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阵
紫月升空,蓝月相伴,群星失色,一道流星划过虚空,落地生华,华光直上云霄。
“最坏的结果吗。”紫色的身影对空轻语,下一刻,人影轻闪,直到引星大殿之前。
“机会来的好快,早点解决更好。”艾琳洛莲步轻移,来到后院,脚步不由一缓;“小志!”
院中,掌风阵阵,陈志沧浪决小成,以前看来花哨无用的掌法开始凸显威力。武学大门向他洞开一条小缝,得窥武学一斑,陈志沉迷其中,不觉时间已达午夜。
眼角瞥见艾琳洛此时前来,掌势一收,大踏步向她走去,步履坚定,神态湛然,力量使人自信,陈志如同出鞘的宝剑一样开始绽放光芒。
艾琳洛开门见山道;“刚才那道流星你见到了吗?”
陈志点头道;“很漂亮,而且有些熟悉。”想到艾琳洛此时前来的目的,心下恍然。
艾琳洛露出赞赏的神色,道;“不错,那就是那罗星的传承神光。”
陈志看着北方天际的光柱,大惊失色;“那岂不是在魔人的统治范围?”
“所以我们要在魔人找到她之前,将其迎回来。你体内的神力残留可以和初生那罗星姬互相感应,具体地点就要靠你来指示了。”
谈话间,天际神光已经消失,再无踪迹。
陈志随艾琳洛来到最近的传送阵,那里已经有一个人等候了。
“啊啊,徒弟,快点快点,不要让师傅久等啊。”小小的身影大叫着,正是紫月的护卫水蓝星姬伊蒂丝。
陈志还来不及仔细观察脚下的传送法阵,光芒闪动间,三人已经消失不见。
夜空中,光翼扇动,陈志三人向着北方急速飞行。
“传承具有极度不确定性,即便南方九成九够资格的女子都在首都,新生星姬仍然可能传承在外。若在境内,自然无妨,但是现在魔渊之北,必定引起魔人注意,我们定要赶在魔人前面。”飞行之中,艾琳洛向陈志介绍详情。
陈志努力操控背上光翼,尽力跟上二人的速度,闻言道;“星姬不是很厉害吗,为何不自己赶来?”
艾琳洛道;“若是自己已有功底,再有人指点,星姬即刻就可形成战力,但是若传承者本身只是凡人,神力传承必先强化其身。这个时间长达半天,这个时间之内星姬毫无还手之力。而且……”
艾琳洛看着前方,眼神之中愤怒之色一闪而没;“前方就是罪月的领地,她对搜寻星姬一直不遗余力。此次她必然出手,以其罪月之力,寻常星姬根本不是对手。”
“罪月?罪月战姬!?”陈志大惊之下,几乎从天空跌下。
“就是那个大叛徒啊。”伊蒂丝怒道;“她现在贵为魔人第十魔帅,几乎每过一年就会带领大军攻打过来,是人类的大罪人啊。”
艾琳洛补充道;“她手下有魔人十一魔帅刺月,如果他们二人联手,恐怕就是我也不是对手。不过那罗为我之伴星,她绝无查探之法,只有广散魔人搜索,只要小志你用心感应,他们绝对无法赶在我们前面。”
陈志闻言心中一凛,只觉肩上身负重担,赶紧用心感应,不过心下满是对叛徒罪月战姬的愤怒,难以平静。
“小心,下降。”艾琳洛忽然说道,拉住陈志急速下降。
三人落到地面,远方数个黑点渐渐变大,飞了过来。兽身人首,兽翼长尾,翼展长达三米,青面獠牙,毛发全无,正是臭名昭著的有翼恶魔。
艾琳洛手掌轻摇,三人身周光芒异动,身形隐没。
“感受到了,在这个方向!”陈志从有翼恶魔上收回目光,忽然心中有所感应,脱口说道。
艾琳洛看看陈志手指的方向,点点头;“就这样前进吧。”
地面落叶沙尘翻动,三道无形的人影掠风而过,风声倏然。
陈志经过半夜熟悉,神力运转更是流畅。本来神力质量就远远高于内力,陈志既然不外放,神力运转,催动轻身功法,赫然就是一个真气生生不息的先天高手。急奔之间,迅若奔马,丝毫不比艾琳洛二人慢。
伊蒂丝吃惊道;“徒弟,你还是很有一手的嘛。怎么快就将神力运用到这个地步,可惜你没有神核,神力用完就没有了啊,要不然也算是个高手了。”
陈志心中一惊,胸中兴奋之情消散大半,神力质量极高,用完即散,自己本身毫无根基,就算自己修出了内力,也万万不及神力,看来自己这个高手的保质期很短啊。
“小志不用丧气,等找到那罗,让她定期输送神力给你就可以了。”艾琳洛转头安慰道。
小道崎岖不阻三人脚步,峰回路转,一个小村出现眼前,村中灯火分明,远远就见有人在村口张望,看来就是目的地了。
艾琳洛撤去魔法,三人身形显现,向村口走去。
“来者莫非是紫月殿下?”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迎上前来,问道。见艾琳洛点头,顿时跪倒一片;“老朽恭迎紫月殿下。”
艾琳洛上前扶起老人,正待询问,老人开口道;“老朽就是鄙村之长,星姬正在村中,只等大人前来。”
艾琳洛见眼前尽是老人,奇怪的道;“你知道我们会来?”
