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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4节

      劫缘三度_现代耽美_BL 作者:viburnum

    第4节

    而在那之前已经踏踏实实吃过饭的冯临川,则饶有兴致坐在床上看着对方用餐。

    他发现这和尚吃饭果然规规矩矩,喝粥不乱搅,夹菜不乱翻,简单一顿饭吃过之后,身上不见半个油点,盘子里剩下的菜还在最开始的位置。

    甭管是原来家教严格,还是在寺院里修行的结果,总归很是让人称道。对于冯临川来说,这是和山上弟兄大口喝酒大块吃r_ou_的豪爽不羁格外鲜明的对比。

    这对比格外有趣,格外新鲜,格外让人想一看再看。

    饭后,冯临川叫来手下端走了盘碗,接着给念真倒了杯茶。

    “厨子老于口重,做菜放盐多。”用言语示意对方觉得渴了就喝茶之后,冯临川离开了后宅。

    他在寨子前后溜达了一圈,该查看的,该叮嘱的,都查看叮嘱过后,他回到自己房里。

    和尚还在,茶杯里倒是空了。

    暗暗高兴着,他伸手过去,拉着念真就往床铺的方向走。

    想来那举动再次吓坏了已经快成了惊弓之鸟的出家人,念真瞪大了眼睛用力后退,但终究未能抵抗那匪首的蛮力。

    冯临川没怎么费劲就扒掉了他一双僧鞋,并进一步将之塞到了床上。

    “行了,我本来没打算怎么着的,你再惹我,可别怪我改主意啊。”音量不高的说了那么一句最管用的话,冯临川眼看着念真安静下来。眼里还有屈辱是不假,但毕竟安静下来了。

    很好。

    暗暗点了点头,冯临川自己也脱鞋上床,然后堂而皇之脱了上衣扔到一边。

    “得了,睡吧。”说得轻松自在,冯临川拽过被子,直接盖在了两个人身上。他按住还想躲闪的念真,灵活的指头钻进僧袍下摆,解开了念真的裤带,“睡觉,就是得放松,勒着箍着,睡着了也做恶梦。”

    话,说得格外冠冕堂皇,而硬是被他抱在怀里还说什么早睡早起的念真,却好长一段时间,不管怎么闭着眼,都不敢轻易入眠。

    第十七章

    从完全睡不着到完全睡着,念真耗费了大约半个时辰。

    而究其他最终还是睡着了的原因,大概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正如冯临川所说的那样。

    温泉泡累了。

    泡澡,果然是让人很容易浑身发软的。

    于是,就算裤带被解开,就算那只解开了他裤带之后就始终贴在他腰间不肯离开的手在□一般摩挲着他的皮肤,到最后,他还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慢慢放松了ji,ng神。

    他睡着了,睡了一夜。

    那一夜,冯临川始终抱着他,不知是喜欢他身上的温暖,还是单纯的怕他跑了。

    第二天早晨,念真醒过来时,身旁已经没了人影。

    他怀揣着紧张翻身起床,看见的是桌上留给他的早饭。门外匪兵听见屋里有动静,推门进来,告诉他,冯老大就在马棚等他,让他吃过饭后过去。

    念真如何惴惴不安中吃了这顿饭暂且不提,另一方面,冯临川现在确实正在马棚。

    “大哥,真要送他去?”何敬山有点不踏实。

    “嗯。”

    “到净云寺,得一天一夜吧。”

    “差不多。”

    “那再加上回来,就得三天。”

    “老三,我不在的这几天,山上你多照顾照顾。”

    “那是没的说,这一路上,你也多加小心。”

    “得了,溪蝶满世界疯跑你们都不担心,我下山一趟,反而千叮咛万嘱咐了?”冯临川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何敬山的肩头,“放心,保证囫囵个儿回来。”

    “总之,多加小心吧。”

    “老三,咱们是匪,匪要是在外头出了人命闪失,那还不让人笑死。”轻松自在说着笑话,冯临川亲自固定好青骢马背上的马鞍,“我说,以往我下山,也没见你这么c,ao心,这回是怎么了?”

    “哦,其实,也没什么……”冯临川挑起嘴角叹了口气,“就是觉着,为一个和尚……”

    “不值当?”

