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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三十六章:神来一鸣伏白马

      他运转周天之中最后一点元气,在亮银枪上激出一团火焰来。马庆本命属金,控火之术向来不是他的强项,这次的火势也并不如何凶猛。不过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他拖着亮银枪绕着整个白马阵地没了命的狂奔。虽说青江湿润,但毕竟是干燥的秋冬之交,草原还是被点燃了不少。只不过和他的想象中的烈火燎原的阵势有天壤之别,本来他计划,若是猛然间烧起大火,白马妖最本能地反应肯定是守卫统帅,只有阵型变得有所倚重,疏密有别,那么不论是突围还是砍头,马庆三人就都有了机会。

    可这火,确定不是来野炊?

    马踏雪和曾敢为对马庆的举动也是不明所以,但也只能由着他去;两人勉力打退另一轮白马族的袭击之后,马庆也回到了阵中。喘息间,马庆说了自己的意图,没料到,马踏雪极为赞同这个策略,叫道:可惜无风,天不助我。

    马庆近乎力竭,已无力再战,心中所想无外乎尽人事而听天命而已。马踏雪的抱怨也是正中他的下怀,既然火势不旺盛,达不到预期的程度,只剩下强行突围一个办法了。

    他叹了一口气,叹道:如何风起?

    他的念头一起,发梢、衣袖立刻就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曾敢为和马踏雪回过头来,他们似乎也感觉到了异常,见马庆也是一脸错愕。马踏雪经验老到,更加的仔细敏感,描述道:后面有怪异的元气的波动!

    怎么回事?

    马庆周天闭塞,半分力气都提不起来,可愣是这样,只要他念头稍动,那怪异的波动又发生了。反复试探了几次后,马庆勉力挺直了腰板说,对两人说:六叔,敢为,今天就看看我马庆的运气了!紧接着大吼一声:风起!

    声如炸雷平地起,风卷野火漫满山。

    以三人为风眼,登时刮起了龙卷,巨大的气旋带着火焰不断蔓延。而且这火变得邪性地很,点什么都着。妖兽修行最主要的就是淬体,别的不论,一身铁骨钢筋绝对是实打实的,寻常水火丝毫不避,可这火苗居然和狗屁膏药似得,一碰就黏上去。

    草原上浓烟滚滚,白马四下逃窜,只有北面的一群白马妖仍旧维持森严的阵型。曾敢为也不等马庆言语,高高跃起,凌空连掷出两枝短戟,直取方阵的中心。无论力道,角度,准星儿,曾敢为都觉得发挥了自己的最高水准。

    那道龙卷就持续了一小会儿,风势一停,本来向外扩张的野火也止住了。烟尘也变成垂直升起,把白马和自己一行都给掩盖了进去,一时间谁也看不清谁。三人在马下攥成了一团,祸福难卜,只能静观其变。

    沉寂了一小会儿,三人听到了隆隆的马蹄声。三人暗道不妙。

    果然大批的白马妖族从浓烟中冲出,直奔自己。它们必定是恼羞成怒了,也许一开始还想玩玩,甚至抓个“舌头”,现在玩脱了,就急着置自己于死地。马庆脱了力,支着亮银枪才没有倒下去。马踏雪横移了两步,把马庆护在身后,说道:庆儿,六叔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家主,没能把你平安送回家去。他一句都回不出,只是把自己的身体腰板复又挺直了。

    白马妖这回似乎是完全的气急败坏,连阵型都没有集结完毕,成百匹一齐冲杀过来。曾敢为双眼一刻也没离开白马妖,他突然瞧出了异常,喊道:不对,是援兵!

    浓烟之中,又冲出一队彪军,为首的是一道银色的闪电。通体银色的毛发,无鞍无鞯,奔跑起来如同电光一般,不是银袅又是谁!三两步间,它就超过了那些杂乱无章地白马妖族,先于它们跑到了马庆面前。

    马踏雪扶着马庆,曾敢为背着小九,四人一股脑儿全上了银袅的背。银袅身材高大,但驮着四人也显得捉襟见肘,所以马庆只能像个货物一样被马踏雪悬空提着。银袅不作耽搁,从西边又绕向青江城去。死里逃生就在一瞬之间,马踏雪抓了抓银袅的鬃毛,由衷说道:银袅银袅,你比我聪明。

    银袅背后,是两百青江精骑。

    刚才浩大地火焰,如同炬灯鱼的触角一样,把青江的骑兵引了过来。突然从背后出现的青江骑兵占了兵法上的“奇”字,把几倍数量的白马妖杀地狼狈逃窜。但若是再深入,就会被裹进白马妖的大口袋里去。他们都清楚此行的目的,救了马庆一行,当即勒马北去。

    想来曾敢为那两戟并没有砍掉这伙白马的头。他们迅速从混乱中调整过来,又咬住了青江的骑兵。可冲在最前头的银袅敏捷到已经脱离了马的范畴,即使驮着四人仍旧把白马妖和青江的骑兵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马庆被风吹得几乎睁不开眼睛,真想大叫一声:老子命真硬。

    可后面的骑士就没那么幸运了,全力竞速时,普通的马本来就比不过白马妖族,更何况还驮着一名骑士。马踏雪、马庆、火人无一不是青江战局上的佼佼者,普通白马妖和它们交手吃亏在所难免,可和普通的骑士对抗就占尽了优势,而且还是追击掩杀,更是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两百余青江骑兵跑不出二十里就死伤了近百名。这两百名轻装简行,直奔白马营地,全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时被屠戮,也只求死之前能把箭囊里的箭全发出去而已。

    每一个青江士兵披上戎装之后,肯定都想过死。什么时候死,在哪里,怎么死。他以为会害怕的不得了,但却没有;甚至反而有一股死都要遵守的承诺感和一份英雄般的成就感。

    若真还有愿望,恐怕就是想在死前看一眼青江的城墙--自己为之付出性命的地方。

    翻过前面那座低矮的山丘就可以看见了。

    可真翻过去的骑兵只剩下了六十多名。

    城池上方,靛蓝色的天空迅速汇聚了极尽绚丽的火烧云。变化之快,让这些历经生死的人错愕地以为是死前的幻觉。随即一声尖锐的啼叫声从青江城内传来,如同两柄最锋利的剑对削而发出的一般。声音虽是无形的,可这些骑士眼里却看见了有若实质地气浪扑面而来。紧接着自己的耳膜就像祭天大典上的鼓一样,被咚咚咚的敲个不停。马匹更是惊吓地失蹄跌倒。骑士们还未从错愕中惊醒过来,就纷纷被跌落在地。一时间,青江的骑士无一幸免,都在地上哀嚎。

    而追击的白马妖更是战栗到近乎休克,全都匍匐在地不敢动弹。

    两方兵马眨眼之间就从全力的追逐,变成了完全的静止,只因为一声青江城内的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