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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妖大怒,“奶奶的!说好的一起下山打牙祭呢?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啦,连六个铜板的麻辣烫都不请我!”怒摔!
且说花吟回了月华庵后,越想越怕,回想自己这么多年干的龌龊事,本以为他这次是永无翻身之地,没成想他竟深藏不露到如此地步,阴险!阴险!真阴险!
花吟惴惴不安缩在月华庵,白日里附在庵堂的主梁上听尼姑们念经,晚上则躲在了缘师父的禅房内寻找安全感。
这一晃两个多月,屁个动静都没有。
花吟无聊的头上都长草了,来来回回的想,“是啊,他都成魔了,按理说一定忙的分{身乏术,又怎会还记得我这个小角色?看来是我多虑啦,多虑啦。”花吟一面安慰着自己,一面寻了个夜黑风高夜,探头探脑的下山了。
才刚出山门就见一女子婷婷袅袅的站在黑漆漆的山路上。
花吟一瞧那女子就知道不是好东西,藏了行踪,偷偷摸摸的就要偷袭她。
岂知那女子突然兴奋的大叫一声,“哟!死鬼,你可算出来啦!叫老娘好等!”
花吟唬了一跳,定睛一瞧,惊叹道:“猫妖!这才几日不见你就修炼成人啦?”随即脸色一变,锋利的指甲自十指露出,血红刺目,冷声道:“说,你吸食了多少活人精魄?”
猫妖不以为意,扭着腰肢说:“别误会,别误会,都是魔尊大人,魔尊大人帮的我啦,他给了我太上老君的仙丹,我就化成人形啦,魔尊大人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呀!”猫妖喜不自禁。
花吟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赞道:“猫兄,了不得,你这结交朋友的能力,我真是自愧不如啊。”
“过奖,过奖。”猫妖拉着她一面下山一面说话。
花吟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想了想,终于反应过来,“等等,猫兄,你不是公的吗?”
猫妖一脸娇羞的看了她一眼,“讨厌!你可给我记住了,从今后咱们是姐妹了!”
花吟看他一脸桃花泛滥,摇头道:“猫兄,你这不对劲啊?难不成……你发情啦?”
猫妖捂着帕子更羞涩了,“讨厌啦,人类管这个叫爱情!爱情,你懂吗?”
花吟一脸敬佩,“所以……你爱上的也是个公的?”
猫妖娇羞点头。
花吟佩服的五体投地,“那个,猫兄,你看上的是哪个山头的猫妖呀?”
“呸!别拿那些脏兮兮的公猫和我男神比好不好?”
“你男神谁呀?”
“我男神……我男神就是魔尊大人呀!”
花吟表情古怪的嘘了一声,“你不是才说过他是你再生父母嘛,你和你父母……”
“爱情是能超越种族,性别,血缘的……一看你就是没有恋爱过的,哼!肤浅!恶俗!”
猫妖拉着花吟叽叽咕咕说个不停,花吟心里还是挺怕的,也不敢久聊,说:“猫姐,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不安全,我得回去了。”
猫妖拉住她不放,“再聊一会嘛,一会他就来了。”
“谁来啦?”
“魔尊大人啊!”
“啊?”
“你一出现我就发了信号啦!”
“为什么啊?”花吟心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恰在此,一声清咳突兀的响起。
花吟忽的转过脸去,刷的脸就白了,当然,此刻她做为一只鬼,早就没有了人类的五感和血色,这句话也就只是个形容。形容而已,这些细节大家就不要在意啦。
耶律瑾一身描金玄色衣袍,长发在风中飞舞,他的脸棱角分明,冰冷的眸子隐在黑暗中熠熠生光。
“花……”他轻启薄唇。
然而,那个“吟……”字还没叫出来。
之见“嗖”的一下,一道快如闪电的红影闪过,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她鬼影都没了。
猫妖在后面急的跺脚,“你跑什么呀,银家又不介意和你共侍一夫……好姐妹天长地久,狼狈为奸……”
☆、第252章 番外篇:红衣恶鬼(下)
花吟回到月华庵后,再不敢出去了,她无比的坚信,以她过往那么多年对“大魔王人格的侮辱,践踏,诋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打的她魂飞魄散。
花吟表示,虽然她做鬼做得确实无趣,日日夜夜空虚寂寞恨,但较之“消失”,她有足够的理由选择继续坚定的做鬼。
一月后,月华庵下的都城内频频闹鬼。
自大周覆灭,历经两百年风雨,这里又建立了新王朝,国号为宋。
国君仁慈,贤德爱民,百姓倒也安居乐业。
不多久,百姓都在传,都城闹鬼是因为月华庵内养了只恶鬼。
自从了缘师祖圆寂都一百多年过去了,水月庵的主持也换了好几个了,庙里的姑子心里约莫也知道了缘当年养了一只恶鬼,且因历经久远,越传越邪乎。只是出家人慈悲为怀,只要这恶鬼不作乱,大家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了,但如今京城都闹开了,新任主持也不能不坐视不管了。
花吟起先还装空气,反正她只是一缕魂魄,除非她用术法让自己实体化,否则他们根本看不见自己,后来负责打扫了缘师父禅房的老尼说话了,“尊驾,老尼自从七岁那年就负责打扫这间禅房,如今老尼都八十七啦,您说您日日听得禅音,也该有点佛性了,怎么就本性难移……”
“不是我,有其他妖物想害我。”花吟忍不住说,哼,她用小指头想也能猜出谁干的,这么卑鄙的手段,除了那个真小人,还能有谁?!
