,它一定走得很辛苦,右脚大拇指那个地方都被顶出来一个洞。

    可是,它只是一双鞋啊,里面没有脚,那个洞是怎么顶出来的呢?

    那天半夜夏秋加班回来,刚走进楼道就看到它。

    它正懒洋洋的趴在一楼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一上一下,不慌不忙的样子。

    夏秋心里咕咚一声冒出一个大泡,她吞了口口水,死死地盯着它。

    夏秋多怕它突然动起来,无论它朝上往夏秋家里走,还是朝下,冲着夏秋来,她都会被活活吓死的。

    可是它没有,它只是静静的趴着,好像与夏秋对峙,又好像在嘲笑她的懦弱。

    它一只靠左,一只靠右,只在中间留出一条小道,夏秋要回家,势必要从它中间的那条小道穿过去。

    “咕咚”,夏秋又吞了口口水,然后攥紧拳头,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一夜安然!

    第二天早晨,夏秋打开门,一眼就看到它。

    它端端正正站在夏秋门口,鞋尖朝着夏秋,一只后跟微微踮起,一副随时想抬脚进屋的样子!

    夏秋慌里慌张的一把拽上门,锁好。

    突然火大,这双混蛋棉鞋虽然逃过了被火化的命运,可是它也应该长眠地下才对,如今竟然大摇大摆的跑到自己家来吓唬人!

    夏秋一脚踢飞它,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她打定主意,如果再看到它,非把它烧了不可。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比人更可怕了,鬼算什么,它们只敢在晚上鬼鬼祟祟的出来搞点儿小动作,夏秋想,自己堂堂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被一双旧棉鞋给吓倒了呢!

    二、此地有尸无主

    追究起这双黑色老棉鞋的来历,要从半年前说起。

    夏秋的丈夫──游玛是殡仪馆的司机,那天游玛接到电话,要他去城郊拉一个死人。

    游玛按照地址找到郊外,在一大片平房中间兜兜转转了一会儿,竟然迷路了。

    游玛又给那家人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个声音苍老的老头,似乎病的很重,不停的咳嗽着,他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怎么会迷路呢?你不就在我家门口吗?我都看见你了,快进来吧!”

    电话到这儿就挂断了。

    游玛跳下车,在原地转了一圈儿,这里的房子都差不多,像一个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弓着腰,眯缝着昏花的老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自己。

    游玛有点儿不自在,他想跳上车走人,就在这时,身后有一扇门“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一张巨幅黑白照片首先映入游玛眼里,黑白照片下面,一张木头桌子上,躺着一个人,穿着整齐的中山装,脚蹬一双黑色老棉鞋,一动不动。

    是这家了。

    看到死人,游玛心里反而踏实了,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他索性走进屋,房子只有两间,摆设简单。

    奇怪的是,除了躺在正屋中间的那个尸体,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那么,刚刚给游玛打电话的是谁呢?

    游玛纳闷儿的在尸体前停下,死者是个老头,面容慈祥,游玛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刚刚给自己打电话的,不会就是这个老头吧?

    游玛被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儿吓了一跳,他慌不迭的跑出来,跳上车就跑了。

    车子开出去没几分钟,游玛的手机又响了。

    还是那个不停咳嗽的老头:

    “你怎么自己走了?带上我呀……”

    游玛大叫一声,摔了电话。

    回到殡仪馆,接车的同事发现没有尸体,跑过来问他,可是游玛只是惨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这时,有同事叫起来:“这儿怎么有一双鞋啊!”

    游玛心里咯噔一下,跑过去一看,后车厢中间端端正正地摆着一双黑色老棉鞋!

