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紫红专列
李隆基并没有继续深挖,对已经查出之人的惩罚也算得上是从轻发落了,这让很多参与此事的背后之人,大大的松了口气,当然也包括朝廷里的大臣。
作为回报,众大臣不敢再发对将铁路局归入内侍省,而且,此刻若有人还反对内侍省管理铁路系统,则极有可能会被怀疑,从而牵扯进破坏火车头一案。
李隆基顺水推舟,将铁路局归属内侍省一事,彻底的确定下来,将临时铁路局确定为铁路局,临时铁路令为铁路令,在确定之后,朝臣不敢反对,就连谏官也不敢反对,毕竟,这几日的事实表明,内侍省将铁路运营搞的很好,商人和老百姓也都非常满意,唯一受到伤害的,就是在长安和洛阳之间,靠运输为生的马车运输队伍,火车一出,意味着他们要失业了。
但铁路是死的,人是活的,部分运输队伍放弃长安和洛阳之间的线路,专心做好其它线路的生意,也有的商队看到日后大唐全国,有可能都要铺设铁路,为此,放弃了这个行当,自谋出路,或者要求进入铁路系统,做国家正式人员。
这些常年搞运输的人,对沿途的线路非常熟悉,而且,比较能吃苦,部分优秀的人才,自然被朝廷吸纳,成为铁路局的员工,运气不好的,也只能是改行或者做其它线路的运输工作了,但最终马车运输肯定会被逐步淘汰,最终完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火车和铁轨被破坏的恶**件,朝廷将铁路规章写入国法,并设置为重罪,凡是蓄意破坏铁轨和火车的,都处以重刑,而不会像这一次这样便宜了。
在铁路局被彻底确定下来之后,鱼朝恩等太监在铁路局的地位更加的稳固,而且,很多相关官员也见识了这个太监的能力和手段,因此,渐渐的也就服气了,铁路局系统逐步进入正轨。
而随着老百姓对火车的了解,选择坐火车出行的人,是越来越多了,以前需要拄着拐杖步行的百姓,都买票坐上火车,当然,坐的都是最为廉价的硬座,这样一来,不但省了旅途的劳累,更降低了出行成本。
古语道‘适百里者,宿舂粮,适千里者,三月聚粮。’意思就是若要前往千里之外,需要提前三个月开始准备出行的粮食,可见出行的艰难,而有了火车之后,出行只需要一张火车票就足够了,实在便宜太多了。
而在价格方面,为了照顾穷苦之人,让他们可以坐上火车,硬座的价格被压得很低,软座和硬卧的价格,要高出不少,而软卧就更高了,普通百姓坐不起,当然也没有必要去坐。
在火车运营一段时间后,李安先前设定的一列火车的车厢结构,显然暴露出不合理的一面了,也就是软卧严重不足,软座紧张,硬座略有富余。
这是因为长安和洛阳,都是富人众多的大都市,而富人出行,怎么可能与卑贱的穷苦人坐在一节车厢里,尤其是身份比较高的贵族,若是买不到封闭式的包间,宁愿取消出行计划,或者与先购买软座包间的客人争抢,以身份压人,迫使对方就范,当然,在对方让出软座包间后,他们往往会赔偿双倍的车票费用,以显示自己并不是仗势欺人,是有原则的权贵。
而在了解具体的情况后,李安终于醒悟,原来,这些贵族之所以一定要买下整个包厢,是因为很多出行不是个人,而是带了家人的,尤其是有身份之人,带着自己的母亲、夫人还有女儿等女眷,实在不方便出现在公开的大车厢里,只有全封闭的软座包厢,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
大唐的民风,已经算是比较开化了,但相比后世还是差了很多,尤其是大家闺秀,是不能随便与陌生男人接触的,坐在开放的车厢里,显然不能被贵族接受。
有很多权贵妻妾众多,儿女成群,出行一次有百余人,这样,就算将整个软座车厢包下都不够,还要再包下一节可容纳八十人的软座车厢,以安置下人。
所以,只要遇到一个大权贵出行,一节软卧车厢的六个包厢,很有可能要被全部包下,还要再包下一个软座车厢,其它权贵只能认栽,取消出行或者等第二天再走,没带女眷的小权贵,倒是可以屈尊软座车厢。
作为铁路局的实际最高领导,鱼朝恩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并立即前往研发中心,准备与李安商议一番,让研发中心,建造更多的软卧车厢。
“李侍郎,忙着呢?”
