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开炮的当然是巨大的48磅炮了。

    在面对荷兰人的赤嵌城两千二百米的城墙的正面五百米正西南的地方，一处堆砌的堡垒里面，4门48磅炮分布在一百米的阵地上。

    每一次炮击都掀起一场灰尘风暴，周围三十米以内基本不可能视物，这是一个大的缺点，但掩饰不住它巨大的威力，第一次齐射，就在荷兰人的赤嵌城一处菱角的城墙上砸开了几条十几厘米的缝隙，城墙明显开始变得爆胀，城墙上所有的守军不是被震死，就是茫然不知所措，口角留着鲜血，连惨叫都不知道了。

    而菱角处设置的三门虎蹲炮，三门两磅炮，一门四磅炮，一门六磅炮，都不知道踪影，都被炸成了零件，飞向四周，这些碎片和零件又给城墙上的荷兰步兵和民兵以及辅助的妇女和老人造成巨大的伤害。

    敌人漫漫两公里的城墙正面，这个菱角处与正中间，它的偏面就是城门，巨大的铸铁千斤闸将城门和外界分隔开来，城门也是钢铁铸造的，这是荷兰人和中国人的不同，他们的防御一定要做到极致。

    而中国人的城池太多，人也太穷，能用木头制造的城门，绝对不会浪费少有用铁来铸造的。

    约翰·德波尔努力控制住身体，扶着第二层的城墙，站在窗口往外遥望，只见城堡正面，足球大的炮弹，犹如蝗虫一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第一层的城墙飞过去。

    “轰隆隆”

    “轰隆隆”

    城墙被打的摇摇欲坠，敌人的火炮是除了刚才让他感到地动山摇的火炮以外，其他地方的火炮是依次发射的。

    火炮很多，光正面第一线，五百米处就有大约三十门大口径火炮在射击。

    城墙被炸的摇摇欲坠，他部署在第一层城墙上的士兵大约七百多人，此刻，目击可以看到的人寥寥无几，粗略计算一下，大概几十人。

    后方大约五十米处也开始轰击，都是对着第一道城墙的。

    很快他感到脚下再次一次巨震，这一次来到比前一次更加强烈。

    他不知道的是那是新加入到大约五门36磅卡龙炮，配合4门48磅炮对刚才第一次射击被击中的菱角射击。

    菱角在遭到十来颗不同口径的重型卡龙炮的轰击下，轰然倒塌，形成了一个缓坡。

    而城门也遭到了敌人重型卡龙炮的轰击，敌人的火炮不是正面朝着城墙轰击的，而是吊射，直接砸城墙顶部的平台，平台吃不住那种巨大的破坏力，当即开裂，后面跟上来的其他火炮的炮弹再次扩大了这些裂缝。

    现在看来敌人的阵地上被灰尘和硝烟笼罩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城堡内的火炮将敌人的阵地轰击的硝烟迷茫，其实那是敌人的重型火炮每一次轰击造成周围的壕沟上的泥土扬起的灰尘，以及炮口冒出的黑色火药的烟雾。

    “反击，反击，命令所有的火炮反击，”约翰德波尔抽出指挥刀，指着城堡正面敌人的阵地，高声喊着。

    可身边的传令兵面色惨白，就是不动，“为什么不反击？”约翰德波尔用力的一脚踹翻一个士兵问道。

    “大人，我们朝那里开炮？”传令兵问道。

    张强他们的阵地简直是太宽阔了，郑军已经把荷兰人逼迫到城池里面，据城而守，约翰德波尔为了怕自己有限的兵力损失，禁止士兵们出城打敌人，他的心里面还祈祷着揆一总督能带领舰队回来救他，而且他的兵力太少了。

    “开炮，不管哪里，看到敌人的阵地，敌人的火炮，看到敌人就打，所有火炮开火。”约翰德波尔怒吼道。

    传令兵应了一声，哗啦一下散开，去各处传达命令了。

    张强举着望远镜看着战场，也对身边的传令兵道，“命令反击部队进入坑道，命令爆破作业的部队马上乘着硝烟和灰尘遮蔽战场的时候，炸开二百米处的坑道，准备冲击，让俘虏兵先上，火绳枪兵跟在后面，步兵和弓箭兵，弩兵列队跟在后面。”

    刘国轩和郑泰，余兴则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厉害了，他们以前也见到过火炮齐射，火炮依次射击的场景，可怎么也没有想到，金华义军的大炮有如此威力，以后这城墙还能保护里面的人吗？

    这是他们的疑问。

    敌人的火炮开始反击了，城墙上幸存下来的火炮，不管是十八磅炮，十二磅炮，还是9磅炮，两磅炮一起开炮。

    荷兰的炮手冒着被砸中变成肉酱的危险，在硝烟中，弹雨中开始开炮反击。

    但显然第一层城墙上的火炮剩余的不多，能帮助他们搬运炮弹的人也不多，操作大炮的炮手也不多。

    等敌人的火炮第二轮依次射击开始的时候，他们不过发射了区区的十几颗炮弹，但第二轮炮击过后，第一层城墙上的敌人彻底安静了。

    但金华义军的火炮依然在开火，48磅炮重点是城门和被炸塌的菱角，36磅炮重点是城门和敌人的其他菱角平台上的火炮，而32磅炮则向城墙内，第二层炮台开始开火。

    24磅炮则向敌人的箭楼，城楼，嘹望台，甚至是第二层和第一层城墙之间的一些教堂顶开火。

    一时间第二层和第一层之间的敌人辅助士兵鸡飞狗跳的，很多建筑物都倒塌了，大火开始蔓延。

    第二层炮台遭受的炮火和第一层的炮火有所减弱，但破坏一点也不小，因为第二层炮台就是在建筑物顶部修建的。

    建筑物遭受到炮坏，城墙倒塌的更快。

    约翰德波尔闭上眼睛，他的三十门火炮完了。

    如果算上那些低于十二磅火炮，他部署在第一线的八十门火炮完了。

    到处都是硝烟，到处都是战火，第一层的城墙倒塌了很多地方，尤其是那些菱角，四个菱角有三个坍塌，形成了不规则的缓坡，这要是敌人冲上来，他可以肯定，赤嵌城里面的所有人都不能幸免。

    他听说过逃回来的那些葡萄牙人和荷兰士兵，荷兰人的雇佣水手，炮手叙述关于金华义军对待他们这些外国人，明人口里称之为泰西人的方法，拉到江边，海滩上，排队枪决，要不然扔进苦役营。

    苦役营什么地方，听说那里的人一旦进去，那么除了死，他们没有其他的路可走，听说那个明军总督对待这些人有一句名言，“劳作至死，没有幸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