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斩杀安庆宗
安禄山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只有留在范阳统兵,才有持续取悦皇帝的资本,一旦离开统兵大将的位置,光靠幽默诙谐的拍马屁本领,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早晚会失去皇帝的宠爱。
而且京官是李林甫的天下,现在李安也非常受宠,他进入京城做宰相,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与这二人竞争,如此,当然不如继续留在幽州惬意。
在京城做宰相,他最多只是皇帝身边的一名大臣,而在幽州当节度使,他就是地方的土皇帝,一切都是他说了算,这心里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最主要的当然是体现存在价值和立功的机会没有了,在范阳当节度使的时候,他可以凭借自己的领兵能力,出兵进攻两蕃和北方的诸部落,以获取军功和战利品,而在京城,他就没有这样的能力。
论处理政事,他远远不如李林甫,论研发高科技,改变大唐帝国的命运,他也完全不能与李安相比,除了溜须拍马和领兵打仗之外,他并无其他的能力。
在失去领兵打仗能力之后,溜须拍马所需的各种珍奇野兽也得不到了,光靠一张嘴去哄皇帝,能持续多久。
不过,安禄山对自己的口才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他相信只要自己进宫面见皇帝,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口才,说服皇帝让他回到幽州,继续镇守东北方向的大唐国土。
皇帝的圣旨说的很清楚,只是给他封了礼部侍郎和加封宰相,并没有扒掉他身上的两镇节度使的职位,也就是说,皇帝并没有剥夺他手中的兵权,只是让他到京城做宰相而已,两镇的兵马则暂时由他的副将负责统领。
考虑到两蕃已经被自己彻底的击溃,短时间内是绝对没有实力反扑大唐的,让史思明坐镇两蕃,完全有能力稳住两镇的局势,这样一想,皇帝让他去京城享享福气,也就完全合情合理了,谁让他这么幽默诙谐,这么讨皇帝喜欢呢?
一想到皇帝有可能是想念自己了,安禄山的心情慢慢的就放松起来了,反正,他相信自己的口才,只要在皇帝面前多说说好话,皇帝肯定会放自己回到河北的,到时候,他还是河北的土皇帝,还可以继续作威作福,没事的时候讨伐讨伐北面的游牧民族,挣点军功,再搜刮搜刮河北道的珍奇异宝献给皇帝,从而继续维持皇帝对他的宠爱。
完全放松下来的安禄山,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的铁甲马车里,搂着里面的二八少女,畅想起了自己的美好未来。
与安禄山的放松身心相比,随行的严庄显得非常的紧张,他担心安禄山在半路上会收到京城传回的消息,从而一怒之下杀了他,又或者安禄山试图北返,结果遭到郭旰的阻拦,双方一旦动手,他很有可能要遭殃。
为了防止北归之人突然传回消息,严庄派遣自己的心腹提前出发,挡在北归的路上,以最先发现北归的节帅府心腹。
当然,严庄有些多虑了,就在潼关附近,化妆潜逃的安庆宗一行人,在一处山谷遭到了李寒露的拦截。
李寒露自己只有两男两女四名属下,但她在出发之前,联系了李延宠潜伏在京城的二十多名精锐死士,并让这些人听命于自己。
这些精锐死士一直潜伏在长安城,自然早就得知两蕃被安禄山大破的消息,对安禄山恨之入骨,另外,他们也都认识李寒露,所以,一听说李寒露要截杀安庆宗,全都表示支持,并跟随李寒露立即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追赶安庆宗一行人,最终在潼关附近,将其追上,并包围了起来。
双方都是精锐,但人数比例是二比一,李寒露一方具有压倒性的优势。
“两个对一个,一个也不能放过。”
李寒露为了防止有人逃脱,下达了一个不留的残酷命令,而她自己则负责观战。
双方很快厮杀成一团,由于李寒露一方是两人咬紧对方一人,所以,优势变得极其明显,安庆宗一方很快就伤亡惨重。
“安庆宗,你受死吧!”
