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暗杀我和偷走我的东西这理由就足够了！还有你，你没有资格向我求情！”说完转身就走，不想看到他，只会徒增愤怒。

    “东西是我偷的，人是我放的，枪也是我给的，若是要追究责任，我的责任最大。”

    “你敢再说一遍？”转身看着床上一脸坦然的颜希，他的怒火源源不断的涌上来，已经焚毁该有的理智了。

    “你……杀了我吧。”如果能死在他的手里，也比被抓去当杀人工具要幸福。他倦了，杀过太多人，现在看到血都会犯恶心。不要说当保镖保护别人了，现在连自己也保护不了，他本来就不该存在，拥有这样的五感，让他生不如死。他看到疾步过来的埃尔奇维亚，他能清楚看见他眸子里的愤怒，也能听见他加快的心跳。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摔在枕头里，胸口很痛，伤口被震裂了，感觉到他的指力在收紧，他的愤怒在奔走，目光中的冷静全被冲散了。这个人，的确能杀了他……

    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少，喉管被挤压成了扁形，喘不了气了，强烈的窒息感带动大脑产生晕眩，由于窒息，明明是看着他的，视线也渐渐陷入了黑暗。窒息的憋闷感让人感到痛苦，眼前一片黑暗，内心反倒清楚如明镜。他看到埃尔奇维亚悲伤的目光，看到他失落的站在窗边，目光不舍的看着他义无反顾的跑去找汉斯，然后就是爆炸声和连绵不断的枪声，他看见埃尔奇维亚在玻璃碎片里，看到玻璃割伤他美丽的脸，看到他双眸失神的望着虚无的一点。

    他看见埃尔奇维亚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汽车碎片，明明扎得不深，却为躲避子弹不让他受伤，自己宁愿将碎片挤进血肉中，刺进肺里也不想他受到一点伤害……

    他看到埃尔奇维亚在他失去自我，只为杀戮而活，也没放弃过他，反而细心呵护、关怀备至……

    这些过往，曾经只是在梦里出现，此刻却清楚如幻影片，那些镜头一张一张闪现，然他清楚的认识到，他的世界不是存在过去，这个人才是他的世界重要组成部分，他所追求的，他所拥有的，都在这个人身上，而他一直以来的犹豫又算什么？心中的空洞的确是属于黑狱，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对黑狱的感觉和对这个人完全不同，同样是喜欢，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不知道要怎么表达……

    在离开之前，他想对埃尔奇维亚说的那三个字，怕他卷进来终于没能开口，然而现在呢？想说……可能没机会说出口了吧……

    “主人，医生来了……，主人？“费格英脸色大变，看到主人掐着颜先生的脖子，不知道要不要上前阻止。

    费格英的出现却打扰了埃尔奇维亚，他完全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立刻松了指力。颜希脸色发灰，得到缝隙猛吸了一口气，之后主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每咳一声都会震动到胸前的伤口，露出的绷带红了一大片。

    埃尔奇维亚面色苍白，沉静的目光再也没有以前的冷静了，不是颜希疯了，而是他自己快要疯了，他居然想掐死颜希，他想到了这个人若是死了，他可能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这难道不是他疯了吗？埃尔奇维亚急着要走，衣摆却被拽住了。

    “不、要……走……”颜希咳得很可怜，眼泪也跟着掉落。

    埃尔奇维亚深深皱眉，他已经没有办法了，一向无所不能的人，面对这个人总会束手无策。拽起消瘦的颜希，搂进怀里，这一刻，他想到的是，算了吧，就这样吧。

    等怀里的颜希呼吸平静一点后，才叹了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费格英松了口气，退出门外，原地待命。

    颜希眼眶发热，没想到真的会哭出来，将脸埋进他的胸膛，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埃尔奇维亚只觉得胸前一片湿热，收了收手臂，将颜希搂的更紧了。

    颜希深沉吸了好几口气，才带着哽咽，说道：“我……不、知道……爱、是……怎么一回事，也许……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埃尔奇维亚心头一震，带动整个身体都一个颤抖，急忙扶起怀里哭得不成样的颜希。

    “你刚刚说什么？”他好想听，好想清清楚楚的听他说。

    “咳咳……爱……，我……爱你……咳、咳咳……”颜希又是咳嗽，又想说话，再带着哽咽，说的有点乱，但埃尔奇维亚还是听懂了，那陡起的雀跃心情，那突然降临的幸福感，仿佛瞬间世界都变了颜色，他唯一的反应就是将他再次搂进怀里，杂乱密集的吻着他的黑发。

    “我、爱你……，这种感觉，别人……取代不了……”颜希也不轻松，每说一个字，喉咙都痛得发胀，咽喉受伤了。

    “你真是太狡猾了，要么不说，要么一次说这么多，让我突然开心的有点过量了。”

    “……”

    当埃尔奇维亚回过神来的时候，颜希瘫软的靠在他怀里，扶起一看，他双眸紧闭，睫毛上还沾着眼泪，面无血色，一时不知道他怎么了。掀开睡袍，看到绷带都被血浸湿了。

    “医生！费格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