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十八瀑布处
南宫极枫与凝儿来到一个深涧前,登上了一个巨石,极枫慢慢地闭上了双眼,深呼吸,用心感受着这里的一切,仿佛要与天地融为了一体,轻风微袭,吹拂着荡漾于眼前的两缕金色发丝,此时他摒除一切杂念,一心只享受着目前心灵上的一刻宁静,蓝天碧水,夏季鸣蝉,整日冰冷的脸逐渐的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轻松,唯有在这里他才会有心灵上的解脱。凝儿就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不敢作出任何声音,深怕一有响动就会打扰到此时的南宫极枫。默默地等着,没有一点厌烦之色,反而从侧脸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极枫,脸上挂着微笑,痴痴地,好像是在享受一种什么不知名的幸福。一双水汪汪大眼,就那样入神的看着,像是一幅画面定格在这一片天地间,一切都因之而黯然失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极枫缓缓地张开双眼,苦笑道:“还是这里才容的得下我呀!”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像是自己在自讽。凝儿也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刚好听到了南宫极枫说的这句话,一时间不该说些什么安慰他,默默无言。
南宫极枫蹲了下来,双眼看着水面变得无神,似看非看的,太艳的光芒照耀在水面上映射在他的脸上,闪耀的光斑更是给他增添些许忧伤。
凝儿也蹲了下来,突然而来的一句话打破这沉默的气氛,“极枫哥哥,我过几个月要进入皇族得龙学院就读了。”
极枫听了身体微微一颤,带着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悲伤语气说道:“是啊!以凝儿你的资质,进入得龙学院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早就想到我们迟早会分开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我能拥有你这个妹妹,我应该知足了。我居然还奢望你能待在我身边,我还真是自私,像我这种拖油瓶拿什么去保护你呀!不过哥哥我真的替你高兴!”
听了南宫极枫的话,凝儿不仅没有失望心里反而有些说不出的喜悦,原来她在他的心里这么重要,于是说道:“极枫哥哥,那你也陪凝儿我进入学院呀!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和你在一起了,我一个人进去孤零零的,多孤独呀!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多无聊呀!”最后一句话已像是撒娇那样说出来。
南宫极枫第一次见到凝儿这般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一下子把烦恼都抛诸脑后,笑笑道:“傻凝儿,你进入学院后,以凝儿你这么优秀你会有很多朋友和玩伴的。”
凝儿突然满脸严肃道:“可对于凝儿来说,极枫哥哥跟他们是不一样的,我只要跟极枫哥哥在一起就可以了,其它的都不重要,你答应跟凝儿一起进入学院好吗?”
看着凝儿乞求的表情,南宫极枫不禁有些呆,那句‘可对于凝儿来说,极枫哥哥跟他们是不一样的’的话语在他的脑袋里重复着,看着凝儿的脸颊久久不语,而凝儿早已拧紧了嘴,深怕他说出‘我不能跟你进入学院’。
奇怪的是,等待了很久,极枫还是没有开口,而是站起了身,从巨石上跳下,沿着深涧里边走去。凝儿一阵错愕,急忙问道:“极枫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呀!”
南宫极枫转过头,微笑道:“得龙学院可没有那么容易进,居然想要进去了,总该要做些什么吧!”说完转过头去,径直向内走去。
凝儿听了从错愕中回过神来,露出满脸笑容,欢声雀跃了起来,蹦蹦跳跳地,嘴里喊着:“极枫哥哥答应了,极枫哥哥答应了,太好了,我不用一个人进入学院了,不用跟极枫哥哥分开了,太好了????????”说着跟上了极枫的步伐,到了他的身旁,道:“极枫哥哥,这算是你答应了,不许反悔哦!”又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妥,又道:“还是勾手指吧!”说着就向南宫极枫伸出小手,四指弯曲,只留小指伸直,看着凝儿一副认真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伸出手,用小指勾住她的小指,拇指双对,两个人同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这下放心了吧!”极枫说道
凝儿笑了几声,道:“嗯嗯!很是放心,不过极枫哥哥,你这是要去哪呀?”凝儿显得有点不解。
极枫神秘的说道:“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了。”听到南宫极枫这么一说,凝儿也没有再问。
两个人向里面走着,沿着深涧而上,越上面水越湍急,深涧两旁怪石嶙峋,道路两旁却是野花密长,似是人为,五颜六色的,如布毯铺开,十分壮观。凝儿一路上被路旁的花儿吸引住了,像是一只出笼的小麻雀,蹦跳个不停,时而扬起头张开手在花丛中转身,时而俯下身子嗅嗅那花嗅嗅这朵花,十足的小女生情怀,看着凝儿这般模样,南宫极枫摇摇头呼喊道:“凝儿,别闹了,快走吧!”凝儿听到了呼喊声,停止了嬉戏,小跑到了极枫的身旁,心情澎湃的说道:“极枫哥哥,这里好漂亮呀!像是一片花海,壮观极了。以前怎么不带凝儿来呀?”
