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安禄山进京
李安认为若要改善大唐帝国的交通状况,必须拥有足够的资金支持,而拥有足够财政资金的前提,是必须要有足够的财政资金来源,也就是农业的税赋和盐铁专税等少量税种,至少以大唐目前的政策,农业和盐铁的税赋是大唐最重要的税赋来源。
至于商人和贵族、官僚等人,则是在德宗之后,实行两税法,才让他们进行交税。
而在李安看来,农业税赋取得的多寡,在于农业发展的好坏,若年年都是大丰收,朝廷的财政自然比较充盈,当然,随着土地兼并的加剧,很多土地都被豪强官僚强占了,而税收的体制却没有及时跟上,这让朝廷损失了很多财政来源,一步步加重了朝廷的财政危机。
李安虽然为大唐朝廷立下了不少功劳,也深得皇帝李隆基的信任,但有很多事情已经根深蒂固,并非李安可以轻易改变的,就必须豪强兼并土地的问题,李安对此是深恶痛绝,但却不能改变什么,只能看着老百姓受苦,看着大唐的经济发展受到限制。
交通的改善会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商品的流通,从而让一个国家变得繁荣和富足,但制度同样也非常重要,若不限制贵族兼并土地,这份繁荣会大打折扣,会让交通改善所取得的成果变得微不足道。
而制度属于内政,是文官们负责的事情,而李安只是一名武将,对此并没有多大的发言权,而那些文官几乎全都是兼并土地的既得利益者,让他们制定利国利民,但却损害他们自身利益的事情,这显然是非常困难的。
人都是站在自己的利益角度考虑问题的,当一件事情合理但损害了自己的利益,那这个人就会极力阻止。
就犹如后世,老板总是嫌弃员工懒惰,干活少,拿的钱多了,恨不得一个人当十个人使用,而工人也总是嫌弃老板奸诈,狠毒,给的工资少,却让他们干很重的工作,累的他们透不过气来。
这就是利益的冲突,也就是说,人从来都是学不会换位思考的,总是强迫似的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这就是人的本性,自私自利的本性。
不过,李安既然来到大唐,就会尽力一点点的改变大唐的不合理之处,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的让大唐按照他的思路运行。
由于六百将士都是轻车简从,没有携带太多的负担,所以,队伍行进的速度非常快,仅用了半个月就抵达了京城长安。
“大兄,离开快半年了,我们终于又回来了,长安城还是这么雄伟。”
“大兄,回到长安城,我竟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对了,我们的家不就在大业坊么。”
“将军,回来了,我们先回家吧!”
众部将回到长安城,皆显得有些兴奋,尤其是龙武军将士,家就在京城附近,自然更会产生回家了的感觉。
李安也觉得,该汇报的情况,朝廷早就知道了,并不用急着去见李隆基,回家好好歇歇才是最重要的,离开家这么久,真不知道家里已经成了什么模样。
从明德门进入京城,李安让麾下将士立即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至于从蔚州和白狼山来的近百弟兄,则让他们在京城随便逛逛,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反正他们身上有的是钱,消费也是一种乐趣,而且,还会带动经济的发展和繁荣。
返回大业坊的家中,李安并没有太多熟悉的感觉,这里只是一个规模庞大的房子,并没有他的亲人,冷冷清清的,而且,由于很久没有打扫,里面长了不少野草,就像自己刚买的时候一样,这不禁让李安黯然神伤,自己真的没有亲人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李安是有亲人的,身边的昆雄、飞羽就是,不过,更多的都不在这里,嫩芽儿在塞外苦寒之地,赵曳夫和唐儿在东女国的女王城,还有那个只有一日之欢的蛮蛮小娘在西爨之地,这些人在李安心里都比较重要,但李安暂时却没有办法将他们接到自己的家中,甚至,这辈子都没有可能。
若这些人全部住进这处宅子,再购买一些丫鬟和小厮,那该多么热闹啊!可惜这只是李安的一厢情愿,暂时是没有实现的可能了。
“昆雄、飞羽、守瑜、光晟、二牛,你们不回去看看自己的宅子吗?”
见这些站在自己的身后,李安轻声道。
“大兄,肯定是冷冷清清的,有什么好看的,不看了,省的心烦。”
“大兄,你这里房间多,我们就住这儿了,还回去看自己的房子干什么”
“无恙,这里太乱了,杂草太多,就像我们当初买的时候一样,不过,这次是干草,烧起来肯定更加的方便,哈哈!”
“将军,这次可千万不能再烧了,陛下一定会怪罪的。”
李安轻轻一笑:“这一次当然不能用火烧了,不过,这么多的杂草,可真是够我们清理的,那就要辛苦各位弟兄了。”
“哈哈!说干就干,我们现在就动手吧!”
