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渡苦海
“唔!前辈。。不知你对脱困有几分把握。。”
吴昊听闻金若兰也在寻求脱困之法,心中升起一计,不如与其同行,随即开口问道。
金若兰略微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是从八层而来,最初我神魂受创,一直蛰伏于七层,直到数万年前我在七层斩杀了一个魂婴,吸收之后实力恢复了许多,所以才寻着魂婴的气息一路搜寻到这里。”
“哦。。”
吴昊说道:“也就是说你没去过塔顶,并不知道塔顶的情况?”
金若兰点点头,回答道:“是,我在八层的时候,感觉到了塔顶有一个很强大的禁制,以我当时的实力根本就不可能撼动,所以才想先回复实力再去一探。”
“就算你回复巅峰,你也休想破开那禁制。”
何其正与吴昊心灵相通,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于是说得:“那是一面封印的图文,我也曾揣摩过,可惜根本不懂,而且还被它所伤。”
金若兰诧异的问道:“你去过塔顶?”
“自然去过,要不然怎会落得如此狼狈的田地。”
何其正无奈的一叹,又道:“观你的气息,你全盛时期的实力应该处于三斩的至尊巅峰,现在嘛,二斩左右吧,确实够强,但我还是劝你打消这念头。
若想凭借实力硬撼那图文,我如今的样子就是你的下场,虽然我实力低你一线,但起码也曾立足二斩,那图文只一瞬间就将我击成重伤,之后实力一路骤降,差点就身死道消了。”
听闻之后,金若兰陷入了沉默,她自然能感觉出来何其正的气息,知道他没有说谎,若自己真的轻易前去冒险,指不定就是一样的下场。
“不过。。”
何其正看出她心中的疑虑,又说道:“要出去不是不可能,这小子懂那图文,我们也是一路从一层而来,准备前去塔顶。”
金若兰闻言后盯着吴昊看了又看,有些不太信任的问道:“真的,你能破那禁制?”
“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吴昊苦涩一笑,接道:“不过我见过那图文,而且我之所以能进来,就是因为我的速度步伐乃是自那图文衍生而来,律动一致的时候,可以进来,相信也同样可以出去。若我的办法有效,你看,是否可以先不要吸收这魂婴。”
金若兰紧盯着吴昊,脑中思索着他的话,不再言语,许久之后才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便与你们一路,但是如果你的法子没用,那时我会吸收他,你不可再阻拦。”
吴昊点了点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凭金若兰的实力,即刻杀了他们三人抢走魂婴根本不是什么难事,既然人家都愿意退让一步,自己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咿呀。。咿呀。。”
怀中的小不点瞪大了眼睛,握着小拳头示威般的向金若兰挥舞了两下,不过也不敢太过分,小脸气鼓鼓的涨得通红。
金若兰当然不会与他一般见识,淡淡一笑置之,不过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了一抹气息,眉头微微一皱,看向远处。
不一会,吴昊三人也感觉到了,只见远处天空,那诡异的人影摇摇摆摆的正向这边飞来,喉咙里发出嘶吼,威压弥漫周天。
金若兰皱起眉头,说道:“避他一避吧,这东西极为难缠,这一只俨然已成气候,以我如今的实力怕也无法轻易收拾掉他。”
言罢,也不等几人反应,如九天神女一般降落到他们身边,一把抓住吴昊和李安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远方。
之后,因为怕那人影追来,几人不再停留休息,马不停蹄的赶路。有了金若兰在一旁跟随,即便这五层铭魂巅峰的强者也只有纷纷退避,没有人敢出来骚扰他们。
据金若兰讲述,那个诡异的人影,是魂婴经过了几次涅槃之后的形态,魂婴要想彻底回复巅峰,起码要经历九次涅槃,那人影的实力处于二斩,估计涅槃次数不下五次。
但是魂婴不比武者,即便他的实力堪比二斩至尊,他也无法施展武者所具备的手段,只能凭借强大的源力,所以他无法释放场域,无法调动法相。
甚至他都不会动用灵魂道则,所以也无法撕裂虚空,没有强大的道则支撑,也只有慢慢的飞行。
但是魂婴本就是同体而生,现在的状态就像分身一样,天生便会有感应,所以一旦发现另一个,便会穷追不舍直到将一方吸收同化。
因为一旦完成九次涅槃,他就将回复到巅峰状态,记忆也会随之恢复。而每一次涅槃都将经历很久,吸收别的分身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
那个诡异强大的分身,虽然实力只有二斩,也不会动用道则,但是却极其难以磨灭,很难杀死,跟他一旦斗起来,连金若兰都没有多少把握,所以才会选择遁走。
金若兰曾经在七层杀过一个,也只是经历了三次涅槃,实力只有铭魂巅峰境,但却让她大费周章,差点就让那魂婴跑了,而且最后一刻那玩意自爆己身,险些让金若兰身受重创。
