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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红楼]弟弟是只战斗机_分节阅读_13

      [红楼]弟弟是只战斗机 作者:清粥没一碟

    [红楼]弟弟是只战斗机 作者:清粥没一碟

    贾母挥了挥手,王熙凤、李纨是年轻的媳妇,不便在此直接与之相见,轻轻地避到屏风之后。贾琏这才引了人进来。

    贾赦贾政等对贾母突然召见摸不着头脑,进来便先行礼。贾政一看,堂下长辈们都立着,偏一个贾宝玉好端端炕上睡得香甜,不由得火气又起,上前一推,低叱:“荒唐东西,这许多长辈伺候着,你这般睡着也不怕折寿!块给我滚下来!”

    贾宝玉对贾政是发自内心的害怕,好的时候还跟个避猫鼠似的怕得不成,这会儿身心俱受创伤,于睡梦里也不得安生,不由得拧着眉毛就叫起痛来。

    贾政吓了一跳,贾母已经劈手甩了他两巴掌:“你倒是个糊涂玩意儿,看不出你儿子身上不好么!”

    这两声清脆的响亮,惊得王夫人头晕脑胀,恨不得自己立时就缩到地缝里去。林铭玉悄悄地飞了一眼过去,把她夫妻这仓皇之态尽收不已。

    最畅快的不数他,当是邢夫人。

    贾赦与她站得近,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袖,二人交换一个眼神,捺下笑意,都低下头不言语。

    贾政却是被打懵了,回身对王夫人喝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王夫人惊得一跳,嗫嚅着说不清话。贾母冷哼了一声,道:“是呢,我也想问一句,到底是怎么回事!今儿人都来齐了,我倒要弄个清楚明白,谁想让我贾府满门丢丑,谁想毁了我的玉儿,甚而,谁又想让宫里元妃娘娘没脸?”

    贾政王夫人忙跪下,贾赦等见了,不情不愿也跪了,唯有林铭玉仗着自己是个外男,只管把头低下管着脚下方寸之地,装个糊涂。

    “母亲这话从何说的,你快说来,勿要使母亲生气!”贾政疑王夫人行事不妥,疾言厉色指责道。

    王夫人这会儿也不木了,也不端着了,帕子一遮脸,泪珠子就滴滴答答落下来:“老爷,咱们玉儿让人害了!”

    王夫人一顿哭天抢天,先还是怕的,用这眼泪做个遮挡,哭到后来,却引发了心里满腔的愤恨不甘,越哭越是情真意切,越诉越是觉得自己在理——谁能料想到自己终日打雁的,反被雁狠狠啄了眼呢!

    “——我实没想到,好好儿让铭哥儿、宝玉一块去歇着,宝玉怎的到了铭哥儿床上,偏铭哥儿又不在屋内,放了个杀千刀的坏胚子进来糟践人呢?老爷啊,我也是悔啊,悔不该不把宝玉看在身边,悔不该没成算没亲自送他回老太太屋里啊!我实在不知,铭哥儿与宝玉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是谁这般狠心歹毒,生生招了个贼进来,毁他名誉清白!”

    王夫人一面哭,一面恶狠狠瞪着林铭玉,那意思,就是要让林铭玉给个交代。

    贾政这才得知原委,腿一软,坐倒在地,心里乱纷纷的转着念头——这孽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当成兔儿爷压了!把贾府的脸都丢尽了!再一想方才令自己得意的皇家赞誉,不由得冷汗涔涔,淋湿后背。

    “家风严谨,教子有方”,这是生生的打了贵妃娘娘的脸啊!

    贾政觉得心虚得厉害,乱糟糟的法子满脑子转悠,找不出一个使力的点。王夫人哭声一顿,哀嚎:“老太太,老爷,你们可要为我母子做主啊!”

    贾政浑身一个激灵,彷佛想通了什么关节,立时站起来,动作突兀得带着攀住他一边胳膊的王夫人狠狠倒向另一边,他双目怒睁,怒不可抑地看向一处:“铭哥儿,老夫万想不到你是这般狼心狗肺!你宝兄弟碍着了你什么,你竟然下此狠手!”

    这一发难,可叫屋子里众人都怔了一怔。林铭玉眼睛灵敏,扑捉到贾母脸上先是一紧,又是一松的细微表情,心里连愤怒都不屑给她们,彷佛有一种早知如此的感悟。

    他受到惊吓一般,猛地抬起头,滚圆漆黑的眼睛从贾政、王夫人、贾母等人脸上一一看过,最终定在王夫人身上,死盯着她的眼睛,哈地一声笑了:“二舅舅说的什么话?恕我方才没有听清,恍惚着是说我害了宝玉?大舅舅、外祖母,我是不是听差了?”

