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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红楼]当刘姥姥成了贾母_分节阅读_13

      贾琏被贾赦骂的不敢言语,心里头却是没了主意,别瞧贾琏这人能说会道,瞧着精明的很,其实最是个没注意的,之前被二太太把持,如今被王熙凤把持,再不听贾老夫人的话,总归从没想过自己要干什么,能干什么。

    对此,贾赦心里也有了悔意。

    不知为何,去了趟扬州,他就跟被人打了一棍子似的,一下子清醒过来。他看清了二房一家子,对自己的母亲,却是越发看不清了。之前只以为母亲厌烦他,如今看来,却是真心疼他。那之前那般偏心二房又是为何,若是没有老太太的默许,二房怎敢动宋氏的嫁妆。

    不过老夫人本就不比寻常人,也许里边有什么深意,他自己不知道。

    贾赦不是个能忍的,打发掉神思不属的贾琏,又去找了贾母。

    此时,刘姥姥屋子里一堆人,四个闺女说说笑笑,贾宝玉非插在中间,一时又挤不进去,急的一头大汗,刘姥姥瞧了皱了皱眉头,对着王夫人道,“老二媳妇,宝玉这跟姑娘们在一起也不是个事儿,我看还是让他去家塾里头识点字的好。”宝玉也不小了,兰儿都会背书了,宝玉咋只晓得玩呢。

    王夫人听了,心下一慌,面上笑道,“老夫人说的是,只是太医说了,宝玉身子有些虚,还得在家将养些日子方好。”

    刘姥姥皱了皱眉,打量了眼宝玉,这小脸又白又嫩的。瞧着好的很,哪里虚了?

    王夫人见状,忙抹了抹眼角,哀伤道,“作为母亲的,哪里不希望自个儿子出息,只是当初若不是逼着珠儿进学,逼着他上进,他身子骨也不会那般差,最后竟是早早没了。如今只要一想到我的珠儿,我这心里就痛的很,我也不求宝玉大富大贵,只希望他健健康康一辈子就是了。”

    刘姥姥想到贾珠,心里也可惜,安慰道,“快别难受了,这都是命,好在珠儿还留了根,你对兰儿好点,日后兰儿连着珠儿的那份孝顺你。”

    听刘姥姥说到贾琏,王夫人勉强道,“兰儿是个好的。”余下的话竟是不肯多说。刘姥姥见了,心里摇了摇头,这二太太瞧着精明的很,怎么做事这般糊涂,那可是贾珠唯一的儿子,她的亲孙子。

    刘姥姥见王夫人不愿多说贾兰,她也不强求,想着自己得多照看照看贾兰母子。倒是宝玉这孩子,若真是身子虚的话,那得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寻思片刻道,“我瞧着宝玉身子骨挺好的,不过明日还是找个太医过来看看的好,这小病不除,真成了大病就麻烦了。”

    刘姥姥说的一片真挚,王夫人气个半死,这死老婆子竟然诅咒她的宝玉,当初说宝玉身子虚,不能太早进学的是谁,如今倒是将责任推的一干二净,连宝玉也推的远远的,死老婆子想的倒好,她的宝玉来历不凡,日后有她后悔的。

    王夫人心中有气,也不搭理刘姥姥,刘姥姥也不气,看着几个姑娘,心里头满满的怜惜。至于贾宝玉,哪能总跟闺女一道玩。

    贾赦进屋,见了刘姥姥,心里头的气也小了不少,请了安,又见老夫人头上的白发,脸上的皱纹,心道,定是弟妹巧言哄骗老夫人,自打这二弟妹进了荣国府,荣国府就没安稳过。

    刘姥姥见到贾赦,立马笑道,“老大,事情都办妥当了。”

    “娘亲莫要担心,事情都办妥当了,琏儿他娘的嫁妆也都给了琏儿,就是儿子今个看了嫁妆单子,发觉里边有点问题,就来找娘出出主意。”贾赦看了眼王夫人,故意道。

    刘姥姥不大清楚这里边的事儿,只记得当初贾老夫人让二太太帮着将先宋夫人的嫁妆搬到自己私库就没怎么管了,“怎么,少东西了”

    王夫人一听,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刘姥姥,“老夫人,你怎么将大嫂的嫁妆给琏儿了,琏儿什么样子您难道忘记了,给他,还不败光的歇。”

    刘姥姥心里虽记着王夫人的恩,但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这会儿见王夫人这般贬低贾琏,立即不满道,“你这什么样的话,怎么当婶婶的,琏儿哪里不好了,他娘的东西不给他总放在我老婆子身边像什么样。”