    “倒也谈不上。”何敬山有点无奈,“从没见你这样过,觉得新鲜罢了。”

    “何止是你,我自己都觉得新鲜。”突然笑出声来,冯临川顺好马缰绳,本想跟何敬山再聊两句,却突然看见念真正往这边走过来。

    微微低着头,穿着那身僧袍,怀里抱着一个包袱。

    念真一直走到和冯临川相距七八步远时停了下来,一语不发,但是抬起眼来看了对方一下。

    那匪首,又换了一身衣裳。

    这次,那男人收拾得格外利索,拷绸的裤褂换成了棕褐色的麻布料子,腰间扎着板儿带,脚下穿着布鞋,白鞋底,白袜子,再加上腰带上挂着的那条白手巾,俨然就是个外出赶路的打扮。

    “来得正是时候。”那匪首笑了笑,打量了一下一身僧袍的年轻男人,“包袱里是经书?”

    “嗯。”念真点了点头。

    “饭吃了?”

    “吃了。”

    “行,那就走吧。”拉着马缰绳,拽着仍旧有点不配合的青骢马,冯临川将之交到对方手里,“你骑着‘小青’。”

    看见那不久前刚把自己颠了个七荤八素的马匹,念真心里暗暗打了个冷战。他皱着眉接过缰绳,却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好。

    “摸摸马脖子和鼻梁,跟它亲近亲近。”

    念真听着那样的指点,虽不大情愿,还是一点点伸了手过去。他将指头拂过青骢马的鬃毛,又摸了摸那直挺的鼻梁。马儿令他意外的微微低下了头,那样子颇像是在对他行礼。

    也下意识的冲着马低了个头,念真在听见另一串马蹄声响时抬头去看,发现冯临川正骑着那匹大白马走过来。

    “老三,家里就交给你了。”冲着何敬山最后交待了一句,冯临川冲着念真说了声“上马,走!”。

    说实话,念真几乎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爬到马背上的,但他照例凭本能攥紧了马缰绳,脚蹬在马镫里,一点也不敢松懈。

    “坐稳了?”冯临川看似挺高兴的扫了念真一眼,而后还不等对方回答,就抖了一下缰绳,催马往前走。

    还是老样子,青马自然而然跟在白马后头,一起往山下走去。

    “小青最开始,原本是不跟着白娘娘走的。”坐在马背上,就好像聊家常一样,冯临川开了口,“她从打还是小马驹儿的时候,就脾气暴躁,谁都不放在眼里。马棚里别的马都不敢惹她,直到有一回,她跟白娘娘挑衅,结果让白娘娘抬起前腿,照着脸上就是一脚。挺俊俏的一张脸,当时就让铁马掌开了个血口子,一个多月才痊愈。从那儿之后,小青就服了白娘娘,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白娘娘有了是非,她是头一个急眼的。”

    念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听着,这样的传奇故事对他来说足够新鲜,生灵之间单纯的臣服与追随也让他多多少少有几分感慨。

    “再后来,白娘娘跟‘许仙’好上了,小青一直就看着不顺眼。直到有一回,许仙跟小青套近乎,让小青尥了个蹶子,一脚踢断了下巴骨,又一脚踢裂了天灵盖,死球的了。”

    “那许仙,也是马?”听到这里,念真终于忍不住问了。

    “驴。”冯临川答得很快,“几个弟兄抢上山来的一头驴,喂熟了,能拉磨,就是懒点儿。它死了之后,山上弟兄吃了挺长时间的驴r_ou_火烧。”

    不知是该苦笑还是该无奈,念真没了言语,冯临川反而不知怎的突然笑起来了。

    “倒也好,本身我就烦它。”

    “它又没有罪过。”

    “姐夫调戏小姨子,还叫没罪过?”

    “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它不过只是牲畜而已,不能让他和人一样三纲五常……”

    “你这是打算说教我?”斜着眼瞟了一下那和尚,冯临川在看到对方脸上突然僵住的表情,和一下子低下头去的动作时,忍着没有笑出来。

    彼此间保持着微妙的沉默,就这么一同下山去了。

    两匹马出了山林,上了大路。

    念真抬起眼来,看了看大路旁边的一条浅河,以及河那头的另外一座山。

    他并不知道,就在林木间,还有人正在看着他。远远的,目光炯炯,就像是随时准备扑上去撕咬猎物的山狼。

    第十八章

    远观的人,起初念真并不知道对方的存在,直到横空一声哨响,让他心里一惊。

    “别害怕,这是东山头的口哨。”听了听那哨音,冯临川悠然自得照例坐在马背上慢慢前行,“东山头竹林一大片,他们的口哨都是竹子的。刚才那一声,是通报山上弟兄,西山口有人路过,江湖朋友,莫劫放行。”

    听着那样的话,不知怎的竟然放下心来,念真轻轻叹了口气。

    “东山头是独穆狼的地盘,差不多五六年前,独穆狼接替了原来的老大,开始带着他的弟兄‘做生意’。这人心狠手辣,绝不留活口,但是对自己人从来关爱有加。我冯家寨是靠规矩服人,他是靠情义。这一点,我比不上他。”

    冯临川以余光看着东边的大片山林,表情略微有几分复杂。而听他描述的念真,似乎情绪更浮动。

    “……独目狼,是……绰号?”

