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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分卷阅读18

      落雪满南山 作者:明开夜合

    分卷阅读18

    他不耐烦,“快点!”

    苏南伸出手臂,攀着他肩膀,微一使力,爬上他的背。他颠了一下,稳稳背上,踏着荒草,往路上走去。

    头上漫天星斗,田里栖着虫鸣。

    她眼前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

    想这一条路,永远没有终点。

    第12章 (12)流水

    时间里,季风一目十行读乱我的字句。我不敢想象在长长的一生里,我的足音能否铿锵。

    ——简媜《行书》

    ·

    四周空旷寂静,连树的影子动一下,声音都格外清晰。

    陈知遇脚步平稳缓慢,脚踩过野草,窸窸窣窣。

    呼吸、脉搏,随着他的步伐,两人逐渐落入了一样的节奏,一时分不清彼此。

    她本能地不敢呼吸,视线越过他头顶去看夜空,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的槭城还不是现在的槭城,满城青枫,流水十里,驳船栖在岸边,月光下,谁家阿妈端了木盆去河边浣衣。

    她被父亲背在身上,从这一棵枫树,走到下一棵枫树,她跟着父亲唱,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哥到村口……阿哥是谁?于是改口,月亮走,我也走,我送阿爸到村口……门前开着碗口大的牵牛花,年迈的黄狗趴在狗尾巴草上打呼,父亲的背是一艘小船,摇摇晃晃又稳稳当当。

    南南,以后争气,不要再生病,害你妈妈担心。

    南南,念书要学你姐姐,再机灵点……

    “陈老师……”

    陈知遇脚步一顿,“嗯?”

    “……您真像我爸。”

    “……”陈知遇被气笑了,“我可生不出你这么大的闺女。”

    背上的人就一丁点儿重量,比他预期得还要轻。那天在河边抱她时就发现了,伶仃一把瘦骨,可骨子里却没有软弱只有抗争,以及,无声的抗争——面对他的时候。

    “我要是不来找你,你就预备在这儿坐一整夜?”

    “……不是正打算起来去村里找人么。”

    “全班都没出问题,就你一个课代表出问题。”

    “……课代表要发挥带头作用。”

    陈知遇差点笑呛住,“带头给人添乱?”

    苏南不吭声,埋下头,悄无声息地嗅了一下他身上极好闻的气息。

    只给您添乱。

    “你要是出了什么问题,我怎么跟你导师交代?”

    苏南一怔。

    一句话,就把她轻飘飘的幻想一下拂灭,像人一把扯断蜘蛛网那样轻易。

    她小声的,“……对不起。”

    他没话说了。

    气已经气过了,只剩下心有余悸。

    这些年,除了早些年交的那些朋友,他几乎不跟人发展出任何关涉到离别就极易惆怅的关系。知冷知热之人,三两个够了,剩余都是点头之交。

    人生重重苦厄,躲不过的是“无常”二字。

    然而他这傻学生有本事,太有本事了。

    如果平日里对她诸多种种“欺负”皆是造下口业,那此时此刻此情此情,自己这拿不起也放不下的心情,大抵就是报应。

    “长这么大,就背过我三岁大的外甥女儿一人,你觉不觉得荣幸。”

    “您是拐弯抹角说我跟小孩儿一样,我听出来了。”

    陈知遇:“……”

    “陈老师。”

    “嗯?”

    背上的人指了指,前方,夜色勾出一株参天古木的剪影,“往树上绑红布条,是这儿的习俗吗?”

    “树是神树,以前宗族祭祀,要在树上绑红绸,设案进香。”

    “这儿应该有神明镇守吧?”

    “山野之间,性灵之物都算是神明。”

    “……太好了。”

    “怎么?”

    “我刚刚,看见远处有个坟包,怪吓人的。”

    “……所以这就是你刚刚掐我肩膀的理由?”

    背上的人笑出声,笑声脆生生的好听。

    他将她往上颠了一下,“腿别瞎动!”

    “哦。”

    陈知遇有时候觉得,自己甚至不比门口那棵歪七扭八的老树活得更有意思。

    老树年年岁岁立在那儿,几十年风雨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芸芸众生的故事。

    可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生命被静止在了某个节点。

    他有庸常的生活、繁杂的俗务,有每一天照常升起落下的太阳,每一年春生冬灭……

    他像是变成了一座立在原地不能移动的钟表,指针从12又回到12,轮回无尽。

    他拥有一切,唯独再也没有故事。

    山野之间,万事万物,皆有性灵,皆是神明。

    神明在上,他不敢自欺。

    此时此刻,未知在脚下一路延伸,那点儿隐而不敢发的焦灼与恍惚,渴望与惶恐,确确实实,就是每一段故事开始时的模样。

    人们所谓之的——怦然心动。

    到停车点一公里的路,被陈知遇刻意拖慢的步伐拉得无限之长,然而还是不知不觉到了终点。

    村委会东、西、北三面两层楼房,门朝南开,围出一个院子。

    陈知遇放下苏南,进院子里晃了一圈,在西北角找到一个露天的水龙头。

    “过来。”

    苏南受伤的左脚在水泥地上试着踩了一下,脚踝钻心似的疼,咬牙嘶口凉气,只好右脚单脚跳着蹦过去。

    陈知遇:“……”

    他走过去,将她手臂一搀,搭在自己肩上。

    “陈老师,谢谢……”

    “麻烦死了。”

    她低低地笑了一声。

    陈知遇拧开水龙头。苏南躬身伸出手,手指却被他一把拉过去,动作有些不耐烦的粗暴。

    水浇下来,他捏着她手指,一根根冲洗。

    月光碎在清澈水中,溅在两人像是纠缠的指上。

    他手指跟自己的一样,有点儿凉。

    洗完,他关了水龙头,似有若无地握了握她的手。

    “脚。”

    “脚……”她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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