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忘却的逝去
世界的众多元素以从未出现的方式存在着;将它们分化为秩序、混沌、极端、中庸。创世的神祗们拟定未来的评议会发生在过去的时间点。现在,继承着探索他们的意志的人身处那造物中。
五十年前,菲迦佐天使国。
都会夜晚的繁华暗示着盛大的婚礼的进行;在暗处的阴谋摘下它的面具后,数小时内城内便血流成河。冤魂来不及飞升又被吸入那巨型的圆盘中。
‘为了创世的荣耀,请你们献身;即便是亲人,我也不能施舍怜悯啊。’天使长秀丽的长发在血花间飞舞;冷漠地注视着无数圣灵的离去。
‘拒绝思考和感受的蠢货,兰佩尔德;让我结束你卑贱的生命吧!’灵魄所处的力场中受到骤然的震动;天使长凭借强大的精神力向不知名的袭击者发动反击;两人的思维之触彼此交叉着寻找弱点。
‘徒劳的反抗,这是神的旨意;本来你可以选择更加舒服地死去。’光耀的图形中显现出圣裁之枪的样式;那载满荣誉的遗物执掌在天使长手中。
‘仅存在于灵界的遗物,利用你的灵魄让他出现在现世吧!’波纹的泛动干扰着袭击者,失去了家人的年轻的父亲的灵体拾起被火烧焦的相框;双手向他的胸前猛击!
现实中两人都岿然不动,全凭着高度紧张的精神交战。
急速的搏斗眼花缭乱,在被战火染红的城市中没有人见证这发生在最高的灵界的决斗。‘不要妄图违抗你的命运!’天使长张开双臂,从他胸前凸出的生命之树的灵式闪着刺目的光芒生长;在精神的国度中将剩余的空间蚕食。
全知全能的神,借给我力量!在不断缩小的时间内躲闪着,男子的左手聚集起新的能量,在被树根缠绕的瞬间;强行打破了灵之力场的保护膜——
‘进来了吗?我的心神阔如深海,虔诚的信仰——’遭受着猛烈的进攻,男子的灵体变化着虚无的形态穿梭在每一个空隙间,‘你无法通过冥想的22条道路!’掌控着存在的形式的天使长用他的精神力坚守着生命树的所有通道;在那看似狭小的时空中的激斗中,男子寻找着恰当的时机——
‘无论是教廷、还是你的神祗;都会因为你的选择蒙羞!’
永生的灵息充盈在我神圣的理想中!用行动在说:看吧!天使长的火于剑布满了他们交战的路途,全新的魔技正在预备着…
贤者还是先知…犹豫着最后的判断,天使长没有追上男子飞扬而过的灵魄——那是最迅捷的精神的强攻,站在炼金术顶端的他演绎着决斗的艺术!最后的回合中,在他们扭曲了时空的交战中,灵体的形态渐渐简化成原本的灵式…
反应的速度渐渐接近生命进化的需求,意志的强硬化为刀锋重击——
思维的偏好、灵魄的冥想暴露在战斗中,无用的信息被撕碎;如彗星摆尾仅留下最后的精华。这是最终的搏击,凭借身心灵的联通而战,超越了人类理解的领域考验着生者的智慧。
‘与你的博弈如同遍览世界的奥义;让我看见了残破的创世谎言背后的秘密!’男子的灵音透过灵体震荡着,‘践踏着种族、家庭、个人的你们,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掩盖着一切。在你行走的道路上布满了自由的抗议!’
‘那是愚者的叫嚣罢了。’
‘现在,你面临着自己。’
‘我可只看到你的徒劳呢。’
‘那真是抱歉了,真理已经抛弃了你。无法理解的你苟活的日子将要结束了!’
二人无言,乱舞的精神之锋混合着疯狂的灵息;他们赌上了最后的自己。在灵体行将进入虚空的时刻,他们不约而同地改变了引导式的方向,几乎融合在一起的灵体承受着彼此最强大的伤害。
你必须失去其一,——偶然还是必然,抉择吧!男子的吟诵声激荡起咒文的回响,那飞升的生命气息令天使长变色——
真理之眼升起在他新铸就的法阵上;处于极近的距离上,天使长的面具正被扭曲着…
即便所剩无几,灵式还保存完好。在时间的流逝仿佛停止的领域中;火花交迸的景象倒映出无数历史的过往,那是…
‘创世之印?!不可能!’天使长六翼闪现,炽烈的光环宛如远古最终之战的再现;在与那金发男子同时冲入对方领域的一刻;他感受到了,那是完整的封印;将他的翼折断,将他的骨撕裂,将他的灵魄溶解——‘选择吧!’男子咆哮着,用尽全身力气将法阵推入生命树的正中,天使长痛苦地呻吟着,紧接着;在灵视也无法看清的时空中,他的一切消弭了。
归来!——男子忍受着被圣裁之枪贯穿的剧痛,他的灵体感受到无数灵息正顺着伤口离去,影像渐渐模糊起来…仿佛载伤而归的战士,他趔趄着行走在荒芜的大地,那虚空中充斥的噪音将它的灵体折磨着…‘并没有结束吧…然而,你的面具下的面容…被我知晓…’
仿佛游历了苍穹的边界,沿着插在身上的圣裁之枪,灵息在面前收束成崭新的手臂…身躯…头部…翅膀;转生的他,现在,利用时间之流的诡谲完好地复苏了。
‘伊内安的后代,我会记住的。为了保护你的家人吗?我将长存在这世上,并证明你的徒劳和愚蠢!’
