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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芸芸的舒心生活_分节阅读_220

      芸芸的舒心生活 作者:寒小期

    芸芸的舒心生活 作者:寒小期

    ……

    周家阿奶在院子里骂,小八就飞在天上跟着学,阿奶说一段,小八跟一句。尽管小八学的未必全对,可威力却是完全不逊于周家阿奶。一人一鸟就跟立体环绕音似的,愣是骂出了巨幕3d环绕效果。

    再看周芸芸,早已一脸的麻木,只暗自庆幸今个儿一早孟秀才就出门访友去了,这要是叫孟秀才见了这一幕,丢脸是小,就怕给他留下了终身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正骂得热闹呢,周家大伯过来了。

    他临出门前,被婆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在县城买院子,非买不可,还要临着县学的。问题是,就算他不止一次的来过县城,可谁知晓县学的门往哪里开的?再一个,虽说如今老周家已经分家单过了,可从私心来说,他还是不愿意离周家阿奶太远。因此,犹豫许久之后,他决定还是挨着买院子比较好。

    话虽如此,他还是有些忐忑,想着起码要跟周家阿奶支会一声,没意见了他才好下手。

    于是,周家大伯就过来孟家寻他娘了,且才刚进院子就被他亲娘怼了一脸。

    ——更确切一些的说,是被他亲娘和一只傻鸟怼了一脸。

    “周大牛你个蠢货窝囊废!你咋不死在外头呢?早知道老娘生下来就把你溺死在尿盆里!”——周家阿奶叉着腰怒吼道。

    “人之初,性本善,善善善,善你个头!周大牛!!!!!你又死到哪儿去了?!!!”——小八也跟着落了下来,叉着翅膀扯着嗓子破口大骂。

    习惯了小八跟着自己最后一句话说,冷不丁的听到这么有学问的话,周家阿奶登时愣住了。

    只片刻,周家阿奶又冲着周家大伯怒目而视:“周大牛!你还不如这扁毛畜生!你咋还有脸活着呢?”

    “你咋还有脸活着呢?你咋不上天呢!你咋不上天呢!!”

    周家大伯一脸吐血的表情,这要是今个儿只小八一个怼他,他豁出去也要把这扁毛畜生给炖了,可偏生带头的是他亲娘……

    那就没法子了。

    “阿娘,这好端端的你又骂我干啥?对了,那个买院子的事儿,我是想着要不索性就买挨着阿娘你的?到时候走动起来方便不说,真要有什么事儿,也好伸手拉拔一把。”周家大伯只能尽量无视怒骂声,努力将话题岔开去。

    偏生,听了他这话后,周家阿奶更生气了:“放屁!哪个要跟你挨一块儿住?哪儿凉快你给老娘滚哪儿去!老娘看到你就眼睛疼,你个蠢货!”

    “蠢货!蠢货!!周大牛你个大蠢货!!!”

    尽可能的无视掉上下蹦跶的小八,周家大伯努力辩解着:“阿娘,虽说你愿意叫三弟养,可我到底是你的长子,挨得近点儿,往后我也好照顾你,你说是吧?”

    “是你个头!!”周家阿奶简直恨不得一巴掌将这蠢货扇到天边去,“老娘不用你养,不稀罕!老娘只求你带着你那一家子蠢货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好好,那今个儿先这样,这事儿咱们往后再谈,慢慢商量着来。”确定再继续下去也只能接着讨骂,周家大伯无奈的选择了放弃,他也是真的闹不明白,别人家的老太都喜欢儿孙陪伴,怎么他家老娘这般不同寻常呢?罢了罢了,大不了他往后辛苦一点儿,多跑两趟就是了。

    就算周家阿奶并不会读心术,可周家大伯都把心里头的想法摆在脸上了,她怎么可能看不懂呢?当下,周家阿奶只觉得无比心累,她是真的不稀罕,半点儿没有作假,可谁让那蠢货连大实话都听不懂呢?

    暗自思量了片刻,周家阿奶琢磨着,以孟秀才的能耐,只怕更进一步是迟早的事儿,大不了回头她把院子卖了,再偷偷的甩掉这一家子蠢货!

    这么想的,周家阿奶也就淡定了,继而转身温柔和善的同周芸芸叮嘱了起来,却没有给自家蠢货儿子半个好脸色看。偏生周家大伯也是个能耐的,他觉察到了亲娘嫌弃自己,于是默默的往外走了两步,一副“我不碍你的眼”的怂逼神情。

    见他这般,周家阿奶更来气了,却什么都不想说了。其实假若今个儿周家大伯才十几二十岁的话,兴许她还会耐着性子教导一二。可都这么一把年纪了,真的把年纪活到了过狗身上?周家阿奶深以为,与其靠嘴巴说,倒不如叫他狠狠的跌个大跟头,好叫他牢记一辈子。

    坐在返程的牛车上,周家阿奶还有空思量着如何坑儿子,不过很快她就没这个闲工夫了。

    搬家那就不叫个事儿,问题出自于老天爷。

    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今年的雨水特别多,雨势还格外得大。似乎自打周芸芸出嫁之后,老天爷就隔三差五的下起雨来。初春那会儿还能凑合一下,哪怕雨再多,因着并不是连着下的,看起来倒是还能应对。

