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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_分节阅读_230

      [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作者:南方赤火

    [水浒]穿成潘金莲怎么破~ 作者:南方赤火

    武松却是哈哈一笑,笑得居然有点坏。

    “我早看啦。没什么特别的,就是让我见到周老先生后,跟他夸夸梁山,讲讲替天行道,讨老先生欢心。老先生有什么要求,让我都满足。”

    说着,宋江的锦囊拿出来,已经拆得七零八落,针头线脑的露在外面,显然是用了相当的暴力。

    潘小园乐得捂嘴笑。这人不信妖不信邪,果然任性。

    不过宋江大约也知道他的性子。给个“锦囊”,不过是为了跟吴用和公孙胜凑趣,凑够三个数而已,不指望他能按规矩办。

    潘小园想起自己的那个锦囊,再想想自己的武功实力,还是没法跟他学,忍住了,嘻嘻笑两声,打趣他几句。

    又想起方才店老板的话:“你说,咱们梁山军马出动,虽说是替天行道,有军令不让骚扰百姓,但你瞧现在,仗一打起来,照样鸡飞狗跳,沿途的百姓都不得安生。”

    武松“嗯”一声,评价道:“行军打仗都免不得这样,自古至今还少么?”

    潘小园能听出来,这不像是他心里话。梁山上不乏经验丰富的军官,在他们看来,打仗扩张是大势所趋,自然也要以大局为重,况且即便作为土匪,宋江严令不许烧杀抢掠,已经是很有格调的土匪,比某些官兵还要招人喜欢。

    她微微一笑,见旁边郓哥和贞姐都在另一张桌子上专心扒饭,低声问一句:“那你呢?你怎么想?”

    武松居然罕见的有些焦躁:“不知道!”

    潘小园赶紧打住。其实不问也能看出七八分,武松出身江湖,看事情的时候,不免带上些个人色彩。他可以为兄弟们、为梁山的福祉拼命,却唯独不像一个为了建功立业,而不介意操纵旁人生死命运的那种人。

    他也不是没跟宋大哥提过,大伙快快乐乐的在梁山这片法外之地聚义多好,何必招惹官兵敌人。但现实告诉他这太天真。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若不“替天行道”,早晚也有被别人“替天行道”的一日。

    他喝两口酒,忽然没头没脑地问:“六……六娘,你也知道我性子,脾气不太好,倘若哪天……在山上混不下去了,让人扫地出门,也说不定,今天提前跟你告知一下。”

    潘小园一怔,随即扑哧一笑。他说的可凄惨,宋江舍得把他“扫地出门”吗?

    但他前半句没错。照他的性子,已经跟李逵闹僵了,哪天“摔门而出”,也说不定。

    又不禁沉默了。此去东京,武松一路上并没有放飞出差的那种兴奋劲儿,在燕青的陪衬下,甚至显得颇有些沉默寡言。这些念头,不定在脑子里转了多久呢。人多的时候不方便跟她说。

    于是她笑笑,跟他半开玩笑:“知道啦。你要是被扫地出门,我在东京酒店里给你留个小二的位子。”

    武松噗的一笑,她倒挺乐观!

    “你别忘了,酒店也是梁山的本钱。我要是滚蛋了,难保不会牵连你。”他犹豫一刻,终于下决心,说出后半句:“我便是想,万一真到那时,你怎么办。”

    潘小园心中倏的一跳。所以他一路上,竟是在纠结这事么?

    见他认认真真的神色,心里不落忍,慢慢给他碗里满上酒,推到他面前,自己脑袋一热,极轻极轻地说:“那我也只好跟着你滚蛋!”

    武松一碗酒喝到一半,眼中现出些迷蒙,整个人似乎凝固了。

    潘小园可喜欢看他犯迷瞪的样子,低声笑道:“武松武二哥不是出了名的率直任性,怎的在梁山混了这么久,学会为我一个小女子瞻前顾后了?”