见李安站在研发中心远眺,鱼朝恩凑了过去。
“鱼铁令,你现在应该很忙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李安笑着问道。
“李侍郎,小奴发现一些问题,想要与李侍郎商议一下。”
鱼朝恩舔着脸道。
“问题,什么问题?”
鱼朝恩将自己发现的问题说了一遍,当然,是李安已经了解的问题。
“原来是关于软卧车厢不足的问题,本官早就知道了。”
李安笑着回答。
“哦,原来李侍郎在百忙之中,还是关注铁路运营的,那李侍郎觉得该怎么办,是不是多增加一些软卧车厢,否则,这些权贵争起来,小奴下面的人,真的很为难。”
“哈哈!鱼铁令且跟我来。”
李安带着鱼朝恩,走向生产火车车厢的地方,指着涂抹紫色外表的几十节车厢,正色道:“看到了吧!本官下令生产的这一批车厢,全都是软卧车厢,完全可以解决鱼铁令遇到的问题,而且,本官还有个设想,那就是组建专门的权贵专列,比如一列火车全部是软卧车厢和软座车厢,每隔几日发一次车,专门用来满足权贵和富裕的商人,鱼铁令觉得如何?”
“妙计,李侍郎妙计啊!为权贵和富人专门准备一列火车,这主意真是不错,这样一来,就不会再发生不长眼的低贱之人骚扰权贵的事情了,权贵们出行会更加的方便,不过,这车厢为何要涂成姿色呢?”
鱼朝恩高兴的问道。
“鱼铁令,为了区别不同的车厢,以后,所有的车厢都要涂抹颜色,黄色是陛下的御用专列,只有陛下可以使用,姿色代表软卧车厢,蓝色代表硬卧车厢,红色代表软座车厢,绿色代表硬座车厢,不涂色的则是马厩车厢,餐车带有烟囱,自然无需涂色鉴别。”
李安仔细的介绍道。
“李侍郎大才啊!如此一来,只要看车厢颜色,就能判断车厢的品级了。”
“是啊!这一批软卧车厢,很快就可以完成,软座车厢还有一批存货,到时候,可以组建两个紫红专列,从长安和洛阳对开,若是权贵出行频繁,可以一天一趟,以保证权贵的出行方便,到时候,肯定能挣不少车票钱,国库也会更加的充盈。”
李安开口道。
“李侍郎说的是,小奴万分认可,不过,再过几日,陛下就要巡幸洛阳城了,火车是否需要停运,以确保陛下的安全。”
“这个是自然的,陛下出行之日,长安与洛阳之间的铁路运营必须全部停止,以确保陛下的绝对安全,另外,陛下出行所要带领的人马众多,所有火车都要用来运输陛下的随行人马,另外,提前贴出告示,告诉所有百姓,火车停运的时间,防止不明情况的百姓误犯圣驾。”
“是,这个小奴明白。”
“好了,明日一早,本官会亲自坐火车前往洛阳城,以检查你们铁路局的工作,做的到底怎么样。”
李安的目的,除了检查铁路局的工作之外,还有更多的目的,比如体验长途旅行的感觉,查看沿途的路况,是否存在危险等等。
“那小奴提前打声招呼,给李侍郎准备最好的软卧包间。”
“恩,那就有劳鱼铁令了。”
“小奴告退。”
鱼朝恩告辞而去。
“李侍郎,卑职请求前往安西,兵部已经批准,五日后就会离开。”
段秀实大步走向李安,将自己即将被调走的事情,告诉李安。
“哦,五日后就要离开了,那我们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见到呢?”