    “当然是绰号,这人姓穆,做事儿做的绝,下手狠,可为人又仗义,原来的山头老大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

    “姓穆?”听见冯临川的解释,念真突然心头一颤,下意识的勒了一下马缰绳,青骢马不悦的甩了甩头,脚步却不曾停下。念真赶快定了定神,在冯临川转头看他之前改了口,“那……与眼目无关了?”

    “哦,有关系,他是个‘独眼龙’。”

    “……”

    “听说是当年下山做生意时候遇上了对手,让人伤了左眼,后来就瞎了。不过,倒是也不影响他什么,反而更狠毒了。而且他从来不用枪,都是手里一把砍刀干活……想什么呢?”冯临川说着说着,忽然发现念真一直低着头若有所思,便停了下来。

    “不,没……”摇了摇头,念真没有回答,他下意识的想去捻腕子上的念珠,可手伸过去了,才想起那念珠早就不在了。

    心里郁郁寡欢起来,念真收回指头,只顾牢牢攥着马缰。

    而就在他身后,一点点拉开距离的东山头上,冯临川刚刚谈论过的独穆狼,正坐在竹林里,喝着茶,闭着眼,听着耳畔的风声。

    看上去至多三十上下的模样,有棱有角的一张脸,皮肤略有点缺乏血色的苍白。一身纯白的棉布裤褂,扣子扣得规矩,袖子卷得利索。脚下一双黑布鞋,结实却称不上彪悍的手臂从袖口露出来,若不是看得见那手臂上的疤痕,此人怎么看都更像是个普通生意人而并非土匪。

    他叫穆绍勋。

    十年前,他落草为寇,上了东山头。六年前,他接了前任老大的班,统领整班人马。手下人对他独穆狼是又敬又怕,敬的,是他对自己兄弟的情义和对江湖朋友的仗义,怕的,是他下手的狠毒程度。

    穆绍勋杀人越货是没有规矩可讲的,遇上了,只要西山口的人没先下手,他就志在必得。而且不管男女老幼,一个不留。对他来说,留活口,反而是罪孽。

    “都‘结果’了,死在一块儿,是件好事,也免得余生夜夜做恶梦。”

    手下的弟兄们,谁都记得穆绍勋是如何在杀人之后,边擦着刀背上的血迹,边那样开口的。

    他不给刀下鬼下葬,从来都是把尸首直接抬回山上,然后扔进山沟。

    谁都说,东山头的野狗,个个儿长得像红眼睛的狼,因为它们是吃死尸活着的。

    不过,穆绍勋不在乎这些,他并不以此为乐,但他真的不在乎。

    “二哥。”一串踩着落叶的脚步声过后,一身黑衣的匪兵站在穆绍勋面前。

    “嗯?”应了一声,靠在藤椅背上的男人睁开了眼,“怎么着,我刚才听见你们的哨响,是西山口的人路过?”

    “啊,是。”

    “做买卖,还是别的?”

    “应该是下山办事吧。”

    “哦。”

    “那个,有个骑白马的,看样子,是冯瘸子。”

    穆绍勋一愣,而后挑起嘴角似笑非笑哼了一声。

    “说什么呢,那是冯寨主。”

    “是,冯寨主。”

    “就他一个?”

    “还跟着一个……和尚。”

    “和尚?”听见那两个字,突然皱了皱眉,穆绍勋抬手从旁边的木桌上抄起自己的黑色眼罩,遮住瞳孔已是暗灰色的左眼,而后站起身,“真和尚假和尚?”

    “看不出来,骑着一匹青马,俩人往北去了。”

    “……嗯,知道了。”没有再多问别的,穆绍勋沉默片刻后点了个头,又重新坐回去了,“这冯瘸子,搞的什么鬼。”

    “二哥,是冯寨主。”

    “是是,寨主寨主。”用还看得见东西的左眼给了对方一个看似不耐烦的眼神,穆绍勋在手下嘿嘿的憨笑声中摆了摆手,“得,你先忙你的去吧,要是再有消息,赶紧告诉我。”