老村长点头道;“老朽去过不夜之城,若被那帮天杀的寻来,老朽区区贱命虽然不足挂齿,星姬却难免被抓去饱受屈辱。老朽虽无力与他们抗争,但是也决不允许他们随意妄为。大人若是晚来片刻,说不得我们就和星姬玉碎了。”
玉碎,简单的话语,坚定的信念,即使杀死星姬也决不让魔人得到,是弱者悲愤而绝望的反抗。老村长语气坚定,他身后众人也是目光坚定,显然早就下了决定。
艾琳洛肃然起敬,跟随老村长来到村中,一片房屋的废墟之中,一个光茧静静浮立,光华流转,绚丽夺目。
在见到村庄时,艾琳洛就有所预感,果然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这个女孩没有余暇很好的锻炼,身体素质远远不足,现在正是神力锻体的阶段。看光华流转的速度,结束仍需很久。艾琳洛毫不迟疑,背上紫月拿到手中,神力催发,加入光茧之中,小心加快锻体速度。
陈志趁机向身旁伊蒂丝问道;“不夜之城是什么?有什么讲究吗?”
伊蒂丝摇头不答,一改以往嬉闹之色,对老村长道;“进山的道路有多少,制高点有多少?”
本来她后一句只是随口问问,却不料老村长详细答道;“鄙村地理偏远,魔人无心管理,离最近的城市也要行走四个小时,进村的道路只有一条,黑鸦岭上山林茂密,可以有效监视而不虞被发现。根子,你带客人去,就不要回来了。”
人群中唯一的壮年汉子闷闷的应了一声,紧握手中的柴刀,回头向光茧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步向前带路。
伊蒂丝跟上,对陈志道;“殿下施法大概一个小时,这个时间的安全就是我们的责任了,一切行动都听我的命令。”
陈志严肃的点点头,看来一路赶来,自己的表现赢得了她的肯定,否则她肯定不会带上自己这个累赘。
根子沉默寡言,手中柴刀劈砍,脚下健步如飞,在茂密的山林里面速度丝毫不减,不一会三人就到了黑鸦岭,从林间看下去,一条小道在月光下如匹如练,尽入眼底。
树上忽然跳下一人,见到根子身后的陈志二人,惊喜之色顿现,根子向他点点头,回头向陈志二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向着村庄看了一眼,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陈志浑身一震,那一眼饱含眷恋和不舍,浓烈的感情几若实质,极其震撼。陈志根本无法理解,一个人竟会拥有如此强烈的感情。
“真是了不起的人啊,即使饱受欺压,仍然不失希望。”伊蒂丝感叹道;“小志,知道吗,魔人占据北方三十年之久,各地的反抗从无止歇,不夜之城就是为了瓦解我们的意志而建的。城中的灯塔永远不息,光照百里,在这里都可以看见。”
陈志随着她的手势看去,只见远方天际,淡淡的白光冲天,皎洁月色也不掩其色。
“知道灯塔的源泉是什么吗?”伊蒂丝手中月牙戟猛地出现,重重顿在地上,道;“就是洁丽星姬姐姐,那些混蛋抓住她后利用她神力的特性,将其锁在灯塔里,日夜不停的抽取神力,照明还在其次,示威才是它们的目的。它们不是人类,完全就是一群野兽。”
话落,一股寒意散发,透体生寒,深入骨髓。
好强的杀气?对于曾经在祖父身上体验过的感觉,陈志不会认错,只是在这个嘻嘻哈哈,个子小小的女孩身上感到,仍然让他一阵恍然。
“对付野兽,无需怜悯,小志,既然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就要接受这里的一切。”伊蒂丝转过头来,月光下,眼神里满是冷冽,等待着陈志的回答。
是啊,这里是真实的世界,并非梦境,也不是游戏,等待着是真实的杀戮。或许自己可以在她们的庇护下生存,但是不仅回家无望,更将彻底的成为一个弱者,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可怜虫。
如果自己懦弱无能,或许可以在虚假的和平中渡过一生,如果自己身体孱弱,或许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保护,可惜十年铸心练就了坚定的信念,五年锻体造就了坚实的身躯,无可逃避,无需逃避,陈志迎上伊蒂丝的目光,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哈哈,不愧是我的徒弟,待会儿我会给你留一个,让你见识下。那些野兽也就是耐揍了些,只要有件武器,你也可以对付一些。”伊蒂丝恢复了常态,大大咧咧的道。
陈志有些赧然;“我对兵器不太在行,只学过几手拳脚。”
“啊,那你就没什么用了啊,普通的拳脚根本没用啊。”
陈志有些受伤的道;“连你也不行?”想起伊蒂丝碎石成粉的小拳头,陈志暗暗吃了一惊。
伊蒂丝捏捏拳头道;“也不是不行啊,只是效率太低下了。啊,它们来了,好快!”
陈志连忙看去,小道上几个黑点飞奔前来,速度飞快。
“不要靠我太近!”伊蒂丝急急嘱咐一声,如猎豹一般从岭上扑下。
杀戮,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