魂婴并不发达的灵智,如同野兽一般,只知道嗜血杀戮,没有一丝善念,是极为危险的存在。
曾经有强者陨落,残魂化作魂婴,在玄阴大陆之上肆意横行,残杀生灵,最后在许多高手共同围剿之下才将其斩灭。
可想而知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确实是个恐怖的存在。
而吴昊怀里的这个小不点,一次涅槃都没有经历过,是最原始的形态,但他额上生血目,是一个天生异种,就连金若兰和何其正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凝聚的。
只能猜测是由数股残魂同时融合滋生而出,所以他的灵智反而比那经历了数次涅槃的分身要高。
而且一旦他经历涅槃,实力势必将比其他的分身高出很多,到那时他会不会也发展到嗜血而暴虐,谁都不知道,也无法推论。
听明白这些之后,吴昊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怀中的小不点,这小东西跟在身边不知道是福是祸,若有一日他成长起来,是否会是一个祸患,吴昊也不敢轻易下这个定论。
不过看着他此刻纯净的双眼,吴昊也狠不下心将他扼杀于萌芽之初,心中无奈一叹,暗自思忖道:姑且就让他跟在身边吧,他的灵智比其他的分身高很多,我慢慢正确引导,期望他能向好的方向发展,若真是出现了最坏的结果,到时一定得狠心斩了他。
一路无话,数月之后,吴昊几人终于看到了那形似道莲的岛屿。
降落之后,金若兰二话不说就向着一处方向走去,原来她也是经由此处魂井而来,自然知道位置。
随后吴昊三人跟随她来到一处山崖之前,脚下是浓重的雾霭,一眼望不到底。
“就在下面,走吧。”
金若兰说道,随后率先向下方飞去,飘逸的身影如翩翩起舞的蝴蝶。吴昊二人对视一眼,也随即跟了下去。
降落了不久,他们来到崖底,入目满地都是尸骨,这里曾经爆发过战斗,至于为什么,显然已不可追溯,在乱骨堆中,一个魂井入口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吴昊走到魂井边上,却停住了脚步,心中不无感慨,喃喃道:就要进入六层了。。离目标越来越近了。。在这塔中已困了一百多年,还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波折。。
何其正感受到吴昊的心理波动,轻轻的说道:“稳定心神,六层不比以往,如苦海争渡,这个过程没人能帮你,你要靠自己。”
金若兰也斜瞟了吴昊一眼,说道:“不错,六层的凶险不同其他层,你进去便知,里面没有出入口,要靠你自己感悟,好自为之,若你过不了死在里面,我便会吸收魂婴继续前进。”
吴昊听闻他们说的如此郑重,心中也提起了小心,随后将怀中的小不点递给金若兰,小不点在她身旁显然要比在吴昊身边更安全,这也算是对金若兰的一种承诺。
小不点抗议般的扭动着身子,不过金若兰只是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他便老实的窝在其怀中,不敢再乱动。
之后,吴昊从腰间拿出何其正的骷髅头,捧到眼前,开口说道:“老何,你将神魂收回这头颅之中吧,若我渡不过这苦海,你就随金前辈走吧。”
“干嘛,想甩掉我啊,没门。”
何其正怪叫一声,嚷嚷道:“我告诉你小子,你一定得过去,要不然我就跟你一起死在里面吧。反正没了你我也不可能独自破开禁制,姑且就把这条老命赌在你身上罢了。”
听他如此一说,李安也在一旁坚定的点了点头,吴昊也不再反驳,这么久以来朝夕相处,他与这二人早就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他知道他们不会舍他而去,于是也不再矫情。
“小心!”
拍了拍李安的肩头,吴昊不再犹豫,大步踏入魂井。
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整个六层,是无边无际的苦海,海水呈现血红色,如血海滔天,数不清的残魂,嘶吼哭喊着于苦海之中沉浮。
更多的则是腐朽了的尸身,半沉半浮于海中,满目皆是。
这里道痕威压弥漫,海水无边无际,根本就看不到岸,即便能够在这恐怖的道痕压制下,强行调动源力飞行,也永远不可能寻到彼岸。
最后的结果唯有力竭而身陨。即便不动,道痕的侵蚀也终将斩灭一切神魂,那些还在努力挣扎的武者残魂,都是曾经的强者,此刻却如恶鬼一般,奋力挣扎,不愿意就此沉-沦。
吴昊出来的一刻,立身海面之上,感受到无上的道痕威压弥漫整个空间,他的身体在缓缓向海下沉去,身边是无数狰狞的面孔,沐浴着如鲜血般的海水,伸出手臂撕扯着吴昊的身体,仿佛他此刻的身体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吴昊没有惊慌,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尽量调动源气,使自己能够勉强漂浮于海面之上,盘坐下来,静静感悟。不久金若兰,李安相继出现,也各自调动源力盘坐下来。
他们没有动,因为苦海无法横渡,它没有边际,彼岸唯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