在两名死士的围攻之下,安庆宗显得狼狈不堪,而李寒露则趁机以弩箭射向安庆宗,并准确射中安庆宗的前胸,结束了安庆宗的生命。
“不好,有人逃走了。”
尽管两人对抗一人,但还是让其中一人成功逃脱了,这个人武功最高,居然将两名围攻的死士全部砍伤,而他自己仅受轻伤,在看到安庆宗被弩箭射死之后,立即开始逃跑,准备返回幽州报信。
“追,一定要杀了他,绝对不能让他逃掉。”
李寒露给二十名死士下了命令,让他们去追击逃掉的一人,而她自己则带着四名属下返回京城,毕竟,她是悄悄跑出来的,必须尽快回去,以摆脱刺杀安庆宗的嫌疑。
在临走之前,她下令将安庆宗的尸体拖至主干道的大树旁,并挂在树干上示众,以解心头之恨。
安禄山的队伍行进的很快,几日之后就抵达了洛口以北的渡口,并暂时停下来休整,准备第二日一早渡河前往洛阳城火车站。
严庄这一日显得有些心绪不宁,越是靠近京城,他就越是感到紧张,是一种做贼心虚的紧张,他并没有做贼,但他的失误让安禄山损失惨重,这比做贼还要严重。
“严先生,我们的人回来了,受了重伤,就在旁边的树林之中。”
一名心腹前来汇报道。
“他怎么受的重伤,他说了什么?”
严庄紧张的问道。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说要见节帅。”
严庄想了一下,开口道:“天色已晚,节帅已经休息了,我们不能贸然打扰,带路吧!让我过去看看。”
心腹属下立即带路,与严庄一同前去树林。
“好了,你们四处警戒。”
严庄将属下全部支开,让他们负责四周警戒,并俯身问候道:“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伤成这样,是谁干的,大公子还好吗?”
“严先生,节帅何在?我要见节帅。”
受伤的安庆宗心腹,开口要求道。
“节帅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情,直接跟我说吧!”
严庄开口问道。
“严先生,大公子已经死了,被奚族余孽杀死的。”
安庆宗心腹非常痛苦的说道。
“什么?大公子已经被奚族余孽杀死了,这怎么可能,奚族余孽居然敢在大唐都城行凶,这胆子也太大了。”
严庄佯装大怒,厉声斥道。
“不是京城,是潼关附近,京城有变,大公子不敢久留,带领我们逃出,没想到却落入奚族贼子的陷阱,只有我一人逃出,其它人都死了。”
“京城有变,到底怎么回事,你仔细说来。”
严庄压低声音,焦急的问道。
“京城突然出现传言,说静乐公主和宜芳公主已经完好无损的返回京城,群臣皆指责节帅欺君,让陛下严惩节帅,但陛下却突然加封节帅为宰相,还让节帅进京,大公子觉得事情不对,准备派人报信,却发现长安城火车站停运了,大公子更敢不妙,于是便出逃,结果还是……”
安庆宗心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居然有这种事情,你伤重不治,安心上路吧!”
严庄突然抽出藏在袖中的针状尖刀,刺入了安庆宗心腹的心脏部位。
“严先生,你……”
“你放心上路吧!我会禀明节帅,厚葬你的。”
严庄悄悄拔出针状尖刀,看向周围的心腹,大声道:“你们立即将他埋了,我去汇报节帅。”
“是,严先生。”
严庄一边走回营地,一边思考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让两位公主逃掉,全是他计划不周,现在两位公主已经返回京城,皇帝也肯定开始怀疑安禄山的用心了,而他也该早做准备了。
“严先生,你刚才去了哪里?”
