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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山海纪之龙缘_第146章

      半刻钟之后,楚龄郡主在翡翠亭中向太后行跪拜礼。

    翡翠亭临水而建,四周空旷,左右再无闲杂人等,太后缓缓道:“你竟然知道昔日高祖皇帝所创的绳结传讯之法,哀家甚是意外。不错,这才是曾统领兵马战场杀敌的西郡郡主应有的聪慧,你在绳结中暗示,有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要禀报哀家,此刻四下无人,你可直言。”

    楚龄郡主俯身在地,道:“太后,臣女所禀报之事关乎重大,臣女之所以留在宫中,便是为了将此事告知太后。”

    太后蔼声道:“起来说话吧。”

    楚龄郡主谢恩起身,在站起来的瞬间极其迅速地将一张纸塞进了太后袖中,把声音压到最低飞快地道:“太后,宫中耳目众多,不乏身负异能的奇人异士,我只能费劲心机手段,将此事密呈。”

    太后一怔,展开袖中的纸条看了一眼,立时神色大变,不由得后退几步,跌坐在亭中的石椅上。

    楚龄郡主闪电般抽走她手中的纸条,送入口中,咬烂吞咽入腹,而后双目含泪,再度跪倒在地,扑在太后膝前,悲痛欲绝地嘶声道:“太后娘娘,那逆党首领便是用了这种阴毒秘法杀了我全家,请太后明鉴!”

    太后深吸一口气,伸出颤抖的手拍了拍楚龄郡主的手背:“放心,哀家一定为你做主。”

    夜半,一只鸟雀飞进了安顺王府中凤桐居住的小院,穿过墙壁,幻化成一个人影,径直落到在灯下看书的凤桐面前,向他盈盈一笑。

    这人影,况赫然是太后的那位贴身宫女珠莺。

    凤桐放下书卷:“凰珠,你为何来了,难道后宫中有什么变故?”

    凰珠道:“也不算什么变故啦,只是那位最近将太子哄得团团转的楚龄郡主已经见过太后了,太后不喜欢她,可能她看了出来,今天主动来向太后请安,实则是来告密博求信任。”

    凤桐挑眉道:“哦?她能告什么密?”

    凰珠笑:“就是把杀父母的罪责往那乐越头上安。不过戏唱得越来越好了。”她在桌过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我知道这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我在宫中实在气闷,就借着这个机会出来转转。”凤桐微微笑道:“太后还没放弃一些小动作么?”

    凰珠无奈地撇嘴道:“是啊。唉,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知道她和她的儿子已是快要落山的太阳,却仍然不甘心,想要再挣扎一下罢了。”凤桐淡淡道:“再怎么挣扎,他们的命,早就定下了。”

    三更时分,夜深露重,“珠莺”回到了凤慈宫中,她的身影变作一只虚幻的凤凰,栖息在太后的床首。

    太后紧闭双目,却没有睡着,楚龄郡主那张纸条上的字浮在她合拢双目后虚无的空间内,呈现着刺目的殷红——太子是定南王与一江湖女子绿萝的私生子,非公主所生。

    数日之后的一个傍晚,乐越一行来到一个名叫桐县的小城内,寻客栈休息。

    他们改由最近的小路赶回青山派,与去西郡时所走的地方大多不同。此城离青山派已不到两天的路途,叛党乐越等人的名字这几日内已传遍天下,兼被官府通缉。桐县的城门口就糊着通缉告示,告示上画着六个头像,一旁注有小字分别是:叛党首领乐越、逆贼杜如渊、嗜血妖道洛凌之、辣手女魔琳箐、恶贯满盈匪寇孙奔、最后一个竟然是飞先锋,注明恶贯满盈匪寇孙奔的妖猴。

    众人在告示下驻足围观,琳箐笑嘻嘻道:“乐越,这张告示上的你好像比前几张上的帅一点耶。”

    杜如渊道:“嗯,吾的发簪上还多了一朵花。”

    孙奔摸着下巴道:“竟给孙某加上了几点鬃须,显得年纪有点大了。”

    飞先锋兴奋地扭动,昭沅茫然地道:“为何没有我?”

