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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她都不敢随意看东西了。
陆明修毫不避讳的牵起安然的手,护着她往另一个人少的柜面走。
这里都是些样式精巧的珠花,材质称不上贵重,胜在样式别致。这一次伙计很直接的把半个柜面的珠花都搬了出来,方便安然挑选。
纵然是安然也看得眼花缭乱。
陆明修却很有耐心的在一旁看着,时不时挑出几件他看着不错的,给她意见。
这对看起来就身份高贵的夫妇,出手又大方,自然吸引了众人的目光。虽说他们刻意选择了人少的柜面,却还是有人隐隐看到了安然的容貌。
“就着几件罢。”她已经能听到不远处有人议论他们的声音了,便觉得有些无趣。
伙计适时的请他们上三层。
陆明修始终以保护者的姿态,半环着安然走到一旁的楼梯。而这期间,即便他有意挡着安然,即便是安然低着头,从那张侧脸上,也足以窥见眼前这个衣着华贵的女客,是何等的绝色面容。
他们走过的地方,不由响起一阵整齐的抽气声。
长青得知今日盘货,自家主子不多时也是要过来的,让他先来打点。他听到外头很热闹,又说仿佛是来了贵客,他便也忍不住出来看看。
刚好碰上陆明修护着安然走过来,虽说安然的面容一闪而过,可是他却认出了陆明修就是平远侯。
他身边的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长青还没见过安然,只知道自家爷为她神魂颠倒,一度卯足了劲儿非要娶她不可,还做出许多离格的事。如今安家九姑娘已经嫁做了平远侯夫人,他似乎还不甘心。
果然是漂亮极了。
只是惊鸿一瞥,便足以窥见是怎样的绝色。
长青突然心中咯噔一下,一会儿自家爷就要过来了,万一被他看到平远侯和夫人过来……长青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
安然和陆明修已经到了三层。
一层中突然有人道:“莫非这是平远侯不成?侯爷娶亲那日我也是亲眼见的,那人仿佛就是平远侯!”
有伙计听了,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忙跑到里面,请大掌柜务必亲自出面。
三层上陈设着许多贵重的雕刻摆件,鲜翠欲滴的翡翠白菜、一个三岁孩童高的珊瑚、整块羊脂玉雕的佛手……这些东西摆在三层,倒让珍宝阁确实不负珍宝之名。
同样有十数个柜面。
拇指大小、浑圆饱满的东珠,指甲盖儿大小的红宝石,洁白细腻、光泽温润的羊脂玉,通体剔透的玻璃种翡翠、光华璀璨的金刚石、闪着幽幽绿芒的猫眼石……
“陆侯爷、夫人。”一道爽朗的男声在他们身后响起。“不知二位贵客前来,实在是有失远迎!”
陆明修和安然转过身,只见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拱手行礼。“在下是这里的掌柜廖远亭。”
陆明修颔首,道:“廖掌柜。”
他没有否认自己和安然的身份,已经被认了出来,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
“方才在下面伙计不懂事,多有得罪。”廖远亭恭敬的道:“还望您海涵。侯爷和夫人稍坐,我这就让人把本店最好的货拿出来让夫人挑选。”
他说话间,早有两个丫鬟奉上茶来。
廖掌柜也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二人,陆侯爷的气度不凡,他曾远远的见过一面。而至于他身边的夫人,倒是漂亮得让人有惊艳之感。京中有传言是陆侯爷求旨赐婚,如今见陆侯爷对夫人百般的呵护,看来那传言竟是不假。
很快便有人端上了几个铺着大红色绒布的托盘,上头摆着称得上镇店之宝的宝石、玉石,还有几件巧夺天工的首饰。
那些宝石倒还罢了,宫中赏出来的、平远侯府和南安侯府的珍藏,还有云阳郡主和三娘送给她的,比这些都强上许多。廖远亭留意到安然的目光只是淡淡扫过,并没有停留在那些宝石上。
幸而他特意嘱咐人把南边新送来的那些首饰挑出最好的拿过来,好歹让平远侯夫人拿起来看了看。
“这件点翠发簪不错。”陆明修拿起大红绒布上摆着的一支点翠发簪,对安然建议道:“喜欢就让他们都包起来,一起送过去。”
安然笑着接过了那支发簪。