安禄山并没有休息,找了严庄半天也没有找到,心里当然非常的不高兴。
“节帅息怒,刚才有人汇报,是京城来人了,而且受了重伤,属下不敢打扰节帅,就跑去看了一下。”
严庄心虚的说道
“怎么样,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安禄山听说自己人受了重伤,当然非常的重视。
“节帅放心,此人只是路上遇到劫匪,所以受了重伤,现在他已经伤重身亡,属下让人将他埋了。”
严庄冷静的说道,此时此刻,他觉得不能将安庆宗的死讯告诉安禄山,安禄山一个细查,就会发现他的失误,后果就比较严重了。
“哦,原来只是遭遇劫匪,难怪未能准时返回幽州,好了,此时不用再提,严先生,我有一些事情要与你商议,跟我来。”
安禄山说着走进营帐,严庄跟着走了进去。
在长安城方向,安庆宗出逃并被神秘人斩杀于潼关附近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而安庆宗的尸体也被运往京城,并妥善保管起来。
李隆基在得知安庆宗逃离京城的时候,感到非常的震怒,下令要拦住安庆宗,而在得知安庆宗被人杀死之后,又觉得一阵心烦,安庆宗在京城毕竟是作为质子的,就这么被人杀了,当然说不过去,不过,安庆宗不是在京城被杀的,而是在逃离京城的过程中,在潼关被匪徒所杀,所以,朝廷是一点责任都没有。
“这个安庆宗真是死有余辜,作为质子,他居然敢逃离京城,还有那些匪徒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还将安庆宗的尸首挂在官道的树上,真是胆大妄为。”
李隆基愤怒的说道。
“陛下息怒,微臣已经派人前去调查了,目前还未发现线索。”
李隆基看向几名大臣,问道:“安禄山现在到什么地方了?”
“陛下,安节帅应该已经快到洛阳城了,估计明日就会抵达京城。”
“恩,明日就会抵达京城,若安禄山发现自己的爱子被人斩杀,不知会怎么样啊!”
李隆基对此也是无奈,他对安禄山的胆大妄为大为不满,同时,他又不希望处置安禄山引起安禄山部下的人人自危,而安庆宗的被杀,对李隆基来说,当然不是好事,这会打乱他的部署,让他显得有些被动。
在京城南部十五里的李安别院,已经有一场低调庆祝正在进行之中,李寒露在斩杀安庆宗之后,很快就返回了京城,并回到李安的别院,将这个好消息告诉李芽儿。
二人皆觉得安庆宗被杀,是一件很解气的事情,尤其是李芽儿,她多年前在大街上公然被安庆宗调戏,现在听说安庆宗被杀,当然大为高兴,只是,对于自己未能亲自前去斩杀安庆宗,心里略微有些遗憾罢了。
李安在得知安庆宗被杀的第一时间,就返回了府邸,他知道是李寒露得手了,不过,在潼关附近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朝廷肯定是会追查的,他担心李寒露被查到什么,如此就麻烦了。
“寒露,真是恭喜你了。”
李安开口恭喜一句,并关心道:“安庆宗在潼关被杀,朝廷肯定会全力追查凶手,你最近还是多留在别院,别到处乱跑,以免引起怀疑。”
“放心吧!我既然敢去做,就绝对不会被查到。”
李寒露似乎对自己颇有信心,但李安还是有些担心,劝解她,让她最近少在外面乱跑,以免被朝廷的官员看到,从而产生联想。
不过,说实话,李寒露能够将安庆宗斩杀,李安的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毕竟,李安也非常讨厌安胖子的大儿子,这家伙死了最好,活着也是浪费大唐的粮食。
反正也是无事可做,李安干脆坐下来,陪着李寒露和李芽儿一同庆祝,庆祝安庆宗被成功斩杀。
“李侍郎,有烈酒吗?我想喝点。”
李寒露嘴角露出难得的一笑,提出要喝点烈酒。
“大兄,有喜事当然要喝点酒了,我也要喝。”
李芽儿跟着提出要求,要喝李安别院珍藏的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