    游玛又跳上车子,并且把车子开得飞快,他拉了这么多年死人,还是第一次发生这么诡异的事儿,尽管有些害怕,他还是决定再回去看个究竟。

    死了人那家房门关着,游玛没敢冒然开门,他弓下身子,从黑黢黢的窗子望进去,天已暗下来了,里面灰蒙蒙的,看不太清楚,只能看见两只穿着白色袜子的脚丫子,脚尖直勾勾的朝着天花板。

    是错觉吗?那两只脚丫子好像晃了一下。

    游玛摇了摇头,擦了擦眼睛,脸贴近窗户,突然,他打了个哆嗦,窗户里面有一张苍白的老脸,也正贴着玻璃,直勾勾的望着他!

    游玛倒抽一口凉气,打了个趔趄,突然一脚踩到什么东西上,软绵绵的,游玛没敢转身看,低下头,看见身后一双穿着黑色老棉鞋的脚,自己的一只脚正踩在其中的一只棉鞋上。

    游玛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他缓缓抬起头,看清玻璃上那张脸,原来那张脸并不是在窗子里面,而是一个倒影,那个死人如今就站在自己身后,与自己的距离不到一厘米,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你怎么不带我走呢?”

    那个没有一丝活气的声音终于让游玛崩溃了,他大叫一声,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半条街,跑的肺都要炸了,才敢回头看看。

    游玛中间拐了好几个弯儿,现在他连灵车都看不到了,更不要说那个死人了。

    游玛蹲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天越来越黑了,单位来了几次电话,催问游玛的去向,说也没有死人,占着车干什么,让游玛赶紧把车开回去!

    游玛看着黑乎乎的天,咬了咬牙,掉转头,大步走了回去!

    游玛打定主意想问问老头的邻居,老头是怎么死的,他有没有亲人!这也是游玛有勇气回来的唯一动力。

    可是,正是万家灯火的时候,整个平民区却静悄悄的,几十间房子,竟然连一点儿亮光也没有,从远处街道上传来的汽车声,衬得游玛的脚步声更加阴森!

    游玛已经走得不能再慢了,可很快的,他还是看到了那辆白花花的灵车,以及死人那家黑洞洞的小窗。

    游玛不敢走了,他敲了敲离自己最近的一家房门,颤声问了一句:“都睡了吗?”

    他当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却把自己吓了一跳。

    游玛再也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分钟,他跳上灵车,飞快的发动车子,灵车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冲了出去!

    三、飞来横尸

    灵车开上街道,在热闹的车流中,游玛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还是忍不住想,那个死人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缠上自己呢?

    游玛是个地地道道的普通人,殡仪馆的待遇虽然还算不错,但是天天开车拉死人也毕竟不是什么好活儿,好在游玛长的帅点儿,要不然也不会讨到夏秋这样漂亮的老婆。

    想起夏秋,游玛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当初娶夏秋进门的时候,家里就不太同意,说这么漂亮的老婆,肯定养不住。

    最开始夏秋还算本分,游玛也的确宠她,平时对她呵护备至不说,连洗衣做饭这些家务活,游玛也全包了。

    这样的安生日子刚刚过了一年多,夏秋开始躁动起来,不止一次,游玛听见邻居的窃窃私语,说夏秋傍上了一个开奔驰的有钱人;更过分的是,有一个邻居说,那天她看见夏秋跟奔驰男就在车里“那个”了,当时车子停在小区门口,而游玛还在家呢!

    游玛肺都快气炸了,有一次他撒谎说晚上值班,不回家,然后偷偷跑回来,结果隔着一道门,都能听见夏秋放浪的叫声!

    事到临头,游玛反而懦弱下来,如果撕破脸皮,夏秋肯定跟他离婚,光明正大的投奔那个奔驰男的怀抱!

    游玛斗争了半天,最后还是悄悄的下楼,并且此后格外小心,唯恐哪次再撞见夏秋的偷情场面。

    做男人做到自己这个份儿上也太窝囊了,游玛有时候真想把夏秋和那个奸夫都掐死,可每次也只是想想而已。

    车子拐了个弯儿,马上就要到殡仪馆了,游玛收回思路,专注的看着前方,这时,后面车厢里突然传来一阵“啪啪”声。

    后车厢是装死人的地方,跟前面的驾驶室只隔着薄薄的一层铁皮,刚刚只顾着想夏秋的事,差点儿把那个死老头给忘了,难道他自己爬进车厢,跟回来了?

