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现在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连剑法都未大成，他的所有精力应该都用在了修习自己的剑道上，龙婉相信这样的人，恐怕连白云城都不想管理，又怎么会去教导一个弟子呢。

    原著里没说，龙婉对这事也没有深入了解过，只是遇到了才想起来问一问而已。

    东方不败想了想道：“南平王的封地在南方，与白云城也只有一海之隔，真要算起来，只要南王愿意，这飞仙岛都可以并入他的封地范围，也许叶孤城是出于这方面的考虑才收了这个徒弟的吧。”

    “很可能。”龙婉点点头，要不然按东方不败的说法，南王世子又不是什么天资过人的，叶孤城根本看不上他。

    “对了，虽然我的人没发现叶孤城，倒是见到了另一个和他很像的后起之秀，十年之后，这人的剑道大成，怕也与你我有一战之力了。”

    只是一战之力，要打赢怕是没可能。

    龙婉闻言，笑道：“你是说西门吹雪？”

    东方不败讶异道：“我还没说呢，你就知道是他了？怎么猜出来的？”

    “这有什么难的，如今这天下，于剑之一道上天之卓绝的，除了阿飞和那位叶城主，也就剩下那位西门吹雪了，而且阿飞和叶城主比剑，这样的事情，我想他也不会错过的，你在哪儿见到他的？我听说这人喜白，且样貌极为出众，可是真的？”

    “我发现你这人不是一般的喜好美色，连关注人都是最先关注这个。”

    龙婉不以为然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敢说你自己不也爱美？就没人比你更喜欢打扮的了。”

    他是喜欢打扮自己，可龙婉却是喜欢看美人，这又怎么能混为一谈？

    东方不败刚想反驳，龙婉却不给他机会：“你还没说你在哪儿见到他的，说来听听，要是地方合适，我们一起去看看。”

    那可是未来的剑神啊，就算是少年版的，龙婉也早想看一看了。

    说到这个，东方不败脸色就有些古怪：“我的手下是在合芳斋发现他的。”

    这个回答并不出乎龙婉意料，毕竟她可是知道那家糕点铺子其实是西门吹雪的。

    不过，“合芳斋不是被你给打坏了吗？怎么还有人在？”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如今那点损坏早就让人修好了，这合芳斋也重新开始营业了。”

    东方不败一直派人盯着那合芳斋，为的就是发现玉罗刹的踪迹，结果没想到没等到玉罗刹的人，却等到了西门吹雪，而且那糕点铺子的掌柜可是用“东家”来称呼西门吹雪的。

    这让东方不败不得不怀疑这西门吹雪是不是和玉罗刹有什么关系，可是他的人只查到了西门吹雪是万梅山庄的庄主，而这个万梅山庄是之多年前才出现的，目前只有西门吹雪这一位主人，其他的就完全查不出来了。

    所以东方不败越发怀疑起了西门吹雪和玉罗刹的关系，才会对他多加关注。

    然后关注久了，就有点欣赏这位对剑的执着了，那个学了独孤九剑的令狐冲完全没法和他比。

    “所以西门吹雪现在还在合芳斋吗？”龙婉有些遗憾，上次他们打坏了人家的店铺，现在估计都成了拒绝来往黑名单了，想要去他们那儿看看西门吹雪，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东方不败见她这样，就嗤笑道：“那个西门吹雪每天都会出门练剑，你要是想看，到那附近的酒楼去蹲点好了。”

    他这话本来是个玩笑话，龙婉却当了真，而且觉得十分可行。

    她甚至兴致勃勃的对东方不败道：“你把他的出行时间给我一份，我回头就去看看。”

    东方不败没想到她真的要去，闻言一噎。

    “我怎么会有那样的东西！”他有不是龙婉，会对这种事情感兴趣，他手下的人也不会那么无聊的连这种事情也写进报告里，不过是确定西门吹雪真的是出门练剑而不是去做别的什么事情后，才提了一句罢了。

    不过最后东方不败还是找属下要了一份西门吹雪的出行时间给龙婉，害的他手下那批人以为其中有什么玄机，又特意去追查了一翻西门吹雪练剑的过程。

    ——亏得西门吹雪现在的剑法没有大成，日月神教的人也只是远远的看着而已，不然这一去可就是去给西门吹雪喂剑了。

    龙婉拿到了那份行程表，看过之后不得不感叹难怪这位能成为剑神了，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剑，一练就是两个小时，用了早膳后，又会去打坐练功，一直到下午才会出现，之后又会继续练剑，直到盏灯时分才会休息，一天下来，西门吹雪的时间完全就贡献给了他的剑了。

    果然不愧是最后为了自己的剑抛弃妻子的男人啊，这对剑的爱再没人能比得上了，连叶孤城都不行。

    拿到资料以后，龙婉就决定去蹲点了，她先是选了一家能看到合芳斋前后门甚至是院子里的客栈开了最高一层楼的上房。

    ——这里面其实有点难度，因为最近京城人太多的缘故，京城里的客栈酒楼基本都住满了人，不过谁让她选的客栈是花家经营的，东家夫人要一间客房有什么难的，为了满足龙婉的要求，客栈的展柜把原来入住的那位客人给忽悠了一通，让人家高高兴兴的拿着展柜赔偿的银两到其他房间去住了。