极枫被一问显得有些尴尬,不知怎么的一阵脸红,转开话题道:“这还不算什么,还有更壮观的在后头呢!”
凝儿急道:“还有更多的花儿吗?”极枫笑而不答。
两个人一路谈着,不知不觉中已向着里面走了数公里,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引人注意的是在前方十几条大小不一的挂于山壁上如同白布的东西,远望而去,像是青山衬着白银,似一条白色带子挂于山壁,让人有种心潮澎湃之感。
随着走近,才发现挂于山壁的白布是从山顶倾泻而下的水形成的瀑布,此处的瀑布有十八处之多,呈梯形一字状排开,近前最小的瀑布也有三十多米高两米多宽,最大的用言语真的无法形容,因为它像是耸入云端的白练,根本无法视清,每处瀑布相间两百米左右,由于长年累月地冲涮,每处瀑布下都形成一个水潭,大小不一,深浅不同,水溢出潭外,流进一条水坑道,再相汇于一处,流入刚才那条二十来米宽的两米来深的深涧,波澜壮观。如果只用壮观来形容此处的瀑布的,那只能说是太看得起壮观这个词了。磅礴之势,汪洋之态,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杰作啊!
凝儿早于张大了口,口中还喊着:“太壮观了!”眼前的瀑布倾泻而下,犹如数百只白马,相互挤压,相互碰撞,奔腾而下,雷霆炸响,荡起万千浪尖,粼粼烁烁,银花四溅,晶光闪耀,鬼气之斧,神驭之工。
瀑布撒出的细小水珠,犹如薄雾,迷迷蒙蒙,倾洒而下的阳光透过水雾,一道绚丽的彩虹挂于瀑布前,更是增添几分美丽,如临仙境。
凝儿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瀑布,像是被什么吸引一般,望得入神。
“我说得没错吧!很壮观吧?”极枫柔柔地道,他的声音像是不被瀑布声说打扰传入凝儿的耳朵,凝儿点点头,转过头来满脸兴奋地说:“极枫哥哥你以后来这里一定要叫上我哦!这里太漂亮了,太壮观了,我的心灵都为之震撼!”
南宫极枫用手轻轻揉了揉凝儿的头,道:“如果凝儿想来的话,以后我每次都带你来。不过你不能跟我娘说哦!”
凝儿点点头,坚定的说道:“那是当然。”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么美得地方,天夜公主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前有皇宫城堡似的戒备,后有连绵不断的山脉环绕,所以才人迹罕至,平常无人烟而已,他们可能因此才以为天夜公主也不知道吧!
南宫极枫又问道:“你知道这里叫什么吗?”凝儿摇摇头,很显然她是不知道的。
南宫极枫解释道:“这里叫“聚柔硬之地”,我也不知道名字的由来,我是听说,但我不怎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听起来一点都没有体现这地方特点,所以我给它取名“十八瀑布处”,很酷吧!。”
凝儿点点头表示同意,南宫极枫又补充道:“从我们眼前的这个瀑布望过去有十八个之多,前八个名为“八兽瀑布”,分别为鸣马、坠狼、闪豹、恶虎、暴熊、吼狮、狂牛、奔象。再后第九、第十,名为“凤青瀑布”,‘凤凰浴火生,青鸟陷冰蜕’,而又取名浴火瀑布和陷冰瀑布,第十一至十三,名为“三龙瀑布”,现龙在田,现龙瀑布;潜龙在渊,潜龙瀑布;飞龙在天,飞龙瀑布。后面第十四到十六为“三落瀑布”,依次为河汉落、凌天落、银河落瀑布。第十七为崩雪瀑布,最后一个是落伽瀑布。此为“十八瀑布”。”
凝儿深叹一声,说道:“哇,原来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学问,我听都没有听过,极枫哥哥你真棒,这都知道得这么清楚。”看着凝儿那模样,崇拜得就差眼冒金花了!
极枫笑笑道:“看到这么美、这么多的瀑布,我也是好奇,所以我就到皇室的“阅天阁”,找到有关记载此处的书,从中才了解到的。也没什么厉害的事!”