李安突然有些伤感。
“只要有缘,就一定还会再见的,李侍郎现在已经发明铁路,卑职相信,要不了几年,铁路就可以通往安西,倒时候,见面会很容易的。”
段秀实显然是铁了心的要前往安西了。
“段校尉说的是啊!日后通了铁路,来往就方便多了,明日一早,段校尉陪我坐火车前往洛阳城,好好欣赏一下沿途的风景。”
李安开口道。
“是,保护李侍郎是卑职的责任,卑职当然要陪着李侍郎前往了。”
段秀实正色道。
第二日一早,李安告别夫人,与段秀实赶往大明宫北门的车站,为了减少影响,李安只允许段秀实带两名护卫,如此,一行四人在铁路局工作人员的安排下,进入软卧车厢的第一个包厢。
当然,由于李安是挂着视察的名义,坐火车属于公干,当然不需要买票了,而且,火车上的工作人员,还要水果美食的伺候着,滋味不要太舒服。
火车按时出发,随着污污污的启动声,车厢缓缓向前行进,奔向洛阳城方向。
李安坐在靠近窗户的下铺位置,看向窗外移动中的风景,感觉再一次陶醉了,这种感觉简直太美妙了,李安前世就最喜欢坐在高铁的软铺车厢里,欣赏路过的风景,有一种欣赏江山的感觉。
但此刻的心情,比前世坐高铁的感觉还要舒服的多,因为前世坐高铁都是去工作的,一想到工作的辛苦和繁琐,李安欣赏江山的感受就要减弱很多,而此刻,李安凭借超越时空的知识,已经坐到了很高的位置,而所谓的工作,不过就是走走看看罢了,相当的轻松和惬意,欣赏江山的感受自然也就更美妙了。
秋收过后,路两旁有很多烟火,这都是百姓们为了让田地更肥,焚烧秸秆导致的,在后世为了环保,是不允许焚烧秸秆的,而在大唐这个时代,焚烧秸秆是允许的,而且,这样可以提高来年田地的肥沃度,朝廷当然非常支持。
焚烧秸秆持续了很多天,大部分的秸秆都已经被烧干净了,现在李安看到的,只是剩余的一小部分而已,再过几日,秸秆焚烧便会全部结束,皇帝出行的时候,将不会再有焚烧秸秆的现象,以免破坏空气清新,让皇帝出行的心情不好。
既然挂名公干,当然不能一直舒舒服服的坐在车厢里,需要到各节车厢里视察情况,以确定铁路局工作人员的工作做的如何。
李安带着段秀实走出软卧包间,立即有一名工作人员迎了上来。
“李侍郎,有何吩咐?”
“没事,就是随便看看,不错,软卧车厢很干净,连走道都一尘不染。”
李安夸了一句,迈步走向后面一节软座车厢。
在连接的位置,李安轻轻打开恭房,见里面干干净净,再次满意的向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第一节软座车厢里,坐的满满的,一个空位都没有,而且,看穿着就知道,都是地位稍微可以的,没有太寒酸的穷人,而且,这些人之中,还有很多见过李安,并热情的打招呼。
李安连连摆手,让他们坐好,并继续往后面的车厢走去。
“段校尉,你发现了吗?三节软座车厢里,几乎全部都是男子。”
李安说完,无奈的摇了摇头。
“几乎?难道有女子吗?”
段秀实眉头一皱,疑惑的看向李安。
“真傻,有三个是女扮男装,段校尉看不出来?”
李安取笑了一句。
“哦,卑职并没有仔细留心,是卑职疏忽了。”
“哎,大户人家的小娘真可怜,养在深闺多无聊,出个门都要藏起来,生怕被人看见了似的。”
李安连连摇头,感叹时代对女子的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