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宿于野
只见大个子再打开放在地上的那卷东西,从中抽出一样展开,这回我认出了,那是一张吊床,他把吊床两头各拴在对面两棵树上,离地大约有一米来高,他尝试的摁了摁,见很结实满意的点点头。
“我操,”我心说,“这臭大个子,把我们撩在一边,自己是想睡觉吗?”
不想大个子反身回来,轻轻把女孩抱起,又转身回到吊床边,将她轻轻放置在上面,让她在上面休息。随后又返回到我面前,对我说:“对不起,没有你的床,你就在地上睡吧。”
“靠,凭什么!”这时候我已经缓过一些劲,听到这番话不由火大,禁不住叫道:“凭什么她可以睡吊床,我却得躺在这又潮又湿的泥地上。”
“奶奶的,”大个子十分鄙夷的瞅着我,冷笑道:“我说你这臭小子,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连丫头的位置也要抢?”
我一时语塞,无名火也熄灭了,只好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说这里的草地非常地潮湿,如果我要在这种地方睡上一宿,肯定会落下湿病的病根,请也给我一张吊床吧。”
“嗯,这样说话不就行了。”大个子神情也和蔼些,不过也挺无奈的说,“可是我只有这么一套装备,本来嘛,鬼才晓得会遇上这倒霉的空难,现在吊床让给女孩子,其他我也没办法。”
这回我真的无话可说,兀自往树上一靠,表情有些呆滞,大个子见到我这副神情,感觉也不太合适,略一犹豫,便像敲定主意一样砸了下手掌,说“我还有办法,你等着。”
说着他便回身去打开原先包裹吊床用的包,将包摊开成好大一片,我料想那一定是雨布,只见他又从中抽出一团团扎的很紧的尼龙绳,将它们解开重新绑扎雨布,一会功夫,雨布就扎成了吊床的样子。
大个子将这临时绑扎的吊床拉过来,让我凑合一晚上,随即便把它挂于我身后的两棵树上,“结实不结实啊,会不会翻呢,”我心中有莫大的疑问,但是不好问出口。
而大个子将那床压了压,又调整了下角度,对我说:“可以了,睡吧。”
但我仍在考虑刚才的问题,一时没有反应。他见我不动,不免吼道:“奶奶的,叫你没听见啊!爷可没抱男人的癖好!”
我一听也生气了,对他叫道:“别恶心人了!我能站起来。”说着我支撑着树干勉强站起了身,走到吊床前,将那床往下一按,也不想太多,一翻身便躺了上去。这一躺不要紧,身体马上就陷了下去,不过两头的绳拴的很牢固,没有因为体重而散开,晃动也很小。
大个子在一旁看着我,还不忘奚落道:“小心点,别把我辛苦扎的床晃塌了。”
我没有理会大个子的话,这倒不是我懒的反驳,只是我全身都陷在床里,有了接触的面,周身都感觉到说不出的痛,尤其是腰背。想来毕竟是经历了一场空难的浩劫,飞机撞击树干强大的冲击力不可能不对我造成伤害,说来我还能从飞机上滑下来,还能背个人跑这么远,怎么想都是个奇迹。
吊床拘束着我的身体,使我无法舒展,感觉有些难受。但此时还有什么舒服好讲,只片刻功夫,一阵困意便涌上脑袋,令我很快进入梦乡。
这一觉无法说好受,只觉得昏昏沉沉的,头也有些疼,大概也是气温低的缘故。突然间我就感到身边一侧有些暖意,且能感觉一片红光存在。我猛睁开眼睛,看到在我面前有一堆挺大的篝火在熊熊燃烧,火堆周围支了一圈木架子,一边罗列着不少木头,大个子正坐在火堆的一侧,左手扶着他那把黑漆砍刀,右手还不停摆弄着什么东西。
借着火光我定睛观瞧,这回看仔细了,他摆弄的不就是我的zippo火机吗,大概是被他先前突然的出现吓了一跳,火机被我失手掉了,又被他不知怎么捡走了。
嗨!我这暴脾气的,我心中之火再次燃起,指着大个子喝道:“嘿,大个子,你手头拿着是什么,那不是我的火机吗?”
大个子听我说话,先是打个愣神,再抬头看我,不由笑道:“原来是臭小子哦,吓我一跳,怎么,醒了!”
“废话,不醒能跟你说话吗!”我没好气的说,“你手里拿那个火机是我的。”
“呵,你说这个啊!”大个子亮了亮手中的火机,仍笑着说:“谁说不是你的,就借来使使,瞧你那样。况且你还得谢谢我,不然早就丢了。”
我没有办法,只好缓和语气说:“那谢谢了,请还给我吧。”
大个子又将火机在手中摆弄了半天,说:“可我也不舍得啊!这火机不错,美国老牌子,打火手感挺好。让你这种不会生火的小子拿着可惜了啦……”
然后他看看我的脸,见我脸色苍白,不觉大笑起来,随即把手头火机往我跟前一扔,说:“开个玩笑,别什么都当真。”
我忙用双手接住,还挺烫,妈的,这小子浪费我多少气。我心中抱怨道。而这时大个子却已站起身,将刀靠在树旁。
”下来!”
”咦?”
“还愣什么,我替你们放了这么长时间哨,也该轮到你了。”大个子叫嚷着,不由分说上前便将我从吊床上拽下来,我几乎是一翻身就趴在地上,等我站起时,大个子已躺在吊床上,傲慢的用手指向放刀的那棵树,哼道:”你,去那。”
我忿忿的看着他,心说你就不能礼貌点吗?但也知打不过他,只得赌气走到那棵树,将刀拎起来。
妈呀!好沉,我攥着那把黒漆刀,根本拿不稳。这也是当然的,自小我就没打过架,更不用说舞刀了。那大个子到底是干嘛的?
再看大个子,他已经睡熟了。我这个气啊,怎看你的气力都比我足,怎么这样欺侮我,所谓能者应多劳……算了,跟他讲不了理,也看在他扎营点火的份,我就能其劳吧。
想此,我无力的坐下来,将刀抱在怀里,望着火堆出神。也许是先前睡过一觉,现在精神好多,林中气温依然很低,但四周是静了不少。一瞬间我的脑子再次开始考虑:
这地方丫丫的是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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