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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1179章:若再不上,道阻且长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歌声之中,战争在继续。
    巨大的城市,处处燃起战火。
    江卫和莫兰公主,带着各自的下属,各守一处城垛,两座城垛之间,怪物像是河流一样“流淌”。
    歌声澎湃如同潮水,横过那残酷,冰冷,鲜血横飞的战场。
    刀光剑影之中,两个人彼此支援,彼此帮助,共同撑过这连绵不绝的攻城。
    战争,永远如此的残酷。
    而在战争之中,两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远,心却在慢慢靠近。
    有些东西,无法抗拒,无法阻止。
    谷小白的这张《歌·舞·诗》,真的是把“小歌大唱”和“大歌小唱”发挥到了极致。
    表达离别之情的《燕燕》,可以是血色婚礼。
    表达思念之情的《葛生》,可以是对往昔的告别,对冒险的向往。
    表达外敌入侵的《六月》,又可以是超越自我的自省。
    而表达思慕之情的《蒹葭》,却又可以是家国情怀之下,战场之上的彼此相依。
    听着那歌声,看着那堪称顶级魔幻大片的战斗现场,以及酷炫的动作设计,网友们几乎连呼吸都忘记了。
    终于第一遍《蒹葭》唱完,被谷小白的歌声完全压制,混缩之后几乎听不见的配乐,慢慢加大音量,镜头也渐渐抬高,苍青色的天空,阳光照射大地。
    不管是杀戮还是死亡。
    阳光的光圈扩散,画面变成了一片雪白。
    弦乐的配乐之下,哗哗的流水声响起。
    雪白的光芒,转化成了温暖的昏黄色调。
    夕阳已经西下,照射着战争后的战场。
    得得得的马蹄声传来,全身腥臭血液的江卫,牵着黑枣从远方走了过来。
    孤城在远方耸立,倒塌的城墙缺口里,燃烧着的斜阳,将他的影子拉长。
    谷小白的歌声,再次响起。
    这一次,却是那么的轻柔,柔和到了似乎稍微一大声,就能把太阳吓落山了一般。
    “蒹葭苍苍,
    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
    在水一方。”
    “咚”一声,江卫将自己身上染着漆黑血液和烧焦痕迹的盔甲丢在地上,蹲在水边清洗着双手。
    染满鲜血的双手,在水上流淌成了一道血流,向远方蔓延。
    镜头慢慢拉高,清洗身上盔甲、刀兵,甚至跳进水里洗澡的士兵们,身上的鲜血,将江水染红,像是有红色的颜料倒了进来,缓缓向下游流淌而去。
    镜头再次拉高,城墙之外,无数的怪物尸体,躺在大地上,有的宛若猫犬一般体型小巧,有的比巨象还要巨大。
    河边,士兵们脱下了身上染血的盔甲,清洗着已经板结的衣服。
    不知道谁摘下了一截芦苇,含在口中,吹出了如同孩童呜咽的哨声。
    江卫沉重的叹息一声,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上的酸痛,还是因为心灵上的疲惫。
    他丢下了盔甲和刀兵,躺在了河边,摘下了一片芦苇的叶子在口中,吹出了婉转的曲调。
    风吹芦苇荡,发出了沙沙的声音。芦苇哨和芦苇叶的旋律,在暮霭之下缭绕。
    黑枣在旁边静静站立着,用自己的嘴唇轻吻着他的额头,打断了他的吹奏。
    他伸出手去,使劲揉了揉黑枣的脑袋,松开了手中的芦苇叶。
    一阵风吹来,芦苇叶被吹着飞了起来,飞过了那芦苇荡。
    “溯洄从之,
    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央。”
    那一片叶子,飞过了蜿蜒的河道,飞过了晚风下晃动的芦苇,飞过一切的喧嚣,飞过了夕阳的剪影,落在了上游的水中。
    镜头对准了那在水中飘飘荡荡,泛起一波波涟漪的芦苇叶,远方,却慢慢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一边走向水边,一边脱掉身上的盔甲。
    “咚、咚”的声音之中,沉重的盔甲落地,然后一对玉足伸进了水里。
    此时镜头变成了俯瞰。
    沾染着血污的身躯,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水面上,一个宛若人形的血色波纹扩散开来,在那血色的中心,雪白的身慢慢浮现。
    像是水中的幽兰。
    “哗哗哗哗”的水声传来,雪白的身影游到了水中央,慢慢解开了头上的发髻。
    沾染着血污的头发,在水中扩散开来,像是黑色的水草蔓延。
    歌声继续:
    “蒹葭凄凄,
    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
    在水之湄。”
    她纤细却有力、磨破了皮、虎口开裂的手,抚过自己的肩膀,自己的脖颈,自己的腰腹。
    那画面,又诱惑又圣洁。
    她的身躯,有女人的柔美,战士的刚毅,
    镜头慢慢螺旋上升,恰好能够因为她的动作,而挡住所有可能走光的方向。
    突然,她的手触碰到了背后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干裂破口的嘴唇紧紧抿住,眉头紧紧皱起。
    她深深呼吸了几下,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镜头直接上升,上升。
    横亘荒原的长河之中,苍翠的芦苇,血色的河水,还有一点白色。
    她就像是这世界中,唯一的圣洁。
    河的下游,江卫已经躺在岸边睡着了。
    黑枣在他的身边啃着草,他腰间的笼子里,帝江对着黑枣嗡嗡叫着。
    黑枣的嘴巴凑了过来,啃起了编织笼子的干草,几下之后,笼子就被啃出了一个洞。
    那蝈蝈“咚”一声从笼子里跳了出来,帝江也跟着从笼子里飞了出来,绕着黑枣嗡嗡嗡飞了几下,向远方飞去。
    镜头追着帝江,微距之下,它的翅膀与身上的绒毛都纤毫毕现。
    太阳已经渐渐落到了地平线下,在远方的地平线上,燃出了一道金色的弧线,帝江就在那燃烧的地平线上飞翔着,左边看看,右边看看。
    突然,它看到了在洗澡的莫兰公主,“嗡”一声飞了过去,在一个芦苇叶子上坐了下来,六只腿在身前抱起,看了会儿,满足地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又转身向下游的方向飞去。
    江卫还在那边睡觉。
    “嗡嗡嗡嗡嗡嗡……”帝江在江卫的脑袋上又蹦又跳,终于把江卫吵醒了。
    江卫不耐烦地挥舞着手,想要赶走帝江,帝江却跳到他的手上,张大嘴巴咬了一口。
    “嗷!”一声,江卫终于完全清醒了。
    他挥舞着警棍,追杀着帝江,跑出去了上百米,却猛然怔住了。
    河中,莫兰公主歪着脑袋,在河水中揉洗着自己的长发。
    江卫怔怔站在那里,歌声从远方飘来:
    “溯洄从之,
    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
    宛在水中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