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我们自己？”林道有些愕然，可他对兽人的了解，和大荒纪元一样模糊，所以只能将头转向了九老。

    九老微眯着眼，双目闪烁不定，而后说道，“莫非我们人族做了什么对不起兽人的事？”

    “殿下，人族都是虚伪的家伙，他们做过的事竟还不承认，我一定要杀了那个人类修士。”哈劳斯身后的劳伦斯咆哮着，正要拿着双刃斧上前，又被哈劳斯拦住，瞪了他一眼，“劳伦斯，这件事疑点太多了，我们也不是要去那里查个清楚吗？况且做这件事的也不是他们。”

    劳伦斯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可面色还是狰狞地可怕。

    “两位不要怪劳伦斯，如果你们的父母，子女，朋友全都被我们兽人杀了，你们肯定也会像他恨你们一样恨我们。”

    林道惊讶道，“难道你们兽人一族不是自然灭绝的？”

    “哼，自然灭绝？如果不是你们人族修士的屠杀，灵界的兽人怎么会消失，还有这里许许多多的族类，他们也是一样？”哈劳斯眼中露出激动的神色，站在祭坛上，指着身下的大片平原，那些小荒纪元的生物正在树丛，草地间懒洋洋地走着，跑着，吃着，无忧无虑。

    林道想起刚才见到的亚龙族，地精族等生物，这些小荒纪元生物在异次元空间外的灵界，根本已经找不到，如果不是天灾，就只有人祸的原因了。

    九老的双目却越发迷惑，他皱起白眉道，“哈劳斯，可大荒纪元时，我们人族还与你们兽人一同抵抗真魔，保卫了这一界的安宁，我们人族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你是不是记错了？”

    “记错？”哈劳斯神色更加激动，“小荒纪元末期，我们亲眼看着你们人类屠杀了落寒山脉所有的兽人，如果不是父亲大人在幻灵峰峰顶将祭坛激发形成秘境，让当时年幼的我和劳伦斯进入这里，灵界的兽人就真的要消失了。”

    果然，九老猜得没错，这个异次元空间是小荒纪元时形成，不过，林道却没想到是哈劳斯与劳伦斯这两个兽人的避难所。

    “亲眼所见？”九老喃喃念着，相信了几分，白眉却皱的更深，“可人族为什么要这么做，谁又有如此大的胆子，对了，哈劳斯，你知道是谁？”

    “我想，如果不是你们人族的至强者同意，没有人会有胆子向我们兽人举起屠刀？”

    “至强者，他是谁？”

    “青元帝。”

    “青元帝是谁？”九老和林道同时问道。

    九老因为大荒纪元时就已沉睡，所以不了解，而林道却是闻所未闻，因为至强者在灵界之中，一直是个传说。

    “他是谁我也不知道，但传闻说他斩出了一道剑芒法则，改变了整个界面。”

    哈劳斯接着吁了口气，像是在讲一个悠远的故事，说道，“大荒纪元真魔败退后，大荒界又恢复宁静，可就在小荒纪元来临之前的五天，天地间突然出现一道剑芒，这道剑芒斩天灭地，直接将天地分隔成两半，正是因为这样，界面崩塌，大荒界直接变成多个界面。”

    “你们看。”哈劳斯手中握着一柄长剑，剑尖磕在地上，划出了一个方框，“这是原来的大荒界。”

    九老和林道看着，点点头。

    他又在方框的正中划了一道，“这是那道分隔天地的剑芒。”

    “海天一剑峡？”

    哈劳斯点点头，“这是你们人类的叫法，我父亲一直叫它灾祸之源。”

    他接着说道，“根据我们兽人一族理论大能牛顿推导出的万有引力法则，灾祸之源的出现，破坏了第一界面的元力，导致维系第一界面的基本力量元气消失，势必会让第一界面蜕化成第二界面，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灵界。”

    哈劳斯用剑尖指着方框，接着说道，“但是仍有一部分维系第一界面的力量，也就是元气还存在着，所以这部分力量还会支撑起几个完整的第一界面。”

    他在大方框的右上方，又画了三个小方框，三个小方框都在中间那道剑芒的右侧之上，可一个比一个小，仿佛金字塔般。

    “它们分别叫上天界，中天界，下天界。”剑尖从上面指到下面，上天界代表的方框宛如黄豆般大小。

    “而这就是我们灵界。”他又指着刚开始的那个大方框道。

    林道听得有些愕然，哈劳斯说的他几乎闻所未闻，但灵界之中说的灵界外有三个界面倒是真的，因为灵界天边的三轮明月骗不了人，一轮明月就代表着一个界面在灵界之上的投影，他想起天空中三轮明月从大到小的排列，再看着此刻地面上从大到小的方框排列，点点头道，“没错，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此说来，第一界面就是上中下三个天界，第二界面就是灵界，可两种界面有什么区别？”