    王夫人一听,脸色煞白,她总算看出来了,这老夫人不是个东西,这么些年对二房好,只怕也是装的。如今她倒是来做好人,什么事儿都往二房推,凭什么。

    那宋氏的东西,当初是她接手收到老夫人私库的,当初昧了不少下来放到自己的嫁妆里面,如今真查起来,她还有什么脸面。

    这么些年,她一直觉得老夫人心中有数,如今这般,倒弄的她二房里外不是人了。老夫人可真心狠,说放弃二房就放弃二房。

    不成,这事不能这么算。她可不是好欺负的。老夫人想做好人,也看她答应不答应,贾赦,真以为老夫人是个什么好东西,这满府,最绝情的人就是她了。

    若老夫人真这么绝情,她就是死也要撕开老夫人的真面目给大房看看。

    元春还在宫里头,反正她是不怕的。

    第二十章

    王夫人自认为很了解老夫人,最是爱惜面子,好名声的,为了二房,她不介意跟老夫人撕破脸斗一次,她可不是邢夫人那样没根基的小户之女,任人欺负。她好歹是王家嫡女,哥哥为京营节度使,女儿在宫中做女史,服侍皇上,日后定有大造化,小儿子更是出身不凡,生来带玉,全天下都找不到第二个。

    她有娘家倚靠,儿女成器,这么些年委曲求全也够了。而且,她自信老夫人不敢真跟她撕破脸,丢了这么些年攒的名声。

    若不是想着老夫人的私房,她早就想跟这老婆子翻脸,如今这死老婆子竟想站在大房那儿,也看不看她答不答应。当他们二房是什么,想要就要,想踢就踢。

    她想在大老爷面前装慈悲和善,也不怕人笑坏大爷,这满京城谁不晓得她最偏心。

    王夫人心中越愤恨,脑子反而越清醒,让人将几个孩子带下去,待屋子里只剩下大房两口子的时候,淡淡道,“老夫人,您怎么好好的将先大太太的嫁妆给琏儿了,您不是一直都说琏儿性子不稳,跟大老爷似的不堪大任么。”

    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刘姥姥,刘姥姥心里一个激灵,记忆中,这贾老夫人对自己这大儿子还真不好,贾赦在外头风评不好,这贾老夫人还真出了力。

    哎呦,这贾老夫人做什么奥,这大儿子就不是自己亲生的了,咋尽做些糊涂事儿,这会儿好了,倒是被二太太给抓住把柄了。这但凡有眼睛的都晓得大老爷孝顺,而且大儿子本就该继承家业,她倒是好,弄的两个儿子不对付,自个身边也没个真心孝顺的人。

    看二太太这模样,就是贾府后来不抄家,贾老夫人老了,二太太势力大了,只怕她老人家的日子也不好过。可惜,贾老夫人两辈子都没碰着,倒是让她早早就看到了二太太的真面目。

    王夫人这般说,贾赦心里头立即不爽了,邢夫人小打小闹还成,这会儿见王夫人跟贾赦脸色都不会,缩了缩身子,也不敢上前。

    说实话,看着气势不对的二太太,刘姥姥心里还是有些惴惴的,但是她也晓得,今个要是不压过二太太,这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反正活了两辈子,这辈子算是赚的,她怕啥。

    “二太太说的哪里话,这人还不带犯错了,大老爷之前那样子,不是我说他不好,外头谁不说。我是他娘,还不兴说他几句。我老婆子是偏心,心里头也觉得老大不好,但我老婆子如今也想开了,这人啊,只要自个儿活的高兴就成了,以前还指望着老大有出息,如今也不强求了。只要他好好的,我都高兴。至于琏儿,之前还小,如今都当爹了,他娘的嫁妆合该给他,我老婆子年纪也大了,还不晓得哪天就死了呢,哪能替琏儿看一辈子。二太太也别气,你的嫁妆我老婆子不动,琏儿娘的嫁妆我老婆子也不碰。”刘姥姥硬着头皮说道,说完心里头还有些心虚,这屋子里,估计也就她一个人了解贾老夫人的真实想法了。若是她按照贾老夫人的想法过下去,也许不会有这么多事儿,但她老婆子素来讨厌偏心,这大老爷瞧着可怜的很,她虽不是清官大老爷,但至少做到不偏不倚。

    王夫人见老夫人强辩,心里冷哼,但也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老夫人会这般说,竟是比以往还要难缠些,心里不服气,立即反击道,“老夫人说的可轻巧,当初您可不是这么做的,当年若不是老夫人糊涂,大嫂怕是也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了。”

    想要跟大老爷和好,也看她答不答应。早就上了一条船,还想下来?呵……

    先大太太是怎么死的,刘姥姥并不大清楚,这会儿听王夫人这么说,脑袋一痛,竟是想了起来,造孽造孽,真正是造孽,那么好的姑娘竟是被老夫人作死的,虽说罪魁祸首是眼前的二太太,但若没她的默认,先大太太也不会早早就去了。

