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社团显身手
每个刚进大学的人或长或短都会有那么一段迷茫期,就像每个人面对第一次的遗精或初潮,总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来认清这个事实,由惊到喜最后趋于平静。
从南区19栋一直往外走,一路上全是桌子凳子,一条条拉长的红色横幅上都写着两个醒目的大字:“纳新”。这是每个大学都搞过的名堂,新生只要交几十块钱入会费,就可以进入某某社团。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纳贤方式让孙斌想起了水浒传里的梁山好汉。不禁暗自感叹,自己一生铁骨铮铮,又恰逢血气方刚的大好年华,在这个求贤若渴的学校里,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不缺,到底该有何作为呢?身边的陈思成也始终一言不发,表情异常丰富。孙斌很喜欢去揣摩身边的人,就像是在分析武侠里的人物性格一般。他一直都觉得陈思成是那种放荡不羁的人,不随波逐流,拥有他自己的特色。这要是在古代,用“文人骚客”来形容他,就再合适不过了。两个人彼此交流了一个眼神,便瞬间全都明了了,这样的默契,连他们自己都有些惊讶。
“走,去竞选学生会去。”陈思成底气十足地说道。
“学生会就是服务学生的吗?”应毅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歪着脑袋问道。
“哎哎,卖萌可耻啊!”陈思成推了一把应毅华的脑袋接着问道:“学生会分为校学生会和系学生会,你说我们是竞选哪个呢?”
“当然是校级的了,要做就做大的!”孙斌嘴上这样说,可心里还是有些打鼓。一直都听说学生会是学校56个社团之首,在这个人才济济的地方,自己凭什么就能上任?他一路走一路忐忑着,但是到了学生会门口,他又一下释然了,心底突然响起了刘欢的那首歌:心若在,梦就在。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于是他潇洒地甩了甩额头上飘逸的刘海,毅然迈进了学生会的大门。讲桌边,一个学姐正在画板写着:“学生会”三个大字。
“你好学姐,请问我可以报名吗?”一向都分外礼貌的孙斌眯着小眼睛问道。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了。”学姐热情的领他到了办公室,然后让他填写了相关资料。
“行,等候面试通知吧。”学姐告诉他们说要进学生会需连闯三关:面试,笔试和复试。全院新生5000人最后只要50名。这让孙斌顿时来了兴趣,走出门的时候他告诉自己,学生会他进定了。他这人就是这样,武侠剧看太多,有点人格分裂,偏喜欢高手间的较量。事实上他一路披荆斩棘倒也确实没辜负对自己的期望。后来陈思成因为没有及时去面试而去了计算机协会,应毅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去竞选什么学生会,老早就被计算机协会招收新人的师姐吸引得神魂颠倒。而孙斌却接到了学生会办公室打来的电话。
“孙斌是吗?欢迎你到教学楼501来复试。”
放下电话的孙斌围着寝室跳了半天非洲请神舞,最后颇为隆重的穿上衬衣对着镜子挤眉弄眼瞧了半天才出门。好在寝室其他人都不见踪影,应毅华又深度近视,摘下眼镜是人是鬼都无法分清,所以这疯狂的一幕便随着历史的车轮永远的被碾碎在尘土里了。
当晚501旁边聚集了很多人,复试的、加油打气的、打望的、看热闹的……给他打来电话的是一个叫徐刚的人,不知此人是否因为发育过早,显得尤为成熟,却又透着浓浓的书生气,看上去像一个颇为纠结的艺术体。听旁边的人介绍说他擅长书画,是建筑协会的会长,对这般超自然的存在,孙斌自然是礼貌地点了点头。
复试的规则是每个人在进门的前一分钟给一个字条,然后由学工处处长和老师进行提问。
“孙斌。”
“到。”轮到他的时候,学姐给了一张字条:天空不留下鸟儿的痕迹,但我已飞过。他匆匆撇了一眼这颇具诗意的句子,留在脑海里的却只剩“鸟儿”和“飞机”这两个词。他挥了挥环绕在头顶的不明飞行物,昂首阔步地走进了教室。
“孙斌,如果你在学生会做了几年,没有工资,最后也不能留校,你如何理解你手里的这句话?”评审席上一排眼睛齐刷刷地望着他。
“我觉得学生会就是一个平台,一个家园,一个代表学生与上级领导的沟通桥梁。我要在这个平台上实现我的价值,虽然不能得到眼前的利益,但是在学生会以后的日子我将会得到更多我无法看到、无法用利益估量的东西。如果给我一个翱翔的蓝天,我相信我可以飞得更高更远。”那时候孙斌也不知道自己在唧唧咕咕地说些什么,一个个字就像长了手脚似的,硬生生地掰开他的嘴巴,欢快地往外跳着。
“孙斌,恭喜你,你被录取了。”学工处处长热情地伸出双手跟他握着手。
就这样,他如愿以偿的进了学生会,当晚大家决定一起去交流交流,加深彼此间的印象。由此他结识了很多很多的人才。除了超自然存在的建筑学会会长徐刚,还有一个叫余卓的大块头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不单单是他满身结实的肌肉,他为人豪爽,直来直去的性格也让孙斌一直久久难忘。跟一群有思想有见解的人聊天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不管聊什么都不会觉得闷。他们从学生会谈到大学,从大学谈到人生,从人生又谈到理想,再从理想谈到创业。
一群人高谈阔论之后,孙斌说:“我一直觉得创业就如同制作一个蛋糕,那个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某一天当蛋糕完成的时候,我不会去争夺它的美味,我会选择离开,再重新制作一个新的蛋糕,因为我觉得那一样才是美的。”
沉默了半秒之后,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孙斌你是不是饿了?”
便有人附和道:“我好像有点饿了。”
“我也饿了。”
“……”
于是这场没有目的的谈话就这样毫无预兆并戏剧性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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