众人并不畏惧干活,全都兴高采烈的,仿佛干活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再过几日就要过年了,至少在年前,他们必须将院子清理干净,房屋整理好,另外,还要购买足够数量的年货,以应付过年时候的休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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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安城东北方向,一支三百余人的队伍正在缓缓行进,在队伍的最前方是五十名耀武扬威的骑兵,紧随其后的是一辆银光闪闪的马车,以及保护在马车四周的一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紧接着是五十余辆装满货物的辎重车,最后面则是殿后的一百五十名骁勇士兵。
这支队伍来自辽东的营州,是大唐的平卢军,同时也是安禄山麾下的兵马,而银光闪闪的装甲马车内,赫然躺着的正是大唐的平卢节度使安禄山。
这一年,安禄山亲自带着礼品前往京城长安,一是为了述职,将平卢一带的情况,当面向皇帝李隆基进行汇报,同时,也是为了利用这次机会邀宠。
安禄山军事方面的才能,在盛唐只能算得上是二流,但在巴结领导和邀宠方面却是首屈一指的,这一点不得不承认。
而安禄山若想进一步提高自己的威望和官职,就必须亲自到长安城面见李隆基,利用他百试不爽的邀宠本领,博得李隆基的好感,进而一步步取得更高更大的权势。
这一次,安禄山不仅自己来了,还将他的爱将史崒干也带来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李隆基看看,他麾下的猛将有多厉害,而正是这些猛将守住了大唐的河山,带着爱将一起邀功,也能从侧面向李隆基暗示他的胸怀宽广,不会压制麾下的人才,从而更加取得李隆基的好感,总之,也算是安禄山的邀宠手段了。
安禄山要营造的就是憨厚大度、忠心耿耿的形象,为了这个形象,他不惜付出一切手段。
至于安禄山为何带这么多兵马护卫自己,还乘坐全金属包裹的战车,这自然与他的心虚有关。
这么多年来,安禄山没少做坏事,得罪的仇家可谓是数不胜数,有很多人想要置安禄山于死地,当然,也有很多人已经实施了对安禄山的暗杀,比如,李安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防止自己被仇家刺杀,安禄山能不离开自己防卫森严的府邸就绝不离开,就算离开也会乘坐能防住弓弩射击的铁皮马车,身穿软猬甲,另外,让大量精锐士兵护卫自己,从而确保自己绝对的安全。
当然,对于享受惯了的安禄山,既要保障自己的安全,同时也不能让自己太受苦了,所以,马车的外面包裹了铁皮,但里面却铺上了非常柔软的被褥,而且,还有两名芳龄二八的少女,负责服侍他,一个为他揉肩,另一个为他揉腿。
万一安禄山突然兴起,则直接将其中一人按在被褥上,兽性大发的进行一番啪啪啪的运动,反正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将士,没有敢干扰他的好事。
“节帅,长安城已经不足十里,是否进城。”
一名校尉策马而来,小声问道。
安禄山正将一名妙龄小娘压在马车的被褥上啪啪啪,正在兴头上却听到麾下校尉的汇报,不由得大为扫兴,轻轻掀开车帘,怒道:“既然到了长安城,为何不进城,进城。”
说完放下车帘,继续与车内的小娘啪啪啪。
“节帅,长安城的宵禁快要到了,若要今日进城,必须加快速度,节帅坐稳了。”
校尉向马车抱拳行礼,伸出手臂下令加速行进。
安禄山正在兴头上,被校尉三番两次的打扰,再加上马车的突然加速,立马就软了,愤怒的将身下小娘推开,掀开车帘,吼道:“减速,想颠死本帅吗?”
“节帅,长安城宵禁在即,若不加快速度,封闭城门之前,我们肯定无法进入城内。”
校尉见安禄山大怒,急忙解释道。
“一派胡言,本帅是何人,哪个不长眼的敢把本帅堵在城外,反了他了,缓缓行进。”
安禄山霸气的吼道,他在营州的时候,早就嚣张跋扈惯了,在他看来宵禁主要是针对普通的老百姓,因为普通老百姓没有后台,是软弱可欺的象征,而他却是平卢节度使,何人敢不让他进城,除非活的不耐烦了。
“是,节帅。”
校尉遵令,立即下令减速,让队伍恢复原来的速度。
在安禄山的队伍距离京城还有三里的时候,伴随着宵禁的鼓声,长安城的各座城门相继关闭,而安禄山的队伍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继续缓缓向城门处行进,过了龙首渠便直奔通化门。
队伍在距离通化门还有五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节帅,长安城已经宵禁了。”
校尉再次打马过来汇报。
安禄山眯了眯眼睛,大声道:“告诉看门的校尉,我平卢节度使安禄山来了,让他立刻开城门,让我们进城。”
“是,节帅。”
校尉策马上前,将安禄山的职位报了一遍,让防守城门的校尉立刻开门。
不过,长安城是大唐帝国的都城,宵禁制度是比较严厉的,即便安禄山这样的封疆大吏,也不能随意犯夜禁,更不能让已经关闭的城门在夜间随意打开,否则,安禄山是高兴了,但下令打开城门的校尉,可能就要面临极其严重的处罚了。
守门校尉死活不愿意开城门,威逼和利诱都没有任何的效果,这让安禄山大为恼怒,他是大唐的一方节度使,而对方不过是一名小小的校尉罢了,居然敢将他拦在城外,这不是反了吗?
就在这时,史崒干等一同前来的将领全都聚了过来。
安禄山看向史崒干,大声道:“这些看门狗太不识时务了,竟敢拦住本帅,史崒干,给他们点教训。”
史崒干没有说话,弯弓搭箭准备露一手,震慑城门校尉。
“住手,史将军住手。”
严庄急匆匆的赶过来,见史崒干居然弯弓搭箭,对准看守城门的大唐将士,吓得脸都绿了,急忙阻止道。
他刚才因为肚子疼,在距离长安城还有十余里的时候,就脱离队伍,找地方方便去了,这才急匆匆的赶回来,居然遇到这种事情,这让严庄又气又急。
“节帅,这可是天子脚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见安禄山一脸怒意,严庄带着一肚子怨气,言语中也颇有指责的意思。
安禄山余怒未消,指着城门楼上的校尉,怒道:“这群不长眼的看门狗,居然敢拦本帅的道路,真是活腻了。”
“节帅,这里是京城,是天子脚下,不是我们营州城,这里的宵禁极为严格,别说节帅不能违逆,就是右相在这里,也一样不能进城,若节帅一时动怒惹了乱子,陛下知道了会怎么想,陛下会认为节帅嚣张跋扈,难以节制,这对节帅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