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叹了口气说道：“认识又不认识……唉…大叔我能不能仔细看看他的脸！”

    几个大汉有些莫名其妙的点点头，不明白凌天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连普言和胖子都有点迷糊，不知道凌天要干什么，反正这戏是一定要演下去的！不仅要演，还要演好！不然小命可就要不保了……

    凌天走了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掰开那孩子抱着头的手臂，露出一张脏兮兮布满血渍的小脸。

    在凌天的注视下，那孩子也缓缓的睁开眼睛，四目相对，不知为何那孩子的目光让凌天忍不住的心痛……

    那是一双灰色的眸子，眼神空洞满是绝望和无助，仿佛全世界都辜负了他一样……

    望着那双灰色的眸子，凌天感觉心脏被紧紧的揪在了一起，似乎痛的无法呼吸……

    突然那双灰色的眸子似乎恢复了一丝神采！那空洞的眼神里，除了绝望还多了一丝诧异！

    “你叫什么？”凌天深吸口气轻轻的问道。

    那孩子没有回答，只是眼睛又无力的闭上了，呼吸微弱的几乎都让人感觉不到。

    “小野啊，你别费力气了，这小崽子是个哑巴，耳朵也是摆设！而且一个奴隶哪有什么名字啊！”一个大汉说道。

    凌天的心揪的更紧了……

    “小野啊，是你认识的人吗？”

    凌天连叹了三口气，哀伤的说道：“唉…他跟风哥哥好像啊！真的好像！唉…但终究还不是……风哥哥总是笑着的……”

    “呃…风哥哥是谁啊？”

    “对别人来说，他是一个仆人，但对我来说他就是我的兄弟，我的哥哥！”

    “他比我大两岁，从我记事起他就一直陪着我，陪我玩，陪我读书，每次我闯祸了都替我受罚挨打！而每次他挨打的时候却也是笑着的。他说只要我开心他就开心，还说挨打一点也不疼……我那时小，以为是真的不疼，所以还是照样调皮的闯祸……而风哥哥只跟着我，在我有危险时保护我，最后终免不了挨顿打。直到有一天，睁开眼睛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看到风哥哥对着我笑。我四处打听，但却没人告诉我。最后我在离家不远的山坳里发现了他的尸体。每每有仆人犯错被处死后尸体都会被扔在那儿。没想到我最后的猜测竟是对的……”凌天的眼泪止不住的淌了下来，那种悔恨和自责的神情让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叹气……

    “那后来呢？”

    凌天苦笑道：“哪有什么后来啊！一个仆人的死活又有谁会在意呢！再说他又是因为犯错而被打死……奇怪吧！少爷犯错那就是调皮的可爱，是应该的，而少爷犯错的后果呢，就会由身边的仆人承担，理由是没照顾好少爷……我好后悔，真的好后悔……可是我除了将他安葬立碑，也就只能坐在坟头对着天跟他说话了……唉…”

    一个大汉赶忙安慰道：“小野啊！别哭啊，你看那也不是你的错，你太小了，什么也不懂才会那样的不是？你风哥哥在天有灵也不想看到你哭的！以后要开开心心的活着，才是他希望的对不？”

    凌天抹了把眼泪，点点头，“大叔说的对！风哥哥一定不希望看到我哭的！”

    “大叔，你刚说他是奴隶吗？”凌天问道。

    “是啊，刚买来没几个月的，本来就不听话！这次还想跑！哼…”大汉说着又踹了一脚。

    “大叔，自从风哥哥死后，我心里一直都有个结，有愧疚，有自责，还有思念……”凌天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

    地上的孩子突然感觉被一种温暖包围着，张开灰色的眸子，迎上了那道柔和的带着哀伤和温暖的眼神，阴霾的内心里似乎照进了一道久违了的阳光……让他心底舒适的**了一下……

    “大叔，既然他也是你们买的奴隶，不如将他卖给我吧，你们拿着钱可以去买个身体健壮一些的，看他这么瘦弱，还又聋又哑的想来也做不了什么。而对我呢，也算是一种慰藉……唉…看着他，心里会好过一些……算是自欺欺人吧！”

    几个大汉眼圈泛红，竟有两个流了几滴眼泪。

    一个大汉说道：“小野啊，人你领走就是了，带回我们那，也活不了几天了……你带走还能了确你一桩心事。”

    凌天笑了笑，拿出一个钱袋，说道：“我从家出来的急，身上就这三百金币了，你们收下吧。”

    “不可，不可，小野啊，这小子买来时也就才几个铜币，你这……”

    大汉话还没说完就被凌天打断了，“大叔，你们多少钱买的他跟我没关系，在我心里他值得我付出全部……收下吧……”说完凌天将钱袋递给一个大汉，便弯腰想去抱起地上的孩子，换了几个姿势却没下的去手，总是觉得会伤到他。

    凌天一筹莫展的时候普言走了过来，“我来吧。”说完轻轻的将地上的孩子抱起来。

    大汉看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心里都感叹着，‘自己要是跟随这样的主人那该多好……’。

    道别后，几个大汉一脸恭敬的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各自感叹着离去，就连一直保持怀疑的黑脸大汉，也唏嘘不已。

    没走几步，胖子刚想问些什么，普言急切的说道：“先别说废话，我们赶快离开城里！不然会有危险！”

    凌天点点头，说道：“胖子你回客栈去取包袱，老大，你抱着他直接奔城门口走，他的伤不能托太久，你用魂力能快一些，然后你进树林找个山洞什么的，把他先安顿好，再回城门口接我和胖子，我去给他买药，再多买一些干粮！”

    胖子也知道事情轻重，说了句城门口见，便一溜小跑奔客栈去了。

    普言冲凌天点点头，嘱咐他一路小心，运起魂力转身就向城门方向跑去。

    普言转身的同时，凌天也迈开步子冲向药铺。只是他没发现，有一双灰色的眸子，带着罕见的柔和一直注视着他，直到看不见了那道远去的背影，才又缓缓的闭上双眼，那张几乎从未有过笑容的小脸，嘴角已经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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