    “哎,知道了。”连忙答应着,那匪兵转身离开了竹林。

    端着盖碗,慢慢喝着茶的穆绍勋,那并未遮起来的右眼低垂着,睫毛下头,却是透出几分别样的目光。

    暂且放下心里有事的独穆狼不提,忙着赶路的冯临川和念真,在正午时分,终于走进了一个不大的村镇。

    被带进一个临街的铺子吃了碗素面,念真本想继续赶路,冯临川却不答应。

    “急的什么。”那男人靠在桌子边上,侧脸看着窗外的绿意。

    “早点送到了,免得途中有什么是非。”念真还想劝说对方继续赶路,但冯临川回过脸来,却只是在饶有兴致看他脸上映着的窗外树荫而已。

    “有我在,没是非。”简简单单就把对方的忧虑给说了个一文不值,冯临川拿起筷子,夹着一颗炸花生米,稍稍一用巧劲儿,那油亮的下酒菜就啪的一声,弹在了念真额头的戒疤上。

    紧跟着,那恶作剧的男人就忍不住笑出了声,也不管对面的和尚有多恼火。

    念真意识到,自己是没办法了。

    现如今,若是逃了,怕是会落得更悲惨的境地,还不如忍一忍,配合一下这土匪头子的脚步。只要经文平安送到净云寺,他便了却了一桩心愿,别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又如坐针毡一般在小铺子里忍耐了一会儿,冯临川才终于结账。两人再度上马启程,大约又走了两三个时辰,经过了一些田畴一些小路一些稀疏零落的人家,眼前总算出现了略显热闹的一个镇子。

    净云寺,就在这个镇子的东北角。知道这一点的念真,心里渐渐控制不住的开始紧张起来。

    第十九章

    净云寺并不大,然而庄严肃穆。整体建筑修得规整干净,朱红色的山门敞开着一半,偶尔能听见隐约的木鱼声。

    念真站在门口,正在等里面的人出来。

    冯临川就站在他旁边,嘴里叼着烟,手上牵着两匹马。他并不说话,并不过问什么,只是陪念真一同等着。

    不多时,从寺院里头,走出来几个和尚,为首的约有个六十上下,白白净净,面色红润。老和尚见了念真,连忙双手合十深施一礼。

    “不知法天寺高僧驾到,有失远迎,当面赎罪。”

    “岂敢岂敢,方丈礼重了。”赶紧把老和尚扶起来,念真将手中包袱交到对方手上,“方丈,这是佛宝金刚经,按照您与我师父之约,现在转交给净云寺保管,请收好。”

    “是是是,多谢多谢。”手腕略微颤抖着接过包袱,老和尚并未打开,而是交给旁边一个中年僧人,“净怀,先拿回去好生保管。”

    被叫做净怀的和尚接过包袱,朝念真施了一礼之后转身往禅房方向走去,那方丈则将视线投在念真身后不远处站着的冯临川身上。

    “这……请问,那位施主,是否与您同来?”

    念真回头看了一眼冯临川,略低下头,说了声“是”。

    那匪首便挑起嘴角来了。

    “那,请问您是……”

    见那老和尚冲着自己试探一般开口,冯临川点了个头,开口道:“我是他的护卫罢了。”

    “护卫?”

    “江湖偶遇,护送一程。”

    “方丈。”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念真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紧锣密鼓,“天色已晚,请问,可否容我借宿一夜,明早再走?”

    “当然当然,这几日知道金刚经要送到,我早就让寺里小僧打扫出两间僻静禅房了。只是……不曾料到智海禅师并未一同前来,恕我直言,莫不是身体不适?”

    问到这里,念真心头一颤,鼻子有几分发酸了。

    智海,他的师父,法天寺的主持,出家五十年,虔诚无比,一心向佛,到最后,却在送经路上命丧黄泉。

    这要让他如何说得出口啊……

    “我师父他……”只说了四个字,便卡住了,念真低头躲闪着对方的视线。

    “智海禅师,西山口遇见了土匪,没能活着逃出来。就连念真师父也受了伤,是我找大夫给他伤口缝的针。”突然说话的,是冯临川。那男人说得格外自然而然,并且的确是实情,只是这实情里又包含着多少隐秘,局外人是猜不透的。

    而听到这一消息的净云寺方丈,则一脸大惊失色。

    但念真并不想就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他一个字也不想提。

    而脑子里和他的意愿背道而驰的,是刹那间满溢出来的悲愤。

    就是这个把话说得那么顺畅通达的男人!就是他手下的匪兵打死了自己的师父!!就是这些匪!匪!!!

