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白色空间

    夜又静了下来，这种时候，连虫子也没有一只，只有一阵阵风吹着小院旁边的树叶，而小院里的植物都已经没了。

    顾炎翼觉得一阵发冷，迷迷糊糊中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周围除了自己睡过的床之外，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是梦吗。”

    顾炎翼起身，茫然向前走去，这里没有方向，没有路标，什么都没有，甚至连脚底的路都是白蒙蒙的。

    他忽然想到，小羽是不是一直就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直到今天，找到这里，心里有一丝心疼，不过幸好现在情况终于开始有改观了……

    顾炎翼不知道自己已经走了多久，时间的概念被模糊不清了，空间更是一塌糊涂，还是什么都没有，顾炎翼开始呼喊，开始狂奔。

    两天了，他估算着，自己的体力已经消耗殆尽的时间就是两天，现在已经差不多了

    渐渐地，他开始慢慢走，他的嗓子已经开始嘶哑，双腿开始发软，只是这里没有人可以听见，他也没有看到任何人。

    他只能在不停地走，累了就休息，休息好了继续走，只是始终感受不到饥饿。也怀疑这是梦。但在梦里怎么会感到疲劳呢。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呆滞了，瞳孔都开始涣散，还是在不停的走下去，一直持续着机械一样的动作。只是没有在声嘶力竭的呼喊。

    终于，他整个人倒在了地上，没有在爬起来，他现在已经是彻底绝望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到他的耳中

    “你是不是受够了？这种无聊的生活。”

    没有任何特点的声音，没有感情，没有声调，听不出年龄，也听不出性别，就这样突兀的从顾炎翼的头顶传来。却仿佛深入他的意识。顾炎翼也没有在意为何会有人会在身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立马爬了起来，“你是谁”顾炎翼问到，似乎在意料之中，并没有谁在那，连影子也没有，只有空荡荡，白茫茫一片。

    “我是……”那个声音貌似要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又没了下文，转而再次问到，“你是不是受够了？这种无聊的生活。”

    “生活，无聊，你在说什么”“这一切不都是你搞出来的吗？”顾炎翼没有在第一个问题上坚持，既然对方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再问也是没有意义的，先顺着对方的问题，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我们换个说法吧，你真的就安于现状了吗”这次的声音是从自己背后传来的，比前两次都要踏实，顾炎翼回过头，看见一团白雾在自己眼前凝聚，汇成一个人形，然后眼看着它越来越凝实。却没有漏出脸，也没有任何特征

    “你是，”顾炎翼看着面前的人，姑且算是人吧！他总感觉见过面前的，但就是想不出在哪儿，

    “回答就好”那声音再开口已经多了些感情“你对现在的生活已经满意了吗？难道一个不受宠的少爷就已经让你满足了吗。”

    顾炎翼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对面的人才会问出这样的话，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我不知道有没有满足，但是……”

    “好，停，”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了“有答案就够了，不需要理由，继续下一个问题，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或者说最需要的是什么？”

    “最想要的？小羽可以好起来？”这是顾炎翼最想要的，想到自己妹妹受到的不公平待遇，顾炎翼的手慢慢攥紧，指节开始发白，但是没办法，他不能反抗整个顾家“然后带着小羽离开，不再回来。”

    “够了！”对面的人再次打断他的话，语气中似乎带着失望，然后抬起手，指着这片白色的世界，说道“这里是哪儿，你知道吗？”还没等顾炎翼回答，他就立刻回答道“这是你的心，你跑了这么久，应该也发觉了吧，这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只有你和我。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挺在意你妹妹啊！那么她在哪呢，你心里好像并没有她的位置吧！你没有任何想要的东西，甚至已经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足了，对吗？”

    顾炎翼没有说话，其实他心里未尝没有这个意识，顾家在整个东域都算得上是顶级的家族，东域这么大，真正的大家族也就十来个罢了，顾家就是其中之一。

    “你最需要的是实力。”顾炎翼还在反思自己，谁知道对面的人来了一句这么老套的话。

    但是仔细一想，也确实是这样，如果自己有实力，小羽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待遇，至少不会被碾断双腿，留下病根，如果实力足够，自己就不用在这家里受窝囊气，如果实力足够……

    “你的血，不应该会让你有这种思想”说着，他朝着顾炎翼身后的方向一指，顾炎翼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已经回到了小院门前，

    “进去看看吧？”说着，那人率先走了进去，顾炎翼随后跟上，还是那个小院没错，这是昨天少女留下的剑痕，墙角还有自己刚收拾完的树枝之类。

    神秘人好不客气地走到残缺了的石桌前坐下，虽然顾炎翼看不清他的脸，但他感觉道，这个人在欣赏这里的一切，就像这里有最美的风景一样。

    沉默，两个人，一站一坐，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气氛陷入了僵硬状态，就在顾炎翼自己将要平静下来的时候，那人再次开口了“不错的景色，你说是吗？”

    顾炎翼听到后嘴角一抽，美景？自己一直就住在这儿的好吧。虽然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但顾炎翼还是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神秘人也没有在意他的回答，继续说道“只是为什么会有血的味道呢？”

    血味，有吗？顾炎翼抽了抽鼻子，终于也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虽然很淡，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血腥，“是从我房间里传来的，里面什么吗？”顾炎翼看了一眼神秘人，见他点了点头，随后就走了进去，随后他就见到了自己应该这辈子都见不到的东西。

    一个少年，面目清秀，只是脸上沾满了血污，怀里还抱着一名娇俏的少女，肤若凝脂，白嫩的脸上也是被血污覆盖，但顾炎翼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分明就是自己和妹妹，只是却是尸体罢了，两人被一起钉在墙上，看样子似乎是小羽为了给自己挡住攻击，但是没有成功，反而一起死了，脸上还带着满足的笑容。

    顾炎翼第一时间是暴怒——是谁伤害了小羽——但随即就平静下来，自己还站在这儿好好的，那这些就是假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炎翼感觉到后面有人，开口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要让你知道你最后的下场”那人没有在回避，开口答道“如果你的实力的话，这就是你的下场，当然，这是最好的一种”

    “最好的？”顾炎翼无语，这样都是还好下场的话，什么才算是坏下场？五马分尸？碎尸万段？还是死无葬身之地？不至于吧！

    神秘人走到“尸体”前，似乎在欣赏这幅残忍的画面,然后开口说道“当然，你的身体还是完整的，而且是死得很痛快，而且最重要的是”他顿了顿，然后伸出一只手，在“顾炎羽”脸上抚摸。哪怕明知道人是假的，但看一个外人在自己面前肆无忌惮地摸着自己妹妹的脸，顾炎翼还是感到一阵不痛快，好在那人将顾炎羽脸上的血污擦掉之后就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