    游玛一个急刹车。

    行人都好奇的看着一辆白花花的灵车突然在路边停下,脸色惨白的司机哆哆嗦嗦的打开后车厢门。

    有几个好事的人凑近车厢门口看了看,沉寂了几分钟,然后周围就响起惊呼声:

    “哇,这具尸体的姿势好怪呀!”

    “对啊,死人不是应该躺着吗?为什么这老头是趴着的呢?”

    “难道是诈尸?”

    ……

    四、双尸

    游玛回到殡仪馆时,整个殡仪馆一片死寂,同事都下班了,围着他的只有那些没有呼吸,永远沉睡的人。

    游玛背着老头的尸体,直奔火化房,诈尸也好,恶鬼也罢,只要推进火化炉,一转眼就是一捧灰,看他还怎么作祟!

    火化房黑乎乎的,没开灯,以往游玛总是尽可能的与火化房保持距离,像每一个普通人那样,他也总是忍不住想,是不是每具尸体里面都住着一个灵魂,只有火化的那一刻,灵魂才会飞出肉体,飘浮在空气中,遇到活人,就顺着呼吸道钻进活人的身体。

    可是,这一刻,因为背上那个随时都会睁开眼睛的鬼,游玛觉得火化房变得温暖起来,他大步流星的跑到火化房门口,用备用钥匙打开铁门,又扭开门旁一溜儿小灯的开关,昏黄的灯光下,一排灰色的炉子静静的望着他!

    游玛来到第一个火化炉前,打开炉门,正打算把老头的尸体推进去,视线落在炉子里,突然狠狠地打了个哆嗦,背上的尸体无声的滑落,硬撅撅的横在火化炉前,可能因为碰撞,触动了哪根已经僵化的筋络,老头真的“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游玛。

    可是,游玛却并没有看到这一骇人的场面,他的眼睛掉进了炉子里,那里静静的躺着一具尸体,同样是个穿着整齐中山装的老头。

    五、走后门的小工

    火化房的小工──小四顶着一脑门汗出现在火化房门口,看见呆站在第一个炉子旁的游玛,整个人都瘫下去了。

    迎着游玛犀利的目光,小四什么都“交代了”。

    躺在炉子里的是他一个老乡的父亲,死后没钱火化,老乡才找他帮忙的。

    晚上,小四等同事都走了,就通知老乡把老人背进来,放进火化炉,小四正打算开机器的时候,老乡突然想起,竟然没给父亲准备点儿上路的“钱”,他非要小四等着他出去买冥币。

    小四等了半天也没见老乡回来,就去门口迎了迎,谁知道这么一会儿功夫游玛就来了。

    小四正想求游玛替他保守这个秘密,突然看到游玛身后,火化炉旁横着的尸体,先是吓了一跳,继而“嘿嘿”笑了起来。

    游玛明白,小四是误会自己跟他一样,帮“人”走后门,刚想解释,看着老头那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突然心里一动:老头缠上自己,会不会真的是这个原因──没钱“上路”?

    这么一想,他就点了点头。

    收拾好老头的骨灰,游玛总算松了口气,这一放松,才发现自己累的不行,就在值班室跟小四挤了一宿。

    第二天,借着去墓地送灵的机会,游玛把老头的骨灰也偷偷埋在墓地一角。

    游玛默默祈祷老头安息,虽然连块墓碑也没有,但好歹总算入土为安,就别再出来折腾了!