    “冯先生。”尽量不让自己声音发颤,念真扭回头,对着冯临川开了口,“多谢一路护送我过来,现在经书已然送到,冯先生就还是先忙自己的家务事吧。回去的路,我自己可以走,就不劳烦您了。”

    话,说得格外客气,然而字里行间的锋芒,冯临川却听得一清二楚。

    笑了笑,他根本没理睬念真,而是对着那净云寺方丈出了声:“天快黑了,我要是现在折返,走到半夜,正好路过西山口,听说西山口的冯瘸子,可是杀人不眨眼的,要是真让我遇上他,估计我就算说跟他是本家,也未必有用啊。”

    “那……”

    “施主说的有道理。”没等念真说出什么来,老和尚就开了口,“天都黑了,不宜赶路,反正禅房还有的是,施主今晚不妨就住下来,明天天亮了再走也不迟。”

    “多谢方丈。”冯临川朝对方拱了拱手,嘴角挑起了胜利的浅笑。

    而念真觉得,事情越来越糟糕了。

    当着方丈的面,他不能说这男人就是匪首,就是那杀人不眨眼的冯临川,他只能把话都咽下去,另寻出路。可他的出路又在哪儿?

    就这么被安顿下来了,就这么留宿在净云寺了。两间只隔着薄薄一层灰土墙的禅房,一边住的是他,另一边,住的就是冯临川。

    要不,趁着半夜逃走?

    不行。

    山门关了,自己要是想逃又不惊动谁,那就只能走侧门。可如果自己真的逃了,就等于把净云寺上上下下二三十位僧众的性命安危推上了悬崖。

    那男人是匪,他才不会管你是不是出家人,若是急了,他迁怒于净云寺,自己岂不是造了天大的罪孽?

    可如果不逃走……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扰乱了念真的思路,也着实吓了他一跳。

    外头叫他开门的,正是冯临川。

    他一个翻身坐起来,指头下意识抓着褥子边沿。

    “开门。”那个低沉的声音又催促了一遍,“别等我直接破门而入,那就要坏了佛门规矩了。”

    甚至带了点笑意的恐吓起作用了,念真紧皱着眉头,最终下地走到门口。

    他开了门。

    他放了那匪首进来。

    而至于对方刚进来就一手突然抱住他,一手又关上禅房门的意图,似乎,猜测都是多余。

    又要被糟践一次了?显然是吧。

    “这是禅院!”压低音量抗争着,念真拼力推开冯临川。

    “是又怎样。”根本不是反问,而是毫不在乎的嗤之以鼻,冯临川解开上衣的扣子,露出赤`裸的胸膛。

    念真的恐惧开始升级。

    这恐惧让他心都战栗起来,可咬紧牙关,他硬是没有出声。

    就算被硬压到床上,就算被硬扯去了衣裳,就算裤带捆住了手腕,就算那透着欲`念的声音就在耳根回响。

    “走了一白天了,现在,夜深人静,咱们该犒劳犒劳彼此了。”说着让念真羞耻惶恐的话,冯临川伸手过去,开始舔`弄一般抚摸那光滑的脊背。

    念真皮肤也许不能算是格外细滑,然而与掌心接触时,却格外能让人觉得温热躁动,再加上那死也不肯认可所谓快`感的脾性和快`感之中与那脾性背道而驰的魅`惑喘`息,就更是令冯临川欲`罢不能。禁`欲的僧侣,一旦你拉着他,逼着他跳进欲`火,看着他拼死抵抗还是一味沉沦的模样,你自己,怕是也只能更加沉沦了。

    冯临川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情况。

    他只觉得,如此之短的时间内,他对这念真和尚,有了一种莫名的占有`欲,而正是这种狂放到收不住的欲`望,让他再也停不了掠夺的指掌……

    第二十章

    【8cj8cj8cj,要存档请快,以备不测。】念真本以为,事情会和上一次那样而已。

    不,不该说“而已”,上次那样,已经是他莫大的耻辱了。被反复揉`搓最见不得人的地方,直到被逼上顶峰,沉浸在 y`欲里,无法超脱,一如落进地狱火海。

    那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深重的罪孽感和无助感让他几乎发狂,可这次,冯临川要把他带进地狱更深层。

    那双手,真的不只是抚`摸揉`搓。

    那双手分开他执意并拢的腿,牢牢压住,而后,有什么shi`热的东西,贴上了他已经有了反应的股`间。

    念真意识到那是柔软的唇舌时,几乎眼前发黑。

    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才忍住不曾叫出来,手腕被绑在身后,他甚至不能咬着手背略作发`泄。于是,单凭也许并不够强大的意志力控制着喘`息,念真全身都颤抖得不成样子。