    刘姥姥一下子落下泪来,心里难受的很,有了贾老夫人的记忆,刘姥姥只觉得心里头压了重重的石头,憋的她呼吸不过来。

    老夫人,您咋这么糊涂奥,那么好的儿媳妇您不要,各种作践,也不怕遭天谴啊。那可是你的亲孙子,亲儿媳妇,活生生的人命啊,你咋能见死不救,你咋能那样奥。以往只以为二太太心思重,没想到手段这么毒辣。这不把人命当人命啊。

    这荣国府哪里是福窝,难怪最后抄家灭族,也算老天有眼,皇上英明。

    头次,刘姥姥对贾府生出了不满。

    也许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贾老夫人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涌了进来,那么些阴司毒事,就是活了两辈子,刘姥姥一时也有些承受不住,哭成了泪人,嘴里直嚷嚷造孽。

    贾赦见老夫人落泪,刚才不满的心绪立即消失殆尽,对着王夫人道,“二太太也不要这般挑拨离间,当人傻子不成。你只当自己在外头做的事瞒得紧,哼,我倒要看看,等事情暴露的时候,你是否还能这般能言善道,我那正经守礼的好二弟是否能忍的了你。”贾赦走到老夫人身边,拍着背给她顺气。

    王夫人恨极,看着贾赦冷笑道,“大老爷真是心宽,若是我,定是做不到的。至于我们二房的事儿,就不劳大老爷挂心。”话虽这么说,其实心里并没多少底气,她自认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隐蔽,可不代表别人查不到,大老爷既然能将老夫人笼络过去,只怕也不是个简单的。又见老夫人哭的凄惨,瞧着倒是后悔当年做的事儿了,一时六神无主。

    虽说当年的事儿老夫人有推波助澜,但真论起证据来却是没有的,矛头定是全指向她。一时,王夫人浑身犯冷,暗骂贾老夫人歹毒,将她立于不利之地。

    想她还嘲笑王熙凤愚笨,成了自己手上的尖刀,如今看来,她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不也成了老夫人的尖刀了么。

    一时,王夫人恨贾老夫人变化太快,一时又怨自己不该将局面弄的这般僵。又兼想到宝玉还小,元春在宫里还没站稳脚,这荣国府也没得到手,不该这么早跟老夫人撕破脸。

    早知道,就再忍忍了,都已经忍了这么些年了。

    王夫人一脸悔恨,可是谁也顾不上她。贾赦见老夫人哭的伤心,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泪水,眼里的痛心是那般明显,贾赦心里亦是难受,心酸的也跟着红了眼眶。

    邢夫人嫁到荣国府来,就没见老夫人哭过,一时有些惊奇又有些害怕,刚才王夫人说的话,她也算猜中些,难不成先头大太太是被人谋害死的,想此,缩了缩脖子,想着自己没做什么不孝的事儿吧。

    “老大,错了,都错了啊。”老夫人紧紧扣着贾赦的手,哽咽道。

    刘姥姥做了一辈子平凡农妇,累死累活一辈子不觉得苦,为了儿女东奔西跑也不觉得累,纵然跟人有过口舌,拌过嘴,打过架,气起来也恨不得将人脑袋砸开花,杀过鸡鸭宰过猪羊,可真算起来,她还是个善良的老太太,感恩惜福,活的知足也满足。

    可是一下子,贾老夫人脑海里的负面信息涌了过来,她的整个世界仿佛都扭曲了。她从不知道,原来大户人家竟有这般阴毒之事。就是后来贾府落败,她帮着收尸救人,也听人说过贾府做的缺德事儿,但听到的跟切身体会到的,完全不一样。

    刘姥姥哭的伤心,也不知道为谁伤心,就是百般难受。贾赦看了,心里也不是滋味,更加悔恨当年自己不成器,若是自己成器点,出息点,他娘是不是就不偏心二房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头那么些事儿,如今也不会这般伤心了。

    贾赦狠狠的敲了敲自己的头,安慰刘姥姥道,“娘,您别伤心,都是儿子不好。”

    早知如此,他就忍了王夫人那口恶气,哪里不能讨回来。

    母子两个搂着伤心,王夫人一旁看了,只觉得恍惚,这两人是在做戏,肯定是的。老夫人会悔恨,大老爷是个孝顺儿子,呵呵,肯定是做戏。

    刘姥姥到底年纪大了,哭了会儿,搂着贾赦的胳膊竟是睡着了,贾赦瞧了,抱起老夫人回屋子里头睡觉,自个儿拿着帕子搓洗干净,给老夫人擦擦脸擦擦手。而后让丫鬟琥珀坐在边上守着,用眼神示意王夫人,邢夫人出去。

    王夫人犹不死心,对着贾赦冷冷笑道,“大老爷莫不是真以为老夫人菩萨心肠。呵呵,看来,大老爷倒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将当年受的苦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