    游玛本以为此事已了,可是,当天回到家,夏秋收拾他的东西时,却在他包里发现那双黑色老棉鞋。

    得知那双棉鞋是一个死人的,夏秋当时吓得魂飞魄散,乖乖的陪游玛去了一趟城郊的墓园,把那双鞋埋在老人的骨灰旁。

    后来游玛才知道,原来那双鞋是后来小四收拾火化房时发现的,小四一直以为那个老头是游玛的亲戚,所以特意把那双鞋放进游玛的包里,想给他留个纪念。

    游玛不但没把这件事告诉夏秋,反而把老头“闹鬼”的事添油加醋的跟夏秋描述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夏秋吓得灰头土脸的样子,游玛觉得很开心!

    事情总算告一段落,后来有一次游玛又开着灵车经过那片平民区,看到那里家家户户都敞开房门,人来人往的很热闹,这让游玛怀疑那个晚上的恐怖遭遇可能只是自己的幻觉,可是,经过那个老头的门前时,正巧隔壁房间有个老人走出来,见到游玛,老人先是一愣,继而点头微笑!

    那张脸怎么跟那天晚上游玛在窗子里看到的鬼那么像呢?

    六、“炸”尸

    这天晚上,夏秋又加班到半夜才回家,刚到小区门口,她就开始打怵,慢慢磨蹭着走进楼里,整个楼道都静悄悄的,那双鞋不在!

    太静了!

    这份静让夏秋有一种大难即将临头的不祥感!

    慢慢爬到二楼,一直没看到它!

    夏秋刚松了一口气,突然瞪大眼睛,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看见那双老棉鞋就趴在走廊靠墙的位置,那面墙正是夏秋家的厨房,确切的说,是水池子下面那块水泥墙的位置。

    它想干什么?它要暗示什么?

    夏秋简直要疯了,她拎起那对催命符,然后狠狠撞开门。

    住在二楼的张甲正睡得香甜,突然“咣当”一声,他打了个哆嗦,醒过来。

    是住在旁边的女邻居,估计是加班才回来,可是这么晚了,不知道别人都在休息嘛!

    张甲嘟囔了一句,去厨房倒水喝,经过客厅,突然闻到一股怪味儿,他使劲儿吸了吸鼻子,发现怪味儿是从面对走廊里那扇敞开的的窗子传进来的,窗子旁边就是女邻居家的厨房。

    那味道好像衣服被烧着了似的!大半夜的,这女人折腾什么呢?

    张甲走到窗前,刚想看个清楚,耳边突然“砰”的一声,紧接着一条火舌从女邻居厨房窜出来!

    “不好了,有炸弹啊!死人啦!”

    张甲一边尖叫,一边屁滚尿流的往楼下跑。

    在这场因煤气泄漏引起的爆炸中,损失说大也不大,只是烧毁了二楼的一个厨房,可是说小也不小,因为那家的女主人被炸死了!

    清理现场的时候,在被炸了个大洞的水池下面又发现了一具高度腐烂的男尸,经化验,证明死者正是这家的男主人,之前女主人一直对外称丈夫去外地出差,看来这是一起谋杀亲夫案!

    至于为什么会煤气泄漏,办案人员猜测原因是煤气管子正位于水池下面的墙壁上,也就是藏尸的地方,尸体腐烂后,失去肌肉保护的嘴巴张开,管子正好从尸体上下两排牙齿间穿过,女主人做饭时经常会碰到露在外面的煤气管子,牵动尸体嘴里的管子,与牙齿磨合,时间久了,塑料的煤气管就被磨出小窟窿,煤气慢慢泄漏出来,遇火就爆炸了!

    其实能导致爆炸的煤气,味道应该足够引起人警觉的,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女主人没有注意到,并且在半夜还点火。

    看热闹的人都散了,一个邻居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张甲:“老张,那天我在楼道拣到一双黑棉鞋,我好像看你穿过,就放你家门口了,你看到没?”

    张甲笑了:“是我的,不过不要了,我还纳闷,怎么扔了好几次也没扔出去呢!”

    邻居打了张甲一巴掌:“咳,不要的鞋你不扔垃圾桶,害我白做了好几次无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