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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完全确定了那份注意事项的真实性,表面强悍的左树颐是真的很胆小。
一部片长达两小时的电影,期间除去抱住简墨胳膊、尖叫、闭眼、假装望风景和一直强装傻笑之外,左树颐大概只看了十分钟的开头和结尾演员表。
“终于看完了,这电影还不错,不过也不是很恐怖,对吧。”
左树颐嘴里说着不切实的话,顺势瘫软在沙发上看到如期的演员表,终于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她朝着身旁的人挤眉弄眼,得到的是简墨质疑的挑眉。某位雇主便顺着对方的眼神望去才知道自己正死死摽着对方的胳膊,都把对方的皮肤给蹭红了……
“啊~不好意思,”略有尴尬将手放开,顺便体贴地揉揉,“你也知道,两个人看电影才有气氛,不知不觉就这样,我可不是害怕,我怕你害怕来着,又不好意思告诉我。”
简墨随她这么说,并没有表示生气。只是将左手握了握,之前一直被摽着,现在有点发麻。左树颐瞧着整场电影看下来眉毛都不带挑的简大神,心里有些不爽。
“你一点都不害怕吗?”
说实话她真的很想看到除了死人脸之外的其他表情,比如:慌张。可惜的是简墨还是乖乖摇头。
这部电影可是剧组里的几个小哥看了都惶惶冒冷汗,这家伙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应该这是。
简墨望着一脸沉思状的她,微微勾起嘴角若有若无的笑,那表情似乎在说:是你害怕了吗?
左树颐当然忍不了对方这副“嘲笑脸”,当即白了一眼:“我怎么可能害怕,我可是从来没用过替身的。”她曾经还因为吊威亚急速降落时不幸摔倒,在医院缝了好几针,为了不被顶掉角色延迟进度,去完医院就回横店,那时候刚出道什么苦都得自己扛。
左树颐看到简墨在看着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想和眼前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说说话,可知道对方的性格,估计连安慰人都不会的,左树颐烦躁地摆摆手,“唉,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和简墨聊天简直连对牛弹琴还不如,牛也知道偶尔哼唧一下回应你。想来便将靠枕放在沙发上,起身上楼看剧本去了。
简墨看着对方又是一副气势汹汹地上楼,早晚要把那楼梯踩碎的架势,不禁莞尔一笑。保镖顾名思义,只需要保护好雇主的人身安全,但左树颐似乎总是在想尽办法干点其他事来。她以前从未接触过这样性格的人,了解她的人都知晓她不喜欢吵闹,也没人敢去招惹她,而这左树颐明显是一位半分钟都不能安静下来的主。
看着那光掉的橙子皮,那个女人竟然不知不觉中吃了一盘子切好的橙子,足足有三个,她的胃能受得了?简墨收拾掉餐盘,自嘲般叹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意气用事”接这样一个活到底是对还是错。想到这里,平生第一次有些纠结,手指触碰那杯冷掉已久的咖啡,终究还是没喝。抬头看向电视屏幕,按了下返回键,那张定格扭曲带着血的女人脸似乎同样带着一丝怪异嘲笑般凝视着她。
是夜,周围寂静。
躺在床上的女子十分艰难地坐起身,她表情隐忍,十分痛苦。她几次睡下又重新坐起,最终还是摸索着将灯打亮。
左树颐捂着肚子,半夜被疼醒。她似乎受凉,还空腹吃了很多橙子,橙子性寒不说,她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是个病人的事实。祸从嘴入一点都不假,一个不小心居然吃那么多。
胃部翻滚,左树颐疼地倒抽一口凉气,拿过闹钟一看,凌晨三点,这么晚她一点都不想出卧室门,许是下午看的恐怖片作怪,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张渗人的脸,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她。明明害怕到不行,却死要面子强撑着,这大概是她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孩子气。心里碎了几句,只好硬着头皮开门,黑灯瞎火顺进了卫生间。
在卫生间痛苦地呆了二十分钟,她整个人都快虚软下来。为了不惊扰隔壁房间的那个人,她紧咬着牙关不发声。她手没劲,只好慢慢扶着墙出来,外面乌漆麻黑再加上窗外树上的虫儿叫,那种气氛诡异地实在是让她手心都攒着阵阵冷汗。不知道是害怕还是虚脱,那种奇怪的疼痛已经蔓延至全身,让她整个人走路打飘儿。
她弓着腰,咬紧牙关,视线越来越模糊。心里念叨着没事,她一生光明磊落,行事坦荡,还喜欢做善事,虽然就是嘴巴是有一点点毒,会骂天,但那也是对人的,去年还资助了一个希望小学,今年甚至准备再投资建立医疗康复中心当然这些从未被报道出来,她才不想搁着这些事搞出什么大新闻……她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心里拜拜各路神仙,目的就是给自己打气。