凝儿也没有再去说什么,反正极枫在她的心目中永远都是那么的高大。
南宫极枫又道:“凝儿我们过去那边吧!”凝儿没有说什么,“嗯”的一声。
于是,南宫极枫举脚踏进在了水潭的溢水处,,这是一条五米多宽,十米来长的石岩水路,大概就是及脚腕的深度,水从极枫的脚下流过,浸湿他的鞋子和裤脚,但他没有在意,似乎已经习惯,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看看凝儿有没有跟紧时,却愣了一下,凝儿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眼巴巴地看着南宫极枫,又低头看看自己的鞋子,极枫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微笑着摇摇头,哎,自己习惯了每次都这样带鞋走过这水路的,反而没有顾及他人了。他又返回到了凝儿的身边,背对着她蹲了下去,凝儿也二话不说就扒了上去,动作很熟练,已非是第一次可为,也是,每次凝儿走累了或者过水坑什么的,南宫极枫都会背她,特别每次来到这皇宫后山这边,五公里多的路程对于一个小孩来说走起来还是挺累的,因此南宫极枫也不知道背过凝儿多少次了,当然每次也就是背个几百米,但他还是很乐意为之的。
极枫虽然是九岁,凝儿七岁,年龄相差不多,但是由于男女发育不同的原因,极枫却高出凝儿一个头,背起来还很是顺手,他的双手挎在凝儿的膝弯处,她的双手环着极枫的脖子,鼻尖刚好碰着极枫的发丝,闻着他那淡淡的发香,一脸幸福的样子。
极枫就这样背着凝儿到了第二瀑布,“坠狼瀑布”处,确实有狼群坠地之势,落水像是群狼俯冲而下,虽然此处的的水潭与第一处的瀑布——“鸣马”大小相差无几,但是其声势多少要比“鸣马”强点,落水更多了,流水更猛了。
南宫极枫的身体停滞了一下,望了一眼“坠狼瀑布”,但马上又望向了第三个瀑布“闪豹”,向着它那边走去,没有放下他背上的凝儿,背着她再走了两百米来到了“闪豹瀑布”处,放下凝儿。
凝儿疑惑的问道:“极枫哥哥,为什么不在“坠狼”那边多看一会呢?”
极枫解释道:“没有,它已经不能满足我的需求了。”
凝儿更是一头雾水,又问道:“它要满足极枫哥哥的什么需求呀?”
极枫也没有多作解释,对着凝儿说道:“据我所知得龙学院入学三考中有一项就是检测身体的强韧性度,我刚才不是说了要做点什么吗!我就是要增强我的身体强韧性度!凝儿你在这儿等我,可能会有点久。如果晚的话,你就先回去。”说着就走到山壁之下,踏着壁边参差不齐,形状各异的石头,向着瀑布走去。凝儿虽不知道极枫要做什么,但也没有再问什么,因为她知道他从来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见着他没入瀑布。但在极枫那边,他只不过站在瀑布飞腾而出形成的一个空间内,并没被水冲到,雾状的小水珠洒在他的脸上,不禁感到一种清凉。看着眼前的瀑幕,伸手去触摸瀑布,飞冲而下的落水不断地冲刷着他的手,溅起了无数水花,湿了他的衣服头发,没有在意。
极枫脱去了上衣,即便现已是湿透了,跳入水潭,水并不深,也就不到四十公分,刚好浸到他的胯下,走向瀑布内,身体逐渐没入其中。
落水冲击着他的身体,渐渐地一阵麻痛意,传遍全身,胸口有一种压迫之感,仿佛快要窒息,于是极枫艰难的挪了几步,把头透过瀑幕,感觉才好过了一些。
凝儿见到瀑布伸出一个头来,也是微微一怔,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因为马上意识到这是她的极枫哥哥了。看着这犹如闪豹般迅猛的落水冲击着极枫的身体,他是多么的渺小呀!如沧海中一粟!想起了极枫说过的话,“没有,它已经不能满足我了。”“我刚才不是说要做些什么吗!”现在凝儿终于明白极枫要干什么了!也开始明白极枫总是会受伤了。她的口中一字一句颤抖地说着:“瀑……布……锻。”
一个画面在凝儿的脑中出现,一个小男孩背着一个小女孩走着,额头上渗出了汗,还是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背上的小女孩更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小女孩突然被小男孩脖子上的一块块的紫红色的印记吸引住,好奇的道:“极枫哥哥,你脖子上的紫红色印记是什么呀?为什么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呀?”小男孩笑笑道:“没有什么呀!不过是不小心沾到一些颜料而已。”小女孩深以为意的点点头。
现在想来一切都明了,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小孩要忍受着什么样的痛苦进行“瀑布锻”呀!看着这在瀑布下即渺小又于狂澜中如同磐石的男孩,眼睛不禁变得眼红,热泪盈眶,凝视着瀑布下只露出一张脸庞紧闭双眼的极枫,望得入神。
极枫喘了几下,把身体调整到适应其压迫,又把头伸了回去!
阳光明媚,轻风拂丝。
红颜落泪,为谁倾,儿郎蝶变,只为伊。放眼祸水万万瓢,吾心只为伊人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