‘无知的你…尽管冲向毁灭吧…我已经洞悉了你的秘密,而你…永远都不能抓到他们…直到,你被他审判的那天…’男子的呼吸声逐渐微弱下去,他的灵魄模糊起来….在逸散的前一刹那,天使长用不可阻挡的腕力抓住了他,抽入枪柄之中。
现在…评议会的掩盖彻底完成;从此,天使族的支脉将由教廷为左,神廷为右;控制在永远的和平中。目送着那利器现出,将羽翼收拢的他拿出那柄挂着月会图腾的旗帜的号角;灵魂之音沿着破败血腥的城市传开,渐行渐远…从天到地,由上界到下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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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头疼呢,抓错了人;我没想到这倒霉蛋眼睛那么好使。预计的目标再有三个人的距离就到了。’戴眼镜的男人叹了口气,把怀抱着的《星体原理导论》放在一边的石头上;拖下了长袍教服。
房间里另一侧传来走动的声音;不多一会,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身影呻吟着搬开了倾斜的书架走了过来。
‘你能不能把这里收拾收拾;和迷宫一样。’拍着手上的灰尘,绅士打扮的人将手杖立在一边,‘我都找不到放帽子的地方。’房间里堆积着数十年前的海报、报纸、空罐;破烂的书架、书籍和桌椅等等。比垃圾场要整洁上不少的这里令人心痛。
‘——这并不是跟踪你的家伙吧?’
‘我们还是干正事吧;说实在的,我知道佐奇那蠢货会搞砸;不能让别人拿到纸条,你听见我刚才的解释了。’
‘不好意思,隔得东西太多了,我没听见。’
‘你这猪猡。’眼镜白了一眼,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
‘就是这样,那么,联络本部之前,我们先把他封起来吧,免得碍事。’
‘别无选择了——哟,这好像是洛亚的人吧?你认得?我还以为他们都死光了。’男人用有着极为醒目的伤疤的左手抚摸着安仙瑜的额头。
‘那种地方谁也不会有所防备的,所以——趴下!’
两人不约而同缩起脖子蹲在地上;远处射来的一道焰火拖着长长的尾巴烤焦了空中飞落的书页;在绅士的帽子上穿了个洞之后,撞在另一侧墙壁上引起了轰炸般的效果。
‘他来了!’咳嗽着站起身开启灵视,眼镜无视着身边如下雨版扑簌簌不断抖落的书籍、药罐和试管,扇着灰尘的手突然展现出进攻的态势。
尼斯特-古尔带着坏笑的一脚被他挡住,回身卷起的屏障上留下了撞碎了的封印的痕迹。
‘罗策安,我盯着你很久了。’尼斯特-古尔的左手捏住随焰火成型的西洋剑,在空中划出绚丽的轨道阻挡住飞来的流弹。
摸出两支看起来不三不四的手枪,绅士一歪头甩掉了那变得破破烂烂的帽子,‘即便是‘蓝焰之魄’,小看秘党也不太好吧?’不知何时已经卷起来的袖子下露出的手臂发出微光——
‘哟!真危险!’尼斯特-古尔闪身而过,拳头向前震荡的波纹击中在旁边的书架上将那古董化为粉末。‘卡伊德,你在东灵会的弟弟也相当让人犯愁呢。’
没有应答无聊的搭话,罗策安和男子借着刚才魔技爆炸扫出的空地合力将法阵刻印出来,宛如交响乐般震人心魄的数十缕灵息在房间中不断反弹着,那浩大的灵场中散发出有秩序的音乐时cd碟形的领域不断扩大;在这一瞬间;混沌虚空中突袭而来的锁链交织成生命之树的样式,从它毫不遮掩的灵式上渐渐升起那注视着真理的眼睛。、
‘恩…这排场有些大嘛…’尼斯特-古尔慎重了起来,在他身后翻腾着灵焰形成的灵狱之门门扉洞开;骤然卷起的风暴将周遭的杂物卷了进去;在废弃物的狂雨中罗策安似乎力求将其束缚在法阵上。‘蓝焰之魄’利用风暴的回旋在他身周进行着攻击;三人的身形化为了几道幻影在色彩扭曲地不自然的两大灵场间飞舞。
尼斯特-古尔执掌灵焰的双手将周遭的视界融合,愈来愈多的灵息聚散在法阵与洞开的门扉间;模糊了行踪的搏斗升级为精神界的较量。
’他可不是小伙伴,妄想来威胁我。’瞟了一眼歪斜在地板上的安仙瑜,尼斯特-古尔专注于防守。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啊,不过,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很有用的难得的武器啊。你应该了解他的潜能,是把?’
‘真理之封印?!那是长存于天使族过去的——‘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尼斯特-古尔恍惚间意识到了秘党数十年来探求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