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一面
三天后的一个早晨。这天是距离新年的倒数第三天,中环各市都下起了绒绒的大雪,整个市区一片庄严的白色。
李笑愚就是在这个时候,骑着那辆小气动车悄悄地进入了中环内。米娜临行前给了他一些钱,他用来买了一些旧衣服,这下用围巾和帽子挡住了自己的容貌,进入了h市。
来到父亲的居住地,他停住了车子。
父亲李笑天居住的是一栋二十二层的公寓。公寓底下有门卫,进出是需要登记的。李笑愚不想露面,他算着父亲的作息时间,知道每天父亲都要出来跑步风雨无阻,所以就打算在楼下等着父亲出来。
这天的天气特别的冷。李笑愚将车子停在那栋公寓对面的一条小巷子里,实在忍不住寒冷就去附近的小吃店买了一杯热饮来喝,这时他发现就在这条街道的拐角处停着一辆黑色的梭车,车牌是被遮住的。
看到那车子,李笑愚拿了咖啡就立刻躲回了小巷子里。
这肯定是一辆军用的车子!他想。在北盟只有军用车辆才有权利将自己的车牌遮盖住,眼看这辆车子外面堆满了厚厚的雪花,就知道一定在这里停了很长的时间,很可能已经停了整个晚上。
“他们是来监视父亲的!”李笑愚用围巾裹住了自己的脸,心里盘算着等会如何躲开那辆车子见到自己的父亲。
正这时公寓的门开了。一个年约五十多岁的老人挥动着手脚从里面出来,右拐径直向前跑去。
“是父亲!”李笑愚骑到了自己的车上,打算跟上去。而这时就在街道拐角的那辆车子也开始发动了。
可是今天父亲的锻炼却没有行进得更远,只是在一人跑到了这条街的街尾就又转身回来,这时正在旁边的一个早餐店买早餐吃。
这下有些麻烦了!以往父亲跑步都会去到公园,如果在那里面李笑愚就有机会和父亲见面了,可现在碍于那紧紧跟随的军车,李笑愚就只能这样看着父亲在对面,却不敢过去。
这时忽然那军车上下来了两个黑衣人,也开始向那早餐店走去。
他们想要干什么?!
李笑愚这时不顾及什么身份了,将围巾朝脸上一围,也立刻尾随而去,他怕对方对父亲动手,如果那样他必须保护自己的父亲。
这时那早餐店前又来了一辆警车,一名警察下车来也到那店里买东西吃。
就在这时李笑愚看到那两个黑衣人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中似乎握住了什么,他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里,也紧紧握住自己的枪差点就要举起来时,突然这时听到早餐店里发出了一阵激烈地争吵声。
李笑天端着一碗馄饨面一下泼在了也来吃早餐的警察的身上,并且开始无理地谩骂那警察。这下把那警察惹怒了,一下就将他铐了起来,很快带进了警车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正当李笑愚还不明白父亲怎么会袭警的时候,李笑天就被警察带走了。很快那两个黑衣人互相嘀咕了一句,也匆匆驾车离开。
李笑愚马上回到了小巷内,开出了气动车,尾随那警车而去。
警车回到了警局押着李笑天进入了警察局内。
这下可把外面的李笑愚急坏了。
“这进了局子里可一时半会出不来了!”按照北盟的法律规定,这种情节的袭警估计得拘役十五天以上,除非有人保释。可现在除了李笑愚谁能去保释自己的父亲呢?
“咦,李笑愚?”
突然身旁有个声音炸起,李笑愚在车上弹了一下,几乎就开着车子冲出去,但回过头发现却是一个算是熟悉的人。
乔单!
李笑愚不知道,这时学校已经放假了,很多学员已经回到了家里开始准备起新年的节日来。
乔单这时一身的休闲装,好像刚刚购物回来手里捧着一棵小型的圣诞树,站在李笑愚面前又说:“好久不见了啊!”
李笑愚心说他是怎么认出我的,低头才发觉原本捂住脸面的围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胸口上,这时嘿嘿干笑两声道:“是啊,蛮久不见。”就准备开车离开,这时又听到乔单说:“上次……上次那事真不好意思啊。”
李笑愚一听立刻停住了。上次那事指的是乔单伙同谢华几人来抢徽章的事情,但他突然想到乔单没去过十号营站对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说不定可以利用他帮个忙。
于是李笑愚对乔单说:“你要是真感到抱歉,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乔单起先愣了愣,但很快点了点头:“好啊,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能成。”
李笑愚就说自己有个亲戚被关进了警察局里,这下快过节了在里面过节可不好,所以能不能帮他把那亲戚保释出来。
“我身份卡弄丢了,这下没了办法。你帮我进去看看情况,要关多久,而且如果要保证金就告诉我,我去筹钱,到时候一定谢谢你!”李笑愚恳求乔单说。
乔单很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对方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情而进的警察局,但想想只是进去帮忙探探消息应该也没什么事,于是也就答应了。
乔单进入警局之后,李笑愚将车子停在了警局对面的一个商店门前,坐在商店里的休息椅子上等他出来。
一个小时以后,乔单拿着一个信封出来了。
李笑愚立刻将他迎进商店中着急地问:“怎么样,可不可以出来?”
乔单将手中的信封递给李笑愚道:“他是你爸爸吧?他其实也没犯什么大事,只是泼了那警察一身汤,警察说可以保释的,但很奇怪他却不同意我这么做。我说是你要求的,他就写了这封信给我,叫我交给你。”说着递给李笑愚那个信封。
李笑愚连忙展开了信纸,看起来。待看完了之后,他却平静了下来,先向乔单表达了谢意,送走了他,然后自己开着气动车迅速离开了这h市。
信上的内容是这样的。
“笑愚,我是爸爸。我现在情况很好,你不用担心,赶紧离开市区找个安全的地方先藏起来。
前几天电视报导了那个什么营站的事情,如果我没记错那个十一号营站应该距离你的营站不远,你是不是也牵连进去了呢?别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地放假回家了,只有你没有音讯,我打电话给学校,学校却说无法透露你的消息;我去寻找你,他们却不让我进校园。我想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越来越为你担忧了。
后来有天回家,我无意发现家中已经被人给监视起来。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人——或许是电视里说的吉伯克的人——可我想到他们很可能是为你而来。
昨天夜里就有一辆军用梭车停在楼下,到了今早就开始跟踪我。我知道他们是想从我这里了解你的去向,所以我故意用汤水泼了那警察一身,好让他们抓我进来。那些人不敢公然扰乱公共秩序,呆在警局里我会安全很多,所以你不用管我,爸爸会照顾好自己。你自己先赶快离开h市,离开中环。我在十区那里还有个小房子,你可以先到哪里暂住一段时间。
保护好自己,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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