    而对于冯临川来说,现在,正是他最有乐趣的游戏时间。

    这和尚胯`下的物件口感好得很,尺寸和形状都恰到好处,顶端渗出来的液体味道很淡,看来是长年累月吃素的结果。至于被唇舌伺候时微微颤动的状态和那偏浅的颜色,都让人忍不住想更恶劣的捉弄。

    念真是真的,真的,太害怕这种捉弄了。但这捉弄,显然不肯停止。

    冯临川一直折磨到他s,he出来。

    最后一刻深深一吸的恶毒做法,让念真终究没有忍住。

    他咬着嘴唇,克制着急`喘,在那男人口中,达到了高`潮。

    他不敢睁开眼,不想听见对方会用什么样的言语嘲讽他,他希望有股力量现在就让他去死,落入地狱,承受所有罪责。

    于是,闭着眼的他,没有看见冯临川是怎样把口中白`浊的粘`稠吐在掌心的,他更不知道为何会有带着那粘`稠触感的指尖滑过他自己几乎从没碰过的会`yin,他只知道在那羞耻的地方有个x,ue位罢了,却从没想过正是那羞耻的地方会如此敏`感。

    然后,当那指尖继续向后滑去,最终顶在他无法想象会被碰触的地方时,念真只觉得,地狱,真的就在眼前了。

    借助那shi滑粘`稠的作用,指头顶进来了。冯临川根本不管惊慌失措到想要一头碰死的和尚如何试图抬腿踢开他。再度控制住那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挣扎,红了眼睛的猛兽准备动真格的了。

    “放松点儿,要不然疼的可是你啊。”在对方耳根低声吓唬着,冯临川一点点深入指尖。

    他很清楚这不经人事的出家人其实有个百年未遇的敏`感身体,这敏`感让他欣喜,这身体让他志在必得。

    掠夺渐渐在加剧,探索的指头最终找到了让那敏感身体表现出十二分敏感的地方,恶意的挤压搓`弄中,冯临川眼看着念真红了眼眶,眼看着那刚刚s,he`过一次的物件再度猥琐的挺`立起来。

    还敢说你清心寡欲跳出红尘?

    笑话。

    你看看你这一身的红尘吧!

    格外满足的笑着,冯临川俯下`身去,张口含住了这红尘之躯胸前的樱红。那胸膛激烈起伏了起来,更惹得他忍不住舔`弄轻咬,上下同时的折磨,让被折磨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念真唯一能做的只有尽力躲闪那攻击,可每次他躲闪,就会有惩罚一般的加重的力道施加在他本已经敏感到不像样的区域。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shi润了眼眶的,不记得说不清是因为快`感还是因为罪恶感而流下来的眼泪在何时滑过脸颊,他只记得埋在自己身体里的手指在逐渐增加着数量,把他一步步拽进耻`辱的天坑。

    他并不清楚,冯临川的乐趣是有限度的,或者说,冯临川的耐性是有限度的,并不愿意一直只给别人快`感的匪首,终于忍不住要给自己索取一点回报了。

    指头抽了出来,身体被翻过去,一阵让人害怕的极短停顿之后,有什么硬`挺的东西,顶在了那已经柔软了一些的入口。

    等到念真明白过来对方要干什么,一切都太晚了。

    他没来得及拒绝,没来得及反抗,没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他唯一及时做了的,就只有一口咬住枕头,然后把所有的疼痛都硬生生咽回了喉咙。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疼痛,撕裂的疼痛,地狱刑罚怕是也不过如此的疼痛。

    而他必须吞下所有这些苦楚,因为那最开始沾惹到他的罪孽他没能以死抗争,所以现在的苦,都是对他最好的惩罚。他只能甘之如饴吞下去,别无他法。

    他没有呻`吟出声,但他听见身后那男人倒吸一口气的动静。那男人说他太紧,说他太热,说他太销`魂。

    他不懂这些说法的含义,他只感觉到那双手又开始在他周身抚`弄,在他股间揉`搓,跟着,那只挺进了一半的凶器,就开始了更深的侵略。

    侵略之后,是反复的抽`送,似乎有隐约的耳语让他学着放松,但他做不到,他学不会,他被身后的痛苦和身前的快`感交替折磨,光是应付这些,就已经让他身心俱疲,而强忍着就是不肯出声的倔强,更是耗尽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念真忘了自己到最后有没有再度被逼上高`潮,但他不曾忘记有什么滚烫的东西留在他身体最深处。他忘了自己是何时沉睡又或者根本就是眩晕了的,但他始终记得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时,床边坐着的男人正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他。

    心疼?亏欠?还是心满意足?