    琳箐道:“有哇。”向告示上一指,“乐越脖子上挂的像腊肠一样的那根,应该就是你吧。”

    应泽阴沉地道:“为何没有本座?”

    看来是对凡间的官府不敢供出他老人家的仙容十分不满。

    乐越道:“咳,殿下您的仪容实在太过光芒万丈,岂是凡间的画师所能轻易绘出。”

    应泽对这个答案尚算满意。

    此刻天光尚且大亮,他们之所以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在告示前围观,乃是因为考虑到通缉犯的身份,还是稍微做了一些易容。

    琳箐与杜如渊扮作了一对夫妇,琳箐挽着发鬃,穿着妇人衣饰站在黏着胡须一身员外装扮的杜如渊身边。乐越、洛凌之和孙奔做随从状随在他们身后,昭沅和应泽就是现成的两位少爷,乖巧地陪在爹娘身侧。另外还有一个最小的,用襁褓裹得严严实实抱在琳箐怀中,是飞先锋…

    围观告示时,飞先锋扭动得太过兴奋,险些挣破襁褓,露出一张猴脸,幸亏被琳箐地一把捂住。

    杜如渊咳了一声道:“娘子,天色不早,我们还是早些去寻家客栈吧。”

    琳箐悻悻地应了一声。她对易容改装的身份安排一直很是不满,不明白为何扮演她相分的人不是乐越。

    众人只能一次次很诚恳地向她解释,没有别的缘故,只因在几位雄性之中,杜如渊扮起老爷来最有气质。

    琳箐依然不服,她觉得杜如渊只有书生酸气,最有气质的还是乐越。

    一路行来,最投入角色乐此不疲的是应泽殿下,在街道上走了片刻之后,他又一次拉扯杜如渊的衣袖,很入戏地道:“桂花糕!我要吃桂花糕!”

    杜如渊语重心长地道:“桂花糕太甜腻,吃多了牙齿会坏掉。”

    应泽改拉着昭沅的衣袖,坚定地走向街边:“唔,那么就手撕面。”

    杜如渊企图相劝,未果。

    洛凌之跟着相劝,依然未果。

    一行人在面摊前拉扯,乐越无奈道:“我看还是由着少爷吧。”

    应泽赞赏地瞥了乐越一眼,扯着昭沅在面摊的桌边坐下,杜如渊和琳箐无可奈何地正要随着落座,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李郎!”

    一个桃红色的身影越过街道直扑过来,撞开一旁的洛凌之,紧紧抱住了乐越。

    乐越目瞪口呆,浑身被紧紧箍住,一股刺鼻的脂粉味直冲入脑。那桃红的身影将脸埋在他胸前,颤抖着哭泣:“李郎……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你让奴家等的好苦……好苦……”

    这,这是什么情况!乐越两眼发直,呆苦木鸡。

    琳箐、杜如渊、昭沅、洛凌之、孙奔和方圆十丈内的所有人都半张着嘴看那抹桃红抱着他哭道:“李郎啊——我的李郎——”神色各异。

    静默的许久许久许久之后,琳箐喃喃道:“原来…你在这里…有个相好……”

    乐越像条死鱼一样地张了张嘴,他怀中那抹桃红抬起头,用颤抖的手摸上他的脸:“李郎——”乐越再度愕然。

    抱住他的这个女子虽然做少女打扮,但厚厚的脂粉遮盖不住已枯槁的容颜,眼角与嘴边都有深刻的皱纹,插满珠翠的鬓发枯乱,掺杂着银丝。唯有注视着乐越的双眼充满着少女的气息,异常明亮。

    她,是个年岁不轻的中年妇人。

    乐越结结巴巴地道:“夫…夫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妇人枯瘦的手在他的脸上摩挲:“李郎,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李郎——”她的手指冰冷,长长的指甲涂成朱红,乐越有种被古墓中的千年僵尸抱住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