    龙婉定房间的时候还特意问过东方不败要不要一起，至于其他人，她就没告诉了，毕竟自己是去看人的，这种事情怎么能跟小辈们说呢，说了不是有失长辈的身份吗。

    “免了，要去你自己去。”东方不败一点也不想掺和龙婉的破事，不耐烦的把她赶走了，有那时间他还不如快点把她要的那副百花图绣好呢。

    龙婉说要出门一天，其他人也没有多问，于是她就独自一人住进了客栈。

    那客栈修建的极大，也极高，足足有五层楼，是附近街道的标志性建筑，原因的就能看见，龙婉定的房间就在五楼，打开窗户往外看，斜对面就是合芳斋了，从这里往下看还能看到合芳斋的后院，只是太远了看不清楚而已。

    但龙婉既然是来看人的，自然是早有准备，在大启，玻璃早有存在，甚至从海外带回来的舶来品里还有大型的玻璃镜子这样在大启人看来是宝贝的东西。而大启自己也是能生产玻璃的，只是没办法像海外和现代那样制作出透明的，也就无法自己制造玻璃镜子。

    龙婉嫁给花如令后，知道花家有个专门制作玻璃器皿的作坊，就让里面的工匠研究了下，不仅弄出了各种样式的镜子大赚了一笔，还让他们做出了其他相关的玻璃制品，像是现代那种窗户用的大块玻璃、眼镜、望远镜之类的东西。

    不过因为制作工艺比较难，又全是纯手工制造，成品的产量无法提高，所以这些东西还都是属于极为昂贵的商品暂时无法大范围流通。

    但龙婉在花家自己就有一个全玻璃制作的暖房——如今基本归花母和花满楼种花用，还给眼睛不太好的花父花母配了老花镜，望远镜这东西更是成了军需物品，专门供给朝廷了。

    当然她自己也留了一个望远镜，从来都是放在包裹里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第91章 姥姥

    龙婉为了不引人注意，特意挑了夜晚客栈快打烊的时间才来的，这个时间段里，大部分的客人已经睡下，而没有睡下的估计也不再客栈而是出门去找乐子了。

    虽然京城现在的守卫堪比戒严，但晚上的时候却没有禁宵，本来一开始京城里是要禁宵的，毕竟最近太乱，禁宵的话能给朝廷和百姓减轻不少的麻烦。

    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有没有禁宵对他们并无区别，毕竟大家都知道最近京城不太平，也没几个人敢天黑后还到处乱逛的，甚至很多人家都是天还没黑就闭门不出，就是夜里听到什么响动，也绝不会好奇的起身查看。

    但有不少桀骜不驯不服管教的江湖人却因为不满晚上不能出门玩乐而聚在一起特意闹事，反倒让京城陷入了一场混乱里，于是朝廷不得不放弃了禁宵的打算，只晚上加派人手多多巡逻罢了。

    当然，这里面有没有让那些江湖人晚上去那些做夜晚生意的地方发泄过多的精力，这样白天就没精力到处老跑惹事的考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自那之后，京城确实也平静了一点。

    龙婉被引到自己定下的客房后，检查一下房里的东西，确定被褥什么的都是新换的，就打发走了店里的伙计，关门不久就熄了灯，却不是上床休息，而是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掏出望远镜往下看。

    此时正是六月十五，天上的月亮虽然没有十六圆，却也是极为明亮的，大晚上就是不用点灯，月光照耀下来，也是能把路上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龙婉觉得自己有点像是个偷窥狂，这让她有点小兴奋，毕竟要看的人是曾经一度让她很着迷的剑神嘛，这种兴奋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介于这个时间实在是有些晚了，所以合芳斋的后院里没有任何动静，也是非常正常的，所以龙婉拿着那种中世纪航海电影里经常能看到的可拉伸的单筒望远镜看了一下发现合芳斋里连点烛火都没有后，就知道今晚大概是不能见到剑神了。

    不过她一时半会儿的也睡不着，干脆拿着望远镜开始看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虽然这种望远镜的观看距离和倍数完全不能和现代那些精密制作的想比，但用来看星星还是要比肉眼清楚的多。

    看了一会儿星星后，龙婉又转移了目标，镜头一拉，就往地上去。

    此时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升起了淡淡的雾气，此时这雾气还不算浓厚，但很快它就会变得连天上的月色都能遮掩住。

    街道上有一盏灯笼忽明忽灭的从街头缓缓飘动，隐约还能听到不少人交谈的声音，他们的声音或许不是很大，但在这样月凉如水的夜晚，没有了白日的喧嚣，声音都会被放大了许多倍，于是白日再平常不过的声音现在就变得有些吵人了，更何况这些人的嗓门本就比旁人大的多，他们还喝了很多酒，笑起来的时候，连龙婉在这样的高处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

    也正是被这样的一群人打扰，龙婉才没有了欣赏月色的悠闲。

    她皱了皱眉，正要收回目光关上窗户，却发现雾气里，不知何时又多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位年纪很大的老婆婆，透过望远镜，龙婉能看见她的背像是要被压断了一样佝偻着，满脸的皱纹一头花白的头发被布巾扎着，和身上的衣服一样，很陈旧，但是很干净。

    她的手里还提着一个大大的竹篮子，上面盖了一块棉布，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但龙婉很快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

    “糖炒栗子，熊姥姥的糖炒栗子可好吃了，又香又热，十文钱一斤，各位大爷买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