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愿之预兆
安仙瑜-洛亚与塔洛休斯-莱茵站立在宿舍卧室内,身边摆放着发动启动式用到的继灵体。贤者启动式的信息量相当于百余个普通魔技,墨圣案为了减轻压力保留了原有的框架、在内容上则只留下交流和传递的部分。即便如此,因为每个人接收灵波的方式不同,两人练习了许久才准备好。
‘我很期待看到解放魂质后的天使族呢。’塔洛休斯保持着好奇。
‘不值得那样,我现在没有进化血统生命树的任何一个阶段;大概不会有什么差别。’
将咒文在共同灵场中发出,两人灵波的频幅渐趋一致。
作为辅助者塔洛休斯的灵视中除安仙瑜的生命树外一片混沌;另一边随着新的视界在面前展开;安仙瑜感到灵魄的拟态体正在时空与距离的震动中轮回前行。感知渐渐清晰明朗、到达目的地的启动式进入了下一阶段。
安仙瑜以两种不同的神经系统感受到了自己的镜像之生;确认了代入指令后,随着难以说出的感觉、灵魄的拟态流入了镜像之中。
‘安仙瑜?’一个略微陌生的声音在附近响起、附近传来生命机械的齿轮声。
‘久违了,兄长。’仅有交流传递的功能使双方无法通过听觉以外的五感沟通。
‘哈哈,何必是这种悲伤的语气呢——旁边的是你的朋友吧?我能感受得到。启动式之初,你的来意便传达了;这么急着要回灵匙吗?‘
‘有我自己的原因,由于魂质不在我感受到一样的孤独、你知道魂质长期脱离容易引起魔技师灵场乃至人格的紊乱吧?’
‘啊..真是让你遭罪了。不过目前你还是…‘
‘另一方面,’安仙瑜打断了对方,‘我接受了救人的委托;魂质回归后想必可以利用完整的系统帮忙。’
‘恩…是这样….‘
‘就是说你不想还给我吧?’
‘有一些家里的原因,在你小时候我被迫这样做…‘
‘别废没用的话,好吗。你能不能从自己的世界中出来一下?不是为了普度众生或造福世界,你一直在损害着我的生命。’
‘你大概对我没有印象了吧,我对你可是记忆深刻呢,不要这样中伤我啊;我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正因为我对你有着牵挂、无法做到置之不理,才会考虑你这样做的危险性。我明白法律的规定、灵匙是早晚要给你的。只是担心……’
‘现在的情况十万火急,’安仙瑜叹了口气,‘还是说你是个没有人性的炼金术师?’
对面陷入了沉默,只有不远处的金属乒乓作响;附近的液体似在咕噜噜地冒泡。一声汽笛的尖啸响起,随着脚步声由近而远,一切又归于沉寂。
‘不要这样中伤我啊,’男子笑了笑,‘你对我已经没有印象了吧,我对你可是记忆犹新呢;我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安仙瑜,你确实是个依赖感觉和印象的孩子……正因为….那么,就给你吧。带有我的祝福的作品会在不远的将来传递给你哦——在你最需要的时候。’
两人屏住呼吸——扑面而来的是气泡般的奇异的阻隔;在柔和地融入之后;灵魂仿佛游荡在蔚蓝、深沉而静美的大海中。伸展着生命的知觉,一个个闪光的信号点接收着彼此。安仙瑜找到了合适的位置与兄长对接,两手交握般;全新的感受传身而过、仿佛绿洲之泉般契合在长久分别的灵体中。
‘我很高兴看到你的生命树的叶子熠熠生辉。’
‘在我有能力与你见面之后,跨越那神奇的鸿沟再叙旧吧。’带着微妙的留念;长久以来带着兄长的潜意识的气息的灵匙在安仙瑜心中引发了触动。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派罗蒙提到了贺于凯的问题,那就先选择灵魄、炼金术和天使三个系统吧。’全身充盈着久违的幼年体的机遇;仿佛遍布着新的希望一般。
‘不使用你的魂质吗?’塔洛休斯-莱茵显得有些疲惫。
‘带有是肯定的……至于明确的以魂质为主体的魔技没有必要,因为将其融合开发需要时间…而我的星璨在个人的生命树系统达到和谐的均衡时才会发挥真正的作用。’安仙瑜走向传息器的识别区,向米殷瑟发出了通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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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世天,创世洲,公共地天堂区。麦勃兰节的前一天市民都早早挂上了节日特殊的装饰品和花环,市政厅前聚集着运送来的三个黑衣人通过灵息检验后走过壁虎攀爬着的藤蔓、步入石木相间的精致别墅中。从外面观察整个庭院似乎是由植物组成的;茂密的弦尾兰生长在房门前的吊篮上,顺着规则分裂的谷生健咬藤遍布的韬霖花随风摇曳。这里的一切都由主人构建的系统有秩序地活动着。
‘哟,会议主席来了。‘一个浑身饰品的怪异的中年男子正在桌面上玩着卡牌,其余的12个人分坐在长型的伦戚木制方桌旁。
’很严肃,惠斯特。’摘下兜帽露出褐色头发的库克-英诺森与其余两人入座。
‘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为了临时会议我取消了原本在下议院的行程。’一名发髻高高盘起的女士询问道;额前淡淡发光的印记似在催促。
‘我们开门见山,’库克双手合十盯着桌面;抬头扫视着人群,玩牌男子正嬉皮笑脸地观望着。‘关于学生的事情;我们学校所有的圣家族的后裔圣-贺于凯先生因为身体和精神压力在遗迹那边闹出了一些乱子,关于...'
