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雨夜血归人
暴雨如注,小巷雨声回荡,更加振聋发聩。
一剑递至,割断雨线,往林秦胸口刺去。
剑端闪过一道紫光,如灵犀。
枯剑有灵犀,坟头长新草。这是结合阴阳,关乎生死的一剑,来得很快,如光影交错在雨瀑之中。
林秦身体一侧,手中罪罚不知何时而出,精光暗敛。他不懂用剑,仅有的动作便是撩、刺、斩。事实上,用剑,也就从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演化出繁杂的剑法元技。
啪!
刚剑易折。灵犀虽然锐利,然而锋芒毕露,被林秦找出破绽。
林秦的罪罚,可以说是宝器之中称得上最锋利,最坚固的佼佼者了。那柄元力集于一点的锋刃,虽然威力巨大,然而同样有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脆,猛钢易折。
所以,罪罚很容易的就将剑身给斩断了。
林秦双指夹住断剑,刺入执剑男子的肩上。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元力泄露。
沉水和龙血浴,加上锻体古术第一层大成,林秦如今的身体强度,已经可以媲美轮回境之人运用元气护体时呈现的效果了。林秦身上的龙纹隐现,青龙主水,这龙纹也雷雨夜,仿佛更加的兴奋,林秦感觉到体内的元力更加舒畅了。那四十九个水之星旋,似乎感受到了那种兴奋,疯狂地元转着。
清心上境男子闷哼一声,毫无反手之力。
“怎么……”声音中带着惊讶与不甘,他不明白,一个止戈境的少年,是如何能够抵挡住他那灵犀元技。
雨幕之中,血腥味浓厚了。林秦身后三人对视一眼,一齐出手。
这场雨来得突然,来得凑巧。
这场劫杀来得也凑巧。
小巷雨檐,元力氤氲而升。林秦转身间,身后黑发水珠四散。横扫成环。罪罚此刻平静地如同一柄普通的剑,丝毫没有元气散逸。林秦似乎习惯了不动用元技的打斗,即便是老族长交给他了撼天印,他都没有任何动用的意思。
“去死吧!”
黑衣人匕首黑光流转。融入黑暗之中。身子单薄,黑衣小个子右脚微曲,踏在水膜上,反握的匕首往林秦的腹部割去。
雨巷的血腥未断,林秦的罪罚。抵在那把匕首之上。
传来的巨力,立刻让黑衣男子感觉手腕一瞬间失去了知觉,匕首滑落。一声骨折声伴随匕首的落地响起。林秦膝盖顶在小个子胸前,手臂一拽,只是一刹那。那只伸向林秦腰间玉牌的手,更近了。
不得不说,几人默契地配合的确天衣无缝。但是,三个清心境的实力,和林秦相比,实在不堪一击。虽然林秦还止步止戈境大圆满。然而实力早就可以和清心境大圆满的修灵师相媲美了。这才是他的目的,那诱人的稀矿,就在其中。
一剑落下,斩在了那只手上。龙族,对于贪婪的惩戒,那是重刑!
“啊!”雨幕中传出那人撕心裂肺的声音。
而那小个子,被林秦抡了一圈,丢了出去,令冲上前的一干人往后一退。
狭窄的小巷,多了一丝空旷。
罪罚一扫。林秦身边形成了一圈雨幕。
肩上被插入断剑的男子不断向后退去。先前偷袭的六人,除却一人的臂膀还被踩在林秦脚下,其余五人都翻滚在地。尤其是那个那匕首的男子,鲜血不住地溢出来。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林秦并没有什么仁慈之心。
“啊!”
趴在林秦脚下的男子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被踩在脚下的手臂肩骨碎尽。林秦自然认得脚下的这人是谁。若是其他人,他的出手就不会如此狠戾了,有些讨人厌的苍蝇,他就永远像是你欠他什么了一样,跟在你的背后不断的骚扰。
“荀翌是吧?废你一只手。还不滚就留在这里吧。”林秦一脚踹在那人的肋骨上。地上男子抱腹被踹出了很远。
“快,快走!”
钱重要,命更重要。林秦的杀招,让十几人被打得落荒而逃。
小巷独一人,暴雨将地上的血迹晕染开了。跳动在水洼的血晕,渗入青砖内,林秦望了一眼木屋,舔了舔嘴唇,撑伞出巷而去。
木窗虚掩,抱刀人神色阴晴不定。自始至终,没用看出林秦身上有过一丝元力的波动。这才是他迟迟不肯出刀的原因。
刀光折射出一道残影,照在男子尖长的下巴上,一对凤眼在思考时更加迷人,总感觉蕴含着许多的情感。
这样不把握的出手,狐脸儿从不做,就算冒险,也是要有把握的冒险。纸窗闭合,人影散去。只有那一地的鲜血,证明着刚刚在这里发生过打斗。
一场雨、一地血、一柄断剑,江湖有时候就这么简单。一语不合、利益争夺,就拔刀相向。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最后剩下一地血。
胜者豪气干云,败者失了血、失了力,就算留了性命,借酒消愁还是愁。
……
……
屋外的雨,大了。
年轻的小二擦干净了桌子,仔细地将长凳翻上桌。借着幽幽的烛光,仔细地扫着晚间老汉喝酒留下的花生壳。顺子就是这点比较好,下雨了总会不自觉往窗外看上一阵。看那天,看那路,看那黄纸伞,看那归人。
归人至。
拿着笤帚的顺子手一颤,嘴唇有些发白。
“您……您回来啦。”
顺子不敢过去,拿眼瞟了一下林秦身上的血迹,便默不作声。
“是啊,我就不进去了,免得麻烦你。”林秦微微一笑,将元石丢在桌上,“今早儿的豆腐脑不错。饭钱和房钱结了,多余的元石你收着。”
“唉,唉。”顺子唯唯诺诺,不敢多说一句。
一道黑影闪过,打着饱嗝的大黑狗踉跄下来,跟着林秦钻入雨瀑中。
等到没了动静,顺子才敢抬起头来。
窗外暴雨倾盆,顺子朝外面张望去。一只狗,一个人,朝远处走去。顺子心里幻想着,那个饮血归来的人是自己,这样一种雨瀑绝尘,闯出个江湖,那该是一种怎样的豪气?
想着想着,当他收拾好屋子,关上门窗,踏入自己那间狭小,散发着霉味的卧室时,一边的秃头老掌柜早已经鼾声连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