她展颜微笑,仿佛连整间屋里各色宝石的璀璨光滑都比了下去,为之失色了不少。
“就这一件罢。”一旁有小丫鬟等着,安然便把点翠发簪选出来,放在了她捧着的托盘上头。
陆明修犹嫌不够,又亲自挑了几支发钗、步摇才作罢。
“这支镯子种水倒是都难得。”陆明修拿起一支玻璃种通体剔透的翡翠镯子,示意安然伸出手来。他动作轻巧的把镯子套在了安然的手腕上,手腕上白皙细腻的皮肤趁着莹莹的碧色分外好看,陆明修便没有再多犹豫,当即拍板决定下来。
廖掌柜虽说接待过不少贵客,便是夫妻二人相携而来,这样肯为夫人挑选的人,倒是十分少见。
若是从此能跟平远侯府做上生意,他们珍宝阁就能多一个大主顾。故此廖掌柜更加的尽心尽力,几乎把店里的宝贝都拿了出来。随即又有许多精致的摆件、手把件被拿了出来。
安然看了,便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随即她拿起了一个狮子滚绣球的摆件,问陆明修道:“这件怎样?我看这狮子倒是雕得活灵活现,送给念哥儿正好。”
陆明修心中一段,随即便柔声道:“那就要了。夫人看着好就成。”
她还不适应在陌生人面前如此亲昵,安然不由微微红了脸。
给念哥儿和自己都选了东西,虽是知道陆侯爷并不缺这些东西,到底图个新鲜。安然又挑中了一块玉佩,这次她没问过陆明修的意思,直接拿在了手中,让人包起来。
陆明修见时候不早了,便让掌柜的把这些直接都送到平远侯府,一并给他结账。他亲自把手中的帷帽帮安然戴上,并整理好。看在廖远亭眼中,更是觉得陆侯爷对夫人果真是极为宠爱,若是有人求到平远侯府,倒不如先去求夫人,夫人说一句就管用。
廖远亭忙起身,亲自送两人。
陆明修和安然下了楼。
殊不知,一道灼灼的目光正在紧紧的盯着他们,直到二人要出门,他的目光仍旧未从安然身上离开。
陆明修起初还以为是对他们好奇的人,可这道目光停留的时间太久,让他心中疑惑。陆明修不由往后回头看了一眼,似乎有人隐藏在通往内堂的门前,藏在帘子后在偷看?
“侯爷,怎么了?”见陆明修突然停住了,安然有些奇怪的问。
那道目光已经消失了。
“无事,咱们走罢。”陆明修对安然笑了笑,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去。
等到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珍宝阁的门口,陈谦才把帘子摔了,往后院走去,他后面还跟着满脸焦急的长青。
“大爷,安九姑娘已经是平远侯夫人了。”他硬着头皮,见周围无人,便忍不住劝道:“和您有婚约的是安六姑娘,老爷和夫人也特意嘱咐过了,这件婚事不得有闪失,等处理完那边的事,老爷和夫人会亲赴京城……”
陈谦的父母没有过来,倒真的不是看不上这门亲事,相反若是陈谦能娶到侯府的姑娘,哪怕是庶出,对陈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陈家是皇商,在京中需要有人帮衬,这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陈谦之父是真的被事情绊住了,才未能及时前来。也让人多多备上厚礼,写了亲笔信给安远良。
若是没有安九,陈谦也觉得能娶到安六娘是不错的事。可偏偏南安侯府还有位他求之不得的九姑娘,如今已经是平远侯夫人了。
明明只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能成功了,这让他如何甘心?今日安九娘的身边的人,恐怕就不是平远侯,而是他陈谦了。
他心中正是烦躁,长青的喋喋不休,令陈谦的脸色更沉了一层。
只是知道他忠心为自己,又是自己的心腹,陈谦才没说什么。
廖远亭回来,见陈谦也在,不由对他笑道:“陈老弟,今日倒多亏了你。”
陈谦这点自控力还是有的,他忙谦逊的拱手道:“廖掌柜过奖了,倒不知侯爷和夫人挑选得可还顺心?”
“到底是勋贵之家出来的,寻常的宝石成色再好,恐怕也难入他们的眼。”廖远亭不由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最好的供养都在宫里,平远侯是简在帝心的权臣,只怕赏赐不少。”
简在帝心的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