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香水
夏夜的繁星点点。像是在一直不停眨着的眼睛。偶尔吹过的一丝风,透着那股淡淡的青草香,让人好一阵惬意。
这风好像像人哭泣的声音,忽隐忽现。吹得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打了个寒颤之后。恍惚间,好像听到了不远处,有人吵架的声音,还有什么东西打碎了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渐渐的安静下来。
林荣轩,你怎么了?
没什么,林荣轩对张小杰说。说完,他忽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张小杰说。
林荣轩不回答他,仍然顾着自己笑。
快说啊。也许我能帮你些什么呢?
我,最近,总是出现许多幻觉。
张小杰停止了笑,问:你,出现了什么幻觉呢?
我看到在大片红色枫叶铺满的大地上,我一个人,走在那条红色大道上。大道两边有无数人叫喊的声音,可是,我却看不到他们。
林荣轩看着张小杰,问: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吗?
张小杰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也许是某些暗示也说不定。
林荣轩看着张小杰,半响,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神许久。
陈斌看着手上攥着的通告单,这是他新接的剧组,他忽然嘴里呢喃着,我该去哪里寻找这部剧的男主角呢?他另一只手紧握一只水杯,他紧紧地皱着眉头,脸色却显得异常难看。
他忽然仰头看看天,天色如旧,他把手上的通告单揉成一团皱。
他可能是习惯了剧组的生活,空下来的时候,他更喜欢一个人,一杯咖啡,一张报纸或者一本书,然后,另一手举着烟。
有时烟会呛了喉咙,然后他会下意识的咳嗽几下。
有时,他喜欢一个人,静静地打开剧本。他喜欢抚摸剧本,有时,看到精彩的地方,他还会细细地回味一下。有时他多么希望自己是剧本里的那个男主角啊。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适合演男主角。虽然,有时,他也会客串些小角色,可是,这样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他是个容易满足的人。
有时,他脑袋里,总是回想起云昊,那副被老师批评的样子,可是,云昊,也并不适合做主角,他的骨子里,没有演员的细胞。陈斌想。那该怎么办,他又再次打开通告单。
风轻轻地吹过。已经秋天了。
林荣轩走进了屋里。他仰起头,看着满天星辰,他忽然闭上了眼睛,伸开了双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不知道怎么了,这可能是一个梦吧,林荣轩想。于是他的思绪就是跑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远处有狗叫的声音,他被那些声音给吵醒了。他发现自己只是在阳台上睡着了,偌大的阳台,空荡荡的,有几把破椅子放置在一旁。还有很多石子和大伙吃剩下的垃圾。他伸了伸懒腰,然后默默的看着远方,许久。他想起很多很多事情。
他好几天都没有出现在校园里。他去哪里了?陈斌看着偌大的校园,心里想着那个男孩。
正在此刻,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仿佛有些面熟的人,陈斌看了看对面的人许久,半响,说:你是……
你上次在我被老师批评后,问我想做什么,我那时候告诉你,我想做一个艺人经纪人。
哦。小伙子,原来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云昊。
那你想做一个艺人吗?
云昊摇摇头,说:不想。
为什么呢?艺人可以赚好多好多钱啊。
我的目标就是想做一个经纪人,不是做艺人。
那你知道做一名合格的经纪人,需要具备哪些条件吗?
您上次不是已经告诉过我了吗,需要经纪人证啊。
除了那个,你觉得还需要哪些东西呢?
是不是,需要魄力什么的?
也需要,但是,作为一名成功的艺人经纪人,还需要一个更为重要的条件。
是什么?云昊问。
就是挖掘一个能在演艺圈发光发热的艺人。
你说的是他吗?云昊指着前面的林荣轩。
陈斌看着远处的林荣轩笑着说,也许,对你来说,他也许能成为一个成功的艺人,但是,我的想法和你不一样。你要不,看着我怎么做,你再从中学些经验,然后,再去找你理想中的那个人吧。
好,云昊说。
林荣轩翻弄着书包,把书本整齐的叠好后,拉上了拉链。
林荣轩,我……张小杰说。
你什么?林荣轩问张小杰。
没什么。如果哪天我们毕业了,你,会去哪里?
我会继续念高中啊。
你听说过么一个传言么,就是在这个学校,有许多星探穿梭其中,他们挖掘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进剧组拍戏,然后把我们捧成影视明星,那样的话,我们就可以不愁吃穿了。
可是,我不喜欢拍戏,我的个性也不适合演戏。
雨突然如豆点般落下。
快到教室里去,下雨了。林荣轩说。
这点雨,又算得了什么。张小杰说。
林荣轩看着张小杰淋着雨,楞了一会。
过了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跑到了林荣轩旁边。
这雨好大。张小杰说。
那你不赶紧躲一躲。
来的时候狂风暴雨,却想躲一时也躲不了。
什么意思?林荣轩问。
没什么。
离开学校吧,跟我去学习,如果做一个经纪人。
云昊犹豫了,说:您让我考虑考虑,好么。
云昊,你犹豫了,是么?陈斌问。
云昊摇摇头,我想不好,我想不好,如果,找到的艺人,他不能成为明星,那时该怎么办?
大男孩的,果决一点,犹犹豫豫,唯唯诺诺,是小女孩的权利。
可是,总不至于,连犹豫的权利都不给我吧。
可以,可是有时,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还是给我点时间想想吧。
我给你两周时间,如果,到时你不想做经纪人,那你再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吧。
云昊看了看陈斌的眼睛。然后说了句再见便顾自己走了。
陈斌笑着看着云昊离开的背影。心想:他的背影,仍然有着犹豫和唯唯诺诺,可是,这是做经纪人最要不得的。但凡事都要慢慢来。他相信,云昊可以做一名合格的经纪人,他也相信,张小杰可以做一名合格的艺人。
陈斌走着走着,忽然,加快了脚步。
林荣轩从滑梯滑下来,第三次滑下来的时候,他静止在那一个滑落的地方。他好像在想什么。许久,他才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你知道么?听说,最近有剧组的工作人员要来我们学校挑选演员。
另一个同学眼睛转了转,说:我,你看我,你觉得我做一个演员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反而觉得我被挑选上的几率大多了,你看我,我长相也不错,身高也是年级里数一数二的。
林荣轩定睛一看,这个自信的男孩,正是张小杰。他看到了林荣轩正看着自己,微微一笑。
林荣轩,你怎么在这里?
我,我玩滑梯呀。
哦,也对哦。
怎么,你想进演艺圈?
恩。张小杰说。
林荣轩看了看天上,说:这辽阔的天空,就像,就像……
就像一个演艺圈,是不是?张小杰补充道。
是。
所以啊,充满了无数的幻想,是不是?
你是那样聪明。混迹那个圈子,不是浪费了吗?
张小杰,笑笑不说话,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洋溢着那个帅气,漂浮在空气里。
他时常喜欢用一个品牌的香水,他的发型,总是一个简单的平头,可那样简单的打扮,却也掩盖不了他的帅气。
你身上为什么这么香?林荣轩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香水味道问。
好闻吗?张小杰问。
好闻。那应该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可是我却猜不到,是什么花香的味道。
这是一个奢侈品牌的六号香水。在每隔十年,他都会推出一个新系列。不过,7号香水,迷迭香,将在几年后,才会上市,可是,关于它的新闻,却一直不断。
哦。林荣轩忽然看向天空,说:在遥远的天际,我们都是天际下的一颗小星星。发着光,却遥远而不可及。
你也开始说些华而不实的话了。张小杰笑着说。
林荣轩也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