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截肢手术
老头耳提面命不厌其烦的跟我交谈了一番之后,就大声的把我爹叫了起来:“兄娃儿,还不赶紧准备东西去!”
我爹听了这话赶紧的就去了旁边的一个厢房里,估计那厢房里有什么宝贝。
“兄弟媳妇儿,你也去帮兄弟搭把手,赶紧把床铺好了,手术刀,麻沸散,止血带,止血药,酒精,灯,所有的东西全部备齐。东西虽不咋用,但是我保存的是相当好的,特别是麻沸散止血药,你看一下,千万不要拉下一样东西。这高位截肢的手术风险系数是很大的,有几个动脉血管,血止不住那人就算是没啦,千万千万备齐,现如今大医院里都备着输液血,咱条件简陋,但是老祖宗们留下的东西并不见得比西洋人的这些玩意儿差,你先去备点药方,记着一定要方子下重一点。”老头又向我妈嘱咐道。
到后来我才知道,这老头实际上是一名“疡医”,但他有绝非等闲之辈。
我可以断言在没有备用血的情况下,做一个高位截肢术,对于现代医学界的医生来说可以说是一个神话,这种手术的关键就在于要牢牢掌握住锯腿的时间,因为大腿上面有好几根动脉血管,动脉血管不同于静脉血管,我们在医院静脉抽血,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就算血流量再大,也是可以只通过酒精棉球按住一段时间血小板凝固堵住针眼就行了。
其实这也是我一直疑问的,因为我知道在中国古代战争是比较多的,虽然不像枪炮这般具有快速高效的杀伤力,但是所有的兵器都是对人体进行挑战而研制出来的,他们都是对人体组织器官进行破坏达到杀伤目标的,也就是说冷兵器和枪炮对人体机体的破坏形式实际上是一样的。
现代社会有枪,古代社会有弓弩,同样可以射穿人体,现代社会有流弹可以炸断大腿,古代社会有滚石阵,同样可以压断人的大腿和压碎人的躯体,那么对于军医来说,实际上在他们眼里无论现代还是古代人类的肌体特征并没有巨大的变化,经脉器官并没有就变成石头,而且古代战争伤亡情况并不比现代战争轻微。
那么古代军医们面对的这些外伤急救并不比现代的少,不可能所有的人在遇到外伤之后军医全部都不管,古代记录也有高位截肢存活的人,他们有很多是因为战争或者事故造成的,作为一个称职的医生是不可能部队这些外伤进行研究的,如果这样这是医生的懦弱。
所以有时候那些一直在叫嚣中医没有外科手术的人,应该好好的睁大眼睛去翻一翻历史资料,中医和西医现如今被狭隘的分成两类是那些激进分子过于片面的结果,中医没落完全是在近代社会中中国的政治地位下降导致的,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西方文化对本土文化造成的巨大冲击,由于这些外科医术没有普及所导致。
中国真正意识到教育要普及的时候应该说实在民国时期,但是民国时期的的经济情况又又有一些难以目睹的,而且在已经意识到教育的普及工作的重要性时,又大肆的对传统文化进行封杀,所以中医给人的印象,就成了现在这种可有可无的难等大雅之堂的一个冷门,又由于中国人大多数的金钱价值观导致滥竽充数的一声草药过多,而一些糟粕在发达科技的摧枯拉朽之下显得尤为愚昧,这些个各式的帽子一盖,中医也就可想而知了。
手术的麻醉完全是一万黑魆魆的汤药,是我妈亲自熬制的,现代人老是质疑中国发明的麻沸散是凭空捏造,我对这一点只能说是他娘的放狗屁,他们认为世上不可能存在像传说中麻沸散一样,仅口服就能达到全麻状态,根本就没有无需气管插管等护理措施,就能安全有效的全麻的麻醉产品。
早在两千多年前,中国就已经开始对麻醉药有共识,不敢说一定就存在,但是一位否定世界上就没有口服的麻药这是绝对的信口雌黄,中医与西医的理论知识都完全不一样,《列子·汤问篇》中记述了扁鹊为公扈和齐婴治病,“扁鹊遂饮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药,既悟如初……。”这应该是中国最早的关于麻醉药的雏形,但是由于年代过于久远而无从考证,但是我就是喝的那碗药才进行的麻醉。
“兄弟媳妇,这娃儿我今天给他截肢了,还是要看他的造化,你也知道就是现在,这高位截肢的并发症都有很多,能保证的不出现人为误差,我尽全力保证不出现,但是自身的情况就得靠他自己了……不过一般情况下,这小伙子身子板好,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术后不良反应……你尽量的不要太紧张……”老头向我妈交代。
我知道他说的什么意思,我虽没动过手亲自拿过刀子上过手术台,但是我对医疗理论有很多接触。由于大、小腿肌肉多,缺血后极易引起肌肉坏死,导致败血症,严重一点的甚至急性肾脏衰竭,因此按医学常规,凡大、小腿血管破裂或阻塞缺血6~8小时以上者,均主张截肢,以保全生命。
但是像电视上放的那种壮士断臂断腿的情况,是有点虚假的,如若不进行及时的处理是绝对有生命之虞的,截肢对皮瓣设计的要求很高,缝合之后要保证有一定的活动余地,方便以后佩戴假肢,如果锯腿后骨头残端暴露,会导致骨髓炎和创面不愈,且截肢后大量出血和渗血没有专业器械止血那绝不是一般的难,大腿里有比较大的股动静脉,特别是动脉血管,血流量大。
但是如果这些血管,包括营养血管全部结扎成功并且时间较短,加上止血带扎紧近心端控制血流速度,这种手术其实也并不复杂,通过一些药性强的止血消炎的草药和简单的引流,有的甚至不需要引流就能很快的愈合,但是这依然是根据个人的身体素质来决定的。
这个老头在我妈面前这样肯定自己的技术,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爱吹牛的表面派,俗话说的好“没那金刚钻不敢拦着瓷器活”,多大能耐的人说多大能耐的话,我一下子觉得自己倒不是特别紧张了。
喝下麻沸散之后,没过多长时间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那老头也挺快,止血带扎住我大腿上部的时候我明显的能够感觉到一阵挤压的疼痛,然后便什么知觉就没有了。
我爹,我妈大师兄二师兄全部都来给那老头打下手,我爹赶紧的就拿来了一套手术刀,这手术刀是标准的老式的中医手术刀,刮刀、镊子、切腹刀、启子、勾刀,剪子应有具有。
“拿笔来……”老头忽然说到。
这支笔也是一支毛笔,沾了黑墨的,这墨汁也是用来止血的,但此时是用在做记号之用的,做下一个记号,老头就跟一旁的大师兄二师兄交代:“看好了尽可能的保留残肢的长度,但是又不能带一点坏死的组织在上面,不然手术等于白做。这皮瓣要切成两块儿,前长后短,两倍的算,以后缝合的时候要完全的把骨头肌肉的截面包住,不然以后活动的时候不能滑动,拉伤!盖不住也不行,引起术后不良反应,伤口长不好,感染发炎。”
说罢,那手术刀一下子就划在我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