    可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夏日悄然而至,原本的阴雨连绵直接变成了大雨倾盆,及至到了上个月,愣是一口气下了十来天的暴雨,把地里的庄稼冲了个一多半。

    本来想着,前些日子好多了,多半人家也忙着补种,周家阿奶也趁机去县城里置办了家业。结果,万万没有想到,她才刚回了杨树村,当天夜里就暴雨来袭,且眼看着并没有一丁点儿放晴的迹象,天空就跟破了个大窟窿一般,见天的往下头泼着雨水。

    到了月底,村子里多半天地都遭了难,一开始还有人补种,到了后来索性由着它去了,不是不作为,而是实在是来不及。便是要抢收,那也还不到收获季节,只怕这一季是白忙活了。退一步说,即便立马停了雨,恐怕粮食减产也是必然的。

    一时间,村里是唉声叹气,更有人忍不住嚎啕大哭。

    村子里有钱的人少,起码有一多半是穷得叮当响,靠赁田为生的。另一些人,也多数仅仅是自家有田,就如同周芸芸不曾穿越前的周家那般,小日子过得还凑合,却也称不上有多富裕。唯二称得上是有钱人的,只有张里长家和周家。

    相较于其他人家,周家和张家算是最淡定的,尽管损失也是有的,可毕竟他们都有积蓄,也有存粮,即便真的颗粒无收也不至于活不下去。

    这里头,最为忧心的恐怕就是二房了,谁叫他们买下了周家全部的田产呢?先前大家伙一道儿干活,田产之类的属于周家公中,因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触。然而,自打周家分家以后,情况却是立马发生了变化,如今损失的可都是二房的财产。

    便是如此,他们哪个都比不上周家阿奶,阿奶才是真正的坐立难安,忧心忡忡。

    记忆中,仿佛也有那么一年大雨倾盆,从初春到初秋,暴雨一直不曾停歇过。彼时,周家阿奶年岁还小,只记得兵荒马乱的场景,以及暴雨停歇之后的满目疮痍。

    勉强又忍了两日,周家阿奶实在是忍不住了,索性唤了全家人一同商议。

    虽说早已提了分家,可毕竟还不曾真正搬离。同处一个院落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哪怕心硬如周家阿奶,也仅仅是想着等搬到县城以后,再慢慢的疏远那些个蠢货,完全不曾想过在村子里就闹翻。

    如今眼瞅着这雨越下越不对劲儿,周家阿奶心下直犯嘀咕,在召集了全家人后,便出了自己的猜测。

    周家众人面面相觑。

    其实,在多半人看来,下几场雨真心不算什么。当然,因着雨势过大影响田间地里的收成倒是真的,可问题是,庄稼人本身就是靠天吃饭的,这种情况也在预料之中,假若到时候真的颗粒无收了,若家有余粮的自是好生过日子,反之则会选择进城打短工,或者更狠一下,卖儿卖女渡过难关。

    谁会一看到下雨就想起各种灾难呢?

    “阿娘……”周家大伯迟疑着想要开口劝上一劝,哪知话还没出口,就被看出了他心思的周家阿奶怼了一脸。

    “你个蠢货给老娘闭嘴!”周家阿奶想也不想先喷了一句,转而看向周家阿爹,“三牛、大金,回头瞅着雨势小点儿了,赶紧把家里的粮食拉到县城去。搁在我刚买的小院里,或者索性搁在芸芸那儿都成,反正别在搁村里了。”

    周家阿爹一脸的茫然,似是完全没明白他娘这话的意思,好在甭管是否明白,起码他不会自作主张,因而只点头答应道:“好的,阿娘。”

    一旁的大金也连连点头,周家的粮食哪怕卖了多半,剩下的也着实不少,哪怕家里的牛车不少,要全部运过去,也要好几趟了。

    见这俩还算听话,周家阿奶的心情略好了点儿,这才向另两个儿子吩咐道:“我瞅着这天迟早要变,倒不如赶紧往县城里去。先前买的那个院子是不大,可紧着点儿也不是住不下咱们家这些人。便是真的住不下了,到时候或买或赁都成,反正咱们都走,赶紧走!”

    周家大伯和二伯面面相觑,又因着周家大伯刚挨过骂,便由周家二伯开口问道:“阿娘,你说的变天……咋个意思?”

    “这都看不明白?下了那么多天的雨,咱们这大青山又在长河的下游,到时候一旦决堤,咱们这一片都得玩完!”周家阿奶忧心忡忡的道,“连镇上都不保险,要去就得去县城!我记得,我六七岁那一年,附近几个村子都淹了,镇子也淹了一多半,唯独县城那头,太太平平的,什么事儿都没发生!”

    听周家阿奶这么一说,其他人即便不怎么赞同也皆不曾立刻开口,倒是刚回来不久的周家大伯娘极是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那咋不干脆去府城,去京城呢?岂不是更好?”

    “闭上你的嘴!老娘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周家阿奶毫不犹豫的怼了她一脸,且索性放话道,“一个两个的,别以为我在吓唬人,老娘没这个工夫跟你们这帮子蠢货磨叽!赶紧的,连夜给我收拾东西!所有的牛车都给我赶起来,回头到了县城里,我再去向饴蜜斋借牛车、骡车、马车,反正所有人都给我走,全部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