突然一只冰冷的手从后面扶住她的额头,迫使她身体扳直,没有继续踏下下一步,如果她视线清晰的话,足可以看见自己下一脚是踩空的,后果或许不堪设想。只不过此时此刻,被这样毫无征兆地陌生碰触,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寂静幽暗透着阵阵冷风的空间里,只会让她,无限恐惧。
“……”
她嗷地一下叫出声,慌乱之中声音都变了调,听起来有些滑稽。本能地想往前趋,只不过,腰身却被身后一只手臂紧紧箍住。她完全忘记了身体上的难受,僵着身子,不敢扭头往后望,眼睛死死闭着。一段短暂的沉默之后,头顶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呼吸声,对方将她的腰身往后拽了几步,这才放开了手。
左树颐感受到对方肌肤上那正常的温度,这才敢睁开眼睛扭过头,昏暗中看到原来是那个讨厌鬼站在自己身后吓她,心里又气又恼,立马嚷嚷着:
“你是不是有病突然这样冒出来,刚刚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真是……啊……唉好疼……”话还没说完,就疼的大喘着粗气,用手撑住墙面。
黑暗中,简墨满手潮湿,是刚刚左树颐脑门上的汗珠。没等对方指责完,就打横抱起了她。左树颐来不及反应,脑袋昏沉地靠在了简墨肩上,全身一阵冷一阵热,这让她不得不难受地扯着对方的衣服。
她看到简墨快速将自己抱下楼,拉住对方的胳膊,摇摇头,嘴里念叨着:“不要……不要去医院……不能……”
这个点去医院,若是被看到,无疑会有非常不好的影响,估计又要被扯出一堆垃圾新闻。简墨看着左树颐苍白冒汗的脸,在对方再三要求下,又重新折回了卧室,将对方放在了床上,左树颐难受地眉头紧锁,嘴里模糊地发出闷哼。
简墨伸手抚摸对方的额头,迅速检查了一下对方的体温之后,她动作利索,脱掉了左树颐的上衣,端来一盆热水,用毛巾擦拭了这具被冷汗浸湿的身体,与此同时也找到了家里备用医药箱。
风寒加胃受凉,还发着低烧,让这个平时嚣张气盛的雇主看起来柔弱了许多。左树颐头靠在对方的肩上,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在叫唤她,可是她眼皮干涩地像被胶着一样睁不开,喉咙和胸口闷着一团火,她知道自己正发着烧。
唔……
非常苦涩的药片,她本能地想吐出来,却被硬逼着喝了一口水却咽不下去,黏在嗓子眼让她难过地想要流眼泪。她抬起手胡乱抓了抓身旁人的手指,就这样来来回回数次,牙齿似乎还磕磕碰碰的,有点犯着疼。
你大爷,什么东西撬开她嘴的,感觉还挺软……
左树颐轻声喘息着,红润的嘴唇迷糊地发出呻吟声,当然最终还是咽了下去,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吃下那几粒药的,但似乎药效起作用了,让她稍微不那么疼,还带着想要沉睡的倦意。
简墨低下头凝视着肩上人略是好转的神情,这才垮下肩膀,轻轻将对方放到床上。她抹了一下嘴角苦涩的药剂,抽出纸巾擦了擦,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第一天刚过,就有那么多事,这还真是个让人“省心”的雇主……
☆、第20章
睡在床上的某位雇主哼哼唧唧的,一只胳膊不老实地抬起来搭在简墨的腰上,露出了半个肩。
之前着急,并没有一丝犹豫便帮对方脱了衣服擦了身体,可是这样裸睡似乎也不太好。视线转移到对方略微走光的上身,皱起眉便将那只胡乱的胳膊又塞回了被窝里,拉高了一些棉被。而左树颐不依,许是捂热了,合着就想透透气,身子滚到床边,刚想抬起一只脚就又被坐在床边的简墨给逮着了扔了回去。
简墨一脸无奈地将厚被子给她裹起来,看对方不动,这才松了手。睡梦中,左树颐一会儿咕哝一句一会儿皱了皱眉翻来翻去,似乎找不到舒服的睡姿,最后无奈继续躺平,眉毛一挑一挑的,简墨看着对方一系列举动不禁笑了出来,她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睡觉会有这么多丰富的表情。
望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的嘴唇,简墨微微皱眉,对于刚才自己那不合常理的行为感到困惑。她试图喂了对方几次,可是方法并不奏效,左树颐就是不吃,她本可以用更强迫的手段逼着对方喝下药,但却没那么做,最后却用连自己都无法解释的行为。简墨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用手摸了一下嘴唇,这种感觉……很奇怪。
她坐在床边看了一眼时钟,便伸手拿过床头柜上那一叠叠厚厚的剧本,上面是圈圈点点的红色标记,随手翻了几页,有些台词晦涩难懂,还参杂着许多古代背景提示,要想把这么一叠厚厚的剧本熟透,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听韩助理说,左树颐几乎很少用配音,虽然她不懂这演戏方面的,但眼前这个睡姿难堪的家伙应该算是一位敬业的演员。
简墨翻到压在最下面那本有些年代感的牛封皮的记事本,上面是两行烫印的字以及一只灰色的鹈鹕鸟,里面搁着一支签字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