    似乎都不是。

    那男人皱着眉头,然而嘴角却在笑。

    “我以为你忙着在梦里跟你的佛祖诉苦,都不想回来了。”

    啊……那是苦笑。

    莫非,那是因为担心?

    ……何必呢。

    让他就这么昏死过去岂不更好?

    何必守着他,何必担忧他,何必……给他穿衣服。

    赫然发现自己身上规规矩矩穿着僧袍,念真心里一惊。

    “身上给你擦过了,我管伙房要的热水。”冯临川这么说着,伸手拽过被子,搭在念真腰间,“我跟净云寺当家的老和尚说你途中热伤风了,有点发烧。他让后厨给你做饭去了,你就踏踏实实躺着吧。待会儿吃点东西,睡一觉,等你好点了,咱们再回西山口。”

    第二十一章

    冯临川说出要念真和他一起回西山口的话之后,许久没有得到答案。

    那和尚只是平静的睁着眼,注视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哭,没有愤怒,没有不敢相信,只是一脸平静。说实话,这样的念真,让冯临川忍不住皱眉。

    如果他哭出来或者说些鄙夷的话,骂他是匪,骂他无耻,倒也可以接受,再不然闭着眼翻过身去不理他也行,唯独这异样的平静令人焦躁。

    “经书也送到了,人也是我的了,不跟我回冯家寨,还能怎样?”补充了一句之后,冯临川等着回答。

    这次,他等到了。

    念真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闭上眼,叹了口气。

    “何苦非要为难我一个出家人……”他这么说。

    “当然是我看上你了。”

    “找个女人不好吗,何必非要做违背天道伦常的事。”

    “狗屁天道伦常,汉朝哪个皇上不养男宠?还养得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要我说原本男男也是天道伦常,只不过世人不争气,给忘了而已。”

    听完那句说得格外坦荡的话,念真呼吸有点急促,眉头紧紧皱着,他抬起不知何时被解开了束缚的手,用还带着淤痕的腕子挡住脸。

    但是,他仍旧没有哭。

    他只是紧紧咬着嘴唇,忍住了所有的情绪翻涌。

    念真突然觉得,此时此刻,他鬼使神差一般,反而能忍住心里的波动了。莫不是人被逼急了就会如此?急中生智?豁出去了一样的淡定下来?

    他逃不出冯临川的手掌心,他自己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天生的,十足的匪,不讲道理,不通情面。想要的,就必须到手,不管有多麻烦,不管是物还是人。

    “你以前的……‘男宠’,都是什么结果。”吸了吸鼻子,念真闭着眼问。

    “以前的啊……”摸了摸下巴,冯临川似乎真的在仔细回忆,“好久没找新的了。以前的,有的是城里的暗娼,有的,是山上的弟兄。不过那都是自己送上门来找我的,逼得我采取强硬手段的,目前为止就你一个。”

    “我已然出家了,你不懂天谴吗?”费力撑起上半身,念真问得一脸忿然。

    可那被质问的男人,却笑得像是把持着全部真理。

    “我要是信天谴,早就金盆洗手和你一样吃斋念佛了。中华民国八.九年,军阀连年战乱,死了多少人?我就是当一辈子匪,也比不上打一次仗杀的人多。老天要是真有眼,怎么不先把天谴降给该受罚的那些货色?哪儿就轮的上我了?”

    一席话,说得念真突然之间,哑口无言。

    那天,冯临川没有再继续跟他理论,等到净云寺的和尚送来斋饭,他就回自己那间屋了。也随便吃了点东西,估摸着念真应该吃完了,他才又回来找他。

    之前躺在床上的人,已经下了地,穿好了鞋,正在整理僧袍的衣襟。

    “收拾好了就准备走吧,我去牵马,在山门外头等你。”靠在门框上交待了几句,冯临川转身离开了。

    他不知道那低垂着睫毛的和尚心里在想些什么,若不是后来有了令他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他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念真的心思了。

    牵着两匹马,在山门口等候的冯临川,过了不多时,看见那清瘦的僧人走了出来。步子有点虚,但是尽量走得规矩的模样,格外能激发起他征服之后的满足感。

    他等着对方和送出门来的老方丈道别,然后翻身上马。

    不过,他没让念真骑着小青,而是微微俯身冲着他伸出手。

    “上来。”

    念真有几分失措抬头看着他。

    “你身体不舒服,跟我骑同一匹马比较好。”

    听着那格外自然的言辞,念真突然间红了脸,但他没来得及反驳,就听见身后的老和尚搭了句腔。

    “是啊,念真师父还是以身体为重的好。”