    武松才不愿意承认这点,下巴一扬:“江湖道义。”

    潘小园不给他再思考的机会,筷子钝头儿轻轻戳他手,声音再低:“那你道义别丢,好人做到底,要是想滚蛋,别忘了带上我。”

    武松再迟钝,这会子也明白她意思了——其实早就断断续续的明白了。只要不提结婚的事儿,随便换个什么别的说法,她就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喜欢他的女人。

    他脸上微微有些红,目光闪烁了一刻,下定决心,点点头。

    谁知那头还没点下去,冷不丁贞姐过来了:“六姨,我们吃完啦。碗要给人家收回厨房吗?”

    武松抢着答:“要。去收吧。”

    然后猛地站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几下子,情绪回复,端起自己的碗,扒拉干净,把到处乱看的郓哥提溜起来,命令俩孩子:“去休息。”

    郓哥指着贞姐,苦大仇深地说:“我不跟她一间!”

    “谁让你跟她一间了?你跟我。”

    其实郓哥哪天都没跟贞姐一间房过,但每天都要表个态度,摆明了和这个纸上谈兵理论派势不两立。

    潘小园看着武松往他客房里去了,抑制住跟他再说什么的冲动,回自己房间里,关上门。

    怀里掏出来个连着线的小荷包,捏一捏,往里看一看,沉甸甸金灿灿,全是十足成色的金块,外加两颗稀世红宝石。

    她将金银财宝数一遍,花痴地微微一笑,想着等合适的时候,再跟武松说。

    此去东京,虽说是山寨事务,是让她立功的机会,但她觉得不能没有危机感。眼下没有实时通讯,等过个三年五载,自己再回梁山,难免不会像公孙胜那样,发现气象大变,甚至来个文化冲击,也不是没可能。

    因此偷偷做了两手准备。当初倾家荡产支援梁山债券,本来说好是一年到期,收回百分之五的年利;但她离开梁山前,已经把自己积蓄全都提前赎了回来。

    当然要损失一部分利息,只拿回了本金。不过不要紧。

    然后统统换成金珠宝贝,连带着武松“托管”在她那里的金子宝石,小心谨慎地装起来。只有随身带着的财产,才能让她觉得百分之百安心。

    这件事,暂时还没跟武松说。第一,武松对她也非百分之百坦诚。这她不怪。他和梁山已有嫌隙,但当初上山是为了还宋江的人情,自然该卖力的时候就卖力。武松的心思简单直接,但唯有这件事,潘小园说不准,他对宋大哥的“义气”到底深到什么程度。

    若是时势突然逼迫他二选一,他会怎样?潘小园懒得想。

    再者,武松本来也一穷二白,没什么积蓄,赎不赎出来,其实没什么区别。第三,反正他过几个月,也是要回到梁山复命的。

    于是潘小园将这个小金库的秘密暂时藏在心里。多少觉得有些罪恶感。毕竟自己不是江湖人士,不是跟梁山好汉们肝胆相照的兄弟,这么“见外”的举动,最好别让人知道。

    但她又隐隐约约觉得,这种人不只自己一个。单说另外客店里住的那位燕小乙,虽然办事滴水不漏,虽然上山就立功,但就凭吴用把他主人卢俊义坑得那么惨,他能对梁山有着超越生死的归属感吗?

    吴用之所以嘱托自己监督燕青,显然对此深有忧虑。虽然不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潘小园觉得,燕青如此八面玲珑,若说他没给自己留后路,孙雪娥都不会信。

    同一时刻,十几里外的另一家客店里,燕青关上客房门,也在默默想心事。

    怀里掏出一叠纸,润了支笔,沉思片刻,将今日的所见所闻一一记录在册,然后,和另外几张密密麻麻的笔记叠在一起,算是“旅行日志”。

    当初卢俊义陷入梁山的坑人陷阱时,他不是没察觉,甚至旁敲侧击地提醒过、不动声色地阻挠过。孰料终究是技不如人,略逊一筹。

    落草就落草,燕青是不介意的。他本来有机会自己脱身,但他选择了护佑在卢员外身边。

    为一个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