老尼先是吓了一跳,平静下来后,道了声佛,又劝道:“尊驾也说了,这场灾难虽不是您所为,却也是因您而起,这事儿处理的好,不过就是有心人的流言蜚语,若是处理不好,可就是月华庵的灭顶之灾啊。尊驾若是还顾念着与了缘师祖百年前的交情,难道您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月华庵被皇上查封?此事全在尊驾一念之间,老尼不会逼尊驾,毕竟您是师祖的客人,即使她老人家不在了,您仍旧是整个水月庵的贵客……”
花吟思来想去,咬牙道:“我不是月华庵的客人,我也从来没当自己是客人,我是了缘师父的徒弟,我也是月华庵的一份子……”
既然是一份子,就更不能坐视月华庵有难而不管了。
于是,在一个凄风苦雨的晚上,花吟揉着一把碎心肠走了。
倒不是她要将自己整成这幅悲情的模样,而是,他娘的,她走的时候明明都看了天,月亮又大又圆,秋高气爽的,一看就是个开启新篇章的好日子,怎么就,转眼间,又是雨又是风了!
虽说做鬼了不怕这些风雨,可是毕竟也是鬼里的老人了,被赶走了不算丢人,搞的这么落魄可就丢大发了。
她一路走,一路恨恨的骂,想了想,自己如今也没了栖身之处,若是被大魔王逮住,恐怕难逃“灰飞烟灭”,不若就此狠下心肠投胎转世算了,这都两百年过去了,应该不会那么走运,又碰到凤君默孙蓁他们了吧?
念及此,花吟又满血复活,兴冲冲的朝奈何桥跑去。
通往奈何桥,有个渡口,俗称“鬼渡”,一旦上了船,此魂魄的前世过往便会倒影在黄泉水中,船过处,记忆就会被删除,直到经过奈何桥,饮尽孟婆汤,洗净最后一点记忆,才能作为一个干干净净的鬼魂投胎转世。
花吟到了“鬼渡”,却犹豫了,踌躇不前,而,这里却是个热闹的地方,鬼来鬼往,络绎不绝,听说虽然现在看着拥挤不堪,可一旦上了船,却是一鬼一世界。
花吟正犹豫不决,突听一人叹息般的吟道:“伶仃黄泉挂相思,寂寞百载谁曾知?”
花吟不由的生出一股同病相怜之感,举目望去,但见一书生模样的白衣男子站在船头,背对着她,手中握一折扇,眼见着那船夫散了绳索,就要开船。
花吟不由的想,“我都做了两百多年的孤魂野鬼了,黄泉路上有个伴也不错。”这般想着,大喊一声,“鬼差大哥,等我一下!”也不管船上的白衣书生乐不乐意,就飞身跳上了船。
几乎在一瞬间,天地间变了颜色,原本的熙熙攘攘嗖忽不见,小船仿若置身在天水之间,寂静无声,花吟低头一看,果见船下倒映出她的前生,自她将将出生起,花吟看了会,自言自语了句,“看了半天也才将将到我三岁光景,看来这一场旅行还长的很啦。”她一面自言自语着,一面抬头看天,不其然瞧见那船头还立着白衣书生。
花吟唬了一跳,说:“不是说一鬼一世界嘛?喂,小子!你是不是走错场啦?”
那书生动也不动,仿若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