    完全不知道内情的方丈体谅的劝说让本就陷入窘境的人更加无法超脱了,忍着心里翻腾的耻辱感,他脸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疑点。低着头,抬起手,他任由冯临川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忍着浑身的酸痛被拽上马背,念真感觉着身后那男人的体温,被拽着缰绳的两只手臂环绕着,听见耳根传来一句低低的“坐稳”。然后,冯临川一抖丝缰,那白马就迈开步子,调转了方向,往前走去了。

    小青依旧乖乖跟在白娘娘身后,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起初的一段路,两人都只是沉默。走到差不多快要出了县城,见了原处的田畴,冯临川才再次开口。

    只是他说的话题,有点出乎意料。

    “我不是被逼上山的。”用这样的话做了开头,略微停顿了一下,那男人接着说,“我父亲那一辈儿,就当了土匪。我从一落生,就注定了也是个匪。但我并非没见过世面,四书五经,我都念过,城里灯红酒绿,我也都看过。我不是不能离开冯家寨,不是不能洗手不干,可现在这世道,做个下层小民,就要受贪官污吏的欺压,做个买卖人,更是少不了有权有势的盘剥,还不如就此做个匪,在山里躲个清闲。”

    说到这儿,冯临川轻轻一声苦笑,他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自己的右腿,叹了口气,才接着说下去。

    “其实,山里也未必清闲。差不多七八年前吧,有个弟兄因为坏了规矩,差点儿糟蹋了一个黄花闺女,让我一顿鞭子打了个半死,轰下山去了。他怀恨在心,上官家揭发了我。也赶上那年新来的官儿脑子缺根弦儿,不知道冯家寨的威望,还真就派兵来了。让我带着山上弟兄怎么来的就给怎么揍了回去。我身上那套军服,就是从那个官儿身上扒下来的。那个出卖冯家寨的,被几个恨得牙根痒痒的弟兄捆起来,扔河里溺死了。那是我头一回,也是最后一回,没给死在西山口的人收尸。那次跟官家硬碰硬,我腿上挨了两枪,伤口化脓,发了七八天的烧,要不是何老三救我,我也活不到今天。那之后,我瘸了半年,‘冯瘸子’的名号,就是那时候传出去的。”

    念真听冯临川讲故事一般说完那些话,好一会儿就只是沉默不语。

    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世道险恶,他知道,他懂,他见过,可他不明白,一个匪首,要跟他讲这些。

    “回去之后……”又犹疑了片刻,念真才终于试着开口,“我想把师父和师兄的遗骨火化。”

    “和尚都火化吗?”知道对方只是在想办法转移话题,冯临川淡淡扯动嘴角,干脆顺着往下说。

    “师父和师兄并非圆寂,至少……在法天寺,有火化的规矩。”

    “那好,随你。”简简单单应了一声,冯临川又抖了一下缰绳,白马抬了抬头,脚下加快了步伐。

    第二十二章

    返程,比去时短。走顺了的路,再加上心里没了挂碍,冯临川觉得挺轻松。

    念真照例是一脸他看惯了的沉郁,透着点儿僧侣悲天悯人的深邃,和让人忍不住去破坏掉的宁静。

    不过,那都是表面。

    念真心里可一点都不宁静。

    他在脑子里横冲直撞的想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直到身后那男人格外突然的一手搂住他的腰。

    “今儿晚上,再跟我好好找点儿乐子吧。”冯临川低沉浑厚的嗓音就那么灌进了念真耳朵,让那腰身还在被疼痛折磨的和尚下意识挣扎起来。赶紧更加收紧了手臂,冯临川故作收敛的改了口,“别乱动,掉下去怎么办。我住口也就是了~”

    确实没有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但很是满足的轻笑却传了过来,感觉自己真的毫无办法的念真只剩了无声叹息的本事。

    一路平安,回到西山口时,天刚刚擦黑,冯临川很清楚,东山的人一定还在看着他们回来,而且这次消息肯定传得更快,半个月之内,口外的土匪就都会知道西山口冯老大跟一个和尚关系非同寻常。到时候,这和尚就是想跑,也跑不出江湖圈子的飞签火票。

    两个各自怀揣着心思的人,骑着同一匹马,上了西山口。

    但等到进了冯家寨,他们就都没心思琢磨自己那点事了。

    大厅里点着灯。

    从看见那灯火,冯临川就皱了眉头。如果不是有什么大事,大厅是绝不会在他冯老大不在家的情况下点灯的。寨子里弟兄分工值班巡山,女眷后厨闲杂人等天一黑就睡下了,可今天却不一样。

    第4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