    他似乎听了笑话一般,天真懵懂的与人求证。一面求证,一面身体就缓缓的颤抖起来,豆大的泪珠儿撒了珠串一般,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偏他天真的神色未散,显得格外的惊慌委屈,稚嫩可怜。

    屏风后轻轻一声响,李纨心慌意乱地扶住差点儿倒下来的美人瓶,在王熙凤怀疑的目光下,深深低下头。衣袖里,一节断落的指甲被她狠狠捏在手心中。

    第十三章

    林铭玉扫视一圈,竟找不出一个人敢与他目光相接,不由升起一种人生寂寞如雪的感觉。

    然而,事已至此,他可不会善罢甘休!

    贾政狠了一条心,务必不能牵连的贾府的前程!为着这份大义,对林铭玉便是半丝可怜也无,怒道:“孽障!错在眼前,竟敢狡辩!我真个失望,咱们贾府有哪里对你不住,好吃好睡供着你,没料到供出一条白眼狼!你若认了,看在你死去的母亲份上,还给你一个脸面;若不然,陷害公府嫡子,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林铭玉摇摇欲坠,对着贾母哭道:“外祖母,你听听舅舅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就没听明白呢?空口白牙的,怎么就说是我害了宝玉?外祖母,我冤呀!”

    王夫人眼一竖,匆匆接口道:“林铭玉,凭你叫句冤就清白了?宝玉是贾府的心尖子,今儿是谁伤了他,我要让他用命来还!”

    林铭玉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似乎是吓到了,马上低下头,声音弱下来,眼泪只掉得更凶,“你讲不讲理!”

    他满怀期望又固执地走向贾母,低问:“外祖母,你信我对不对?”

    贾母只是用格外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不声不响。

    林铭玉哭道:“外祖母,你素日最疼我,难道我还能忘恩负义,去害你的心尖尖不成?”

    贾母狠狠拍了炕上的小桌一把,把头一撇:“铭哥儿,你莫做刁状,认了吧!”

    贾政眼瞳一缩,绷着脸极严厉地看向林铭玉。

    林铭玉小小的身体,在这重重的围困之中,显得格外柔弱,然而他腰背挺直,小小的脸上,五官精致,却带着一股刚毅的锐气,一种风催不折的风骨,让周围之人都黯然失色。

    他擦干眼泪,缓缓收回欲扶住贾母膝头的右手,背负在身后,傲然立在屋内,漠然问贾赦:“大舅舅,你亦信二舅母一面之词吗?”

    “哼!”贾赦无情地避开眼睛。

    “大舅母,你信吗?”邢夫人撇撇嘴,眼珠子一瞟,猜度贾母心思,终是不甘地侧过身子,给了王夫人一个轻蔑的白眼。

    “珍大哥哥?”林铭玉僵硬无比。

    贾珍抱着胳膊,装个失聪,满脸子的不耐烦。

    林铭玉好似心如死灰,绝望地轻轻地道:“琏二哥呢?你也不信我,不愿为我分辨一句吗?”

    贾琏悻悻地摸摸鼻子,叹道:“铭哥儿,你这,哎,好好的事儿怎的变成这样!”

    林铭玉无话可说。暗沉沉的屋子里,呆立的各色人影带来极沉重的压力,每个人都各怀鬼胎,着意为贾府丢的丑找一个替罪羊,挽救贾宝玉摇摇欲坠的声名。林铭玉心里突然充满了怨恨,仇人一步步逼迫而至,把林家嫡子当成软面团儿随意揉搓——总有人要付出代价!

    静寂之中,王夫人一向慈悲的眼底恍若蒙上一层黑灰,压抑着一丝夙愿得偿的兴奋,她从地上爬起来,端起一副矜持贵气的架子,如同一个判官,高傲地下达最终的刑罚。

    却听林铭玉暮然一阵大笑,把她半句将发未发的“即是认了”几个字堵在嗓子眼里,吞不下吐不出,只张了嘴,梗着脖子,如一只拔了舌头的鹅,做出一个怪异的神态。

    “哈哈哈——”林铭玉倏地收声,小脸拉下来,冰冷如铁,锋刃刺人:“好一个荣国府,好一个世家大族贾府!枉我倾心以待,全然信任,却在今日众口铄金,被你们人多势众逼迫我认下未做之事!仁义、道德,放屁!”

    林铭玉声音清脆响亮,远远地传到了屋外,外头悄然紧守的各房里贴身丫鬟鸳鸯、金钏、袭人等人,无不脸上变色。

    屋内众人脸色都变了,贾母胸膛起起伏伏,竟是气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贾政忙上前扶住,为她轻轻捶背,断喝一声:“林铭玉,你要撒野到什么时候!你要气坏你外祖母吗?我绕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