    “两种界面区别在于维系的力量不同，第一界面之中靠元气维持天地法则，第二界面却充满阴阳灵精气，阴阳灵精气是元气被吸走元力后分解的气息，由它们来维系第二界面的法则。”

    听完哈劳斯的话，九老双目露出释然，说道，“原来如此，灵界原来早就在大荒纪元之后就形成了，一切的根源，果然是那道海天一剑峡。”

    他叹息着说道，而后双目突然闪过一丝亮色，转过头问道，“哈劳斯，你说那道剑芒是在小荒纪元来临之前的多少天斩出的？”

    “五天。”

    瞬时，九老呆住了。

    “九老，你怎么了？”林道忙问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也是在那一天陷入昏迷的？”九老深吸了口气，定定地说道。

    难道是巧合？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

    林道双眉紧皱，也陷入沉思。

    “算了，这件事还是先等我找到主人后再说。”九老舒展开眉头，“或许真的找到主人时，这个谜团也就解开了。”

    林道也点了点头，看着地面上数个方框，问道，“第一界面与第二界面除了维系的力量不同，还有什么不同？”

    “海滩一剑峡斩出，自此，灵界之中修士修为再也无法迈不过散仙，法宝利剑品阶再也超不过六阶，因为没有元气，上面说的两者都是空谈。”九老解释道，“林娃子，我同你说过海天一剑峡斩出后，灵界会越来越积弱，就是这个原因，因为在某个层次的强者眼中，散仙只是最基本的存在。”

    哈劳斯也点了点头，“我听父亲说过，当初这道剑芒斩出，很多人都看出这毛病，可就是没人敢发出异议，这道剑芒就这么强横地横亘在天下之间，肆无忌惮地吸收着元气，破坏灵界的元力，所以我父亲才叫它灾祸之源。”

    “依我看，这道剑芒到底是不是至强者斩出的还难说，哈劳斯，既然你说人族屠杀你们兽人一族，那你知道是人族之中的哪个势力屠杀了你们兽人？”

    哈劳斯双目闪过狠厉，从牙缝里说出两字，“昆仑。”

    “昆仑？”

    “小荒纪元时，我们兽人分布在落寒山脉一带，从事雇佣兵工作，同你们人类倒也相处融洽，但是我忘不了那一晚昆仑的人指挥人类修士，冲入我兽人栖息在山脉中的部落，大肆屠杀我们兽人，我记得昆仑，只因为我亲眼目睹了我的父亲，灵界兽人王国的国王死在昆仑人的手下。”哈劳斯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现出回忆的悲苦，睿智双目却充斥着怒火。

    “哈劳斯殿下，我同你一起默哀。”劳伦斯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哈劳斯松了口气，握着劳伦斯的手，呼出了一口气，“劳伦斯，多谢你。”

    正无声。

    突然，兽人祭坛的正中心，那座由龙息混沌石作为基座的奇怪东西，发出一股异样波动。

    几人同时转过头。

    “劳伦斯，我们该给天界通道输入龙息了。”哈劳斯走上前.

    "没错。"劳伦斯紧跟而上。

    闻言，林道也跟了上去，原来祭坛中心的石台叫天界通道，他又听到了一个新名词，想要探究清楚，又见二人匆忙的样子，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底，跟上前去。

    只见哈劳斯走到石台旁，从怀中拿出一个石瓶，同净瓶相似，只是是用漆黑的石头所铸，他拔开瓶塞，一道淡灰色气息飘入祭坛中心的石台内。

    林道看着笼罩石台的浓郁灰芒，暗道，原来石台上笼罩的灰芒都是龙息。

    见二人忙活完了，林道问道，“哈劳斯，你口中的天界通道就是这座石台吗？”

    哈劳斯指着这座石台道，“没错。”

    “为什么叫它天界通道？”

    “因为小荒纪元前期，灵界和下天界并不互相封闭，他们之间有通道可供通行，幻灵峰峰顶的兽人祭坛就是通道之一。”

    “那你们给它输入龙息的目的是什么？”林道问道。

    哈劳斯看了眼漂浮的九老，冷冷道，“看在这位通晓我们兽人圣语的剑灵份上，我就说给你听，因为我和劳伦斯在这处祭坛秘境中已经待了太长时间，可这座秘境是有进无出的，所以——”

    “有进无出？！”哈劳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道打断，“你说什么，这处秘境是有进无出的？”

    通常情况下，林道不会打断别人说话，可这兽人竟说此秘境出不去，一年之期时，他可是答应过师姐要赶往青阳峰的，若是连秘境都出不去，还谈何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