‘啊,你说的是那个要自愿对遗迹进行净化仪式的孩子——“
’问题在这里,‘库克斩钉截铁地说,’他并不是自愿的。如果你们稍微用一点心就能发现他受到了来自精神和周围环境双重的威胁!我不知道这是哪一组织做出的事;也许和在座的各位有关。总之威胁着他作为新生助理协助的新生的性命安全还以伊奥菲亚的安全为代价;同时对他进行了部分污染——结果就是他的灵波出现了紊乱。这个孩子——‘
’与教廷和其他方面的几个代表人签了契约?这不是顺理成章吗。圣家族的确有义务在如今这种危难的情况下挺身而出。‘桌子右侧一个身着席隆亚式西装的男子冷静地说。
’小库库想表达的是,‘嬉皮笑脸的男子晃着卡牌叹了一口气,’让你们出面与各自联系的某方交涉;停止这个计划。‘
’这不是重点,原本就存在契约;然而由于某个可耻的阴谋它不见了;这不仅关系到圣家族和其他一些家庭的平和,‘库克看了看坐在角落的银发女子,继续说下去,’甚至引起了遗迹的活跃——‘
’冷静点,库克;我们不能为了救一个小孩就胡编乱造说出学术界几个纪都没有定论的事。‘盘着发髻的女子说。
’你们没有听懂——或者是在装傻吗?我是来倡议你们找到那些签署契约的人对他们进行说明、或者直接把那个阴谋的策划者揪出来;第二种肯定行不通,所以——’
‘如果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呢?’一个年纪较长、衣袍纹着家徽的的老者提出了问题,‘无论我们这些人能否达成一致;校董会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而且的确没有必要;无论怎么说,这是将损失最小化的办法不是吗?我知道那个孩子本身就是封印的继灵体;不过这好像在几年之前的占卜中也提到过?’
库克-英诺森将头埋在支在桌面上的双手之后。他知道;无论这些人愿不愿意为了良善或是正义放弃与签约另一方的利益关系去选择更有风险、更接近事实的一条路。他无法凭借一己之力斡旋的这场战争面临着失败。墨圣案看着他,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窗外,夜幕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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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神星,李熙隆有些激动地对照着地图走到在灵波中坐标一致的地点,
寻找学院防御系统入口的节点看起充满刺激,在学院四处斑斓灯火与节日气氛的映照下他的潜行更加方便。坚信着塔楼上有灵场的宝藏,李熙隆开启了天启。
险些被拐角处的小门旁瞬间射出暗红色的利剑刺中,李熙隆做好了绕圈甩掉的准备;看起来守卫十分凶猛。
‘守卫吗?’银发的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莱博瑞-克尔白兰。不想碍事的话在我杀戮的欲望奋起之前就赶快逃离吧。’得意地揶揄着眼前的一年级学生;莱博瑞心里想着如何突破学院防卫系统以找到黛丽克茜-克尔白兰。敏锐的洞察力让他察觉到有新出现的异常危险跟随在她附近。为了亲眼确认;从普世天次忙赶来的他连安全确认也没来得及做。
‘莱---博瑞?那是谁啊。’李熙隆岔开话题准备逃离这个危险区域;天启为他预备好了新的路线。
无视着对方,莱博瑞-克尔白兰大大方方地从废旧的旋梯向塔楼顶走去。行至第三层缓步台时,他异常地如妖精般敏捷地从角落里揪出了一个人,
‘啊?!又是你...想死吗?除非库克-英诺森脑子有病,我没搞错的话这地方是没有守卫的吧?!’捏紧男生领口的手看起来随时都会来上一拳。
‘我...不是守卫。’意识到自己犯下巨大的错误李熙隆感到了对方的强大、还有那从未见过的,奇怪而稀有的魂质。
‘恩...不过能瞒住我从另一边绕上来你还是有两下吗;谁指使你的?’
’我...咳咳...来完成实践作业。‘李熙隆举起右手捏着的地图。
’快走,小屁孩,别来烦我。连克尔白兰都没听过的家伙...'
’他说的黛丽克茜吗...'揉着酸痛的肩膀,李熙隆嘟哝着。听到那细语的莱博瑞却再次神经暴起、揪住了他。即便是换了一个音节或慢上那么一秒莱博瑞也永远没有机会知道他说了什么;然而就像是上天的馈赠,李熙隆数年来不曾有过的一句多嘴让他撞上了好事。
‘黛...黛丽克茜...’
‘她在哪?告诉我!’莱博瑞意识到了这一切由于那个女孩四处的行动已不再那么严密了;在她故意阻碍自己之前,必须找到她!
‘我...不认识...是别人...'
莱博瑞站起身,推着李熙隆向外走去。
’不要想着当英雄了,带着我去找你的那位室友;这样你还能余下不知道我何时杀你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