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就这么大，洛寻和夏郁的动作瞒不过一些人的眼睛，很快他投资新剧正在寻找买家的事儿便在剧组内传开了，为此侯洪亮还跟洛寻好奇求证了一番。
    “是有这事儿。”
    洛寻点点头，然后吐槽道：“昨天才和第三方讨论着筹备看片会儿的事儿，今天这事儿剧组就人尽皆知了，大家的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吧。”
    “不是剧组消息灵通。”
    侯洪亮笑了笑：“你也不想想自己投资的这个剧后期是在哪儿做的，剧组本就是我们公司，或者长期跟我们公司合作的老人，大家知道这消息也正常，不过我估摸着现在整个圈子都知道你投资新电视剧的事儿了，毕竟各大电视台也是这个圈子里的重要一环。”
    洛寻点点头。
    侯洪亮说得对。
    圈子就这么大，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传到一些有心人的耳朵里，更别说各大电视台的关系盘根错节，就算想隐瞒也不可能瞒得住，所以这消息不仅传遍了剧组，也传遍了圈内。
    “又是洛寻。”
    “他还投资电视剧？”
    “而且是跟夏郁一起投的。”
    “看来是之前《疯狂的石头》的投资大赚特赚尝到甜头了，不过为什么不继续投资电影，而是改成投资电视剧了呢，电影不是相对更熟悉些吗？”
    “可电视更容易赚钱。”
    “话是这么说，可还是觉得这事儿挺悬的，今早我听电视台一哥们说了，洛寻投资的这个新剧使用了清一色的新人演员，总投资虽然有一千万，但拍了足足八十多集，你们想想，一千万分摊成八十多集下来，每集的成本能有多少？”
    “真的假的？”
    “拿一千万拍了八十多集，这是想钱想疯了吧，还是把电视台当凯子了，就算小电视台也瞧不上这种粗制滥造的作品啊，难道洛寻以为他和夏郁以为电视台会买他们面子明知道是烂剧也接？”
    “……”
    此事引发了圈内讨论。
    虽然还没看到成品，但一千万投资拍了八十多集的电视剧，每集成本简直廉价到一塌糊涂，完全可以和粗制滥造挂钩，这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推断，所以大家的反应很一致，要么洛寻和夏郁把人当傻子了，想用这种方式试试水博运气，要么这里面有些外人不清楚的猫腻，比如涉及圈子里一些洗钱的脏套路。
    但不应该啊。
    如果有猫腻，洛寻和夏郁只要跟电视台低调交易就行，完全没必要做的大张旗鼓，引来圈子里这么多的关注，好像对自己投资的作品信心十足的样子？
    “嗯……”
    有比较崇拜洛寻的人猜测：“会不会《武林外传》是电视剧版的《疯狂的石头》，同样是一部以小博大的优秀作品，比较纯以成本论质量太武断了些，每年所谓的大投资做成了烂剧的也不少。”
    “怎么可能？”
    这个说法受到了圈内大多数人的反对：“低廉的成本，清一色的新人，要么就是在圈子里混了几年没混出样子的小演员，估计片酬也就两三千块钱一集就能打发的那种，怎么看都是烂剧标配，怎么和《疯狂的石头》相提并论，前者那是多年难得一遇的票房奇迹，现在都被华夏各大电影学院做成经典教学案例了。”
    类似的论断。
    各大电视台也有。
    比如此时的苏省电视台，便有一名工作人员用哭笑不得的语气道：“洛寻和夏郁这是搞得什么鬼投资，一千万的成本，你要说拍二三十集，就算演员差点，我们也会有点兴趣，结果你一下子就弄了八十多集，这谁敢买？”
    “是啊。”
    有人接口道：“众所周知，一部电视剧集数越多越能卖钱，他们这是抓着这个点不放了，索性拍了八十多集，一千万成本的八十多集，靠数量取胜嘛，这质量得差到什么地步？”
    “还好是情景喜剧。”
    又有人道：“估摸着是学《家有儿女》的套路，剧组搭个景儿，圈个地儿，找几固定演员，每集拍拍段子就行了，可问题是，人家《家有儿女》找的演员是丹丹姐啊，挂靠的制作公司之类也都相当靠谱，哪像他们这个，挂个没听过的小制片公司，找一群没听过的演员……”
    “……”
    谈话间，苏省卫视购片部门的总负责人卓绍进入了办公室，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在上司面前一个个老老实实，作出努力工作的样子。
    “别装了。”
    卓绍把空调调低了些，然后道：“刚刚讨论啥呢，一副热热闹闹的样子，要是平时工作也能这么热闹起来我就真笑了。”
    “老大。”
    之前讨论最积极的眼镜男嬉皮笑脸道：“您这次出差结果怎么样，看片会上的那部电视剧，还中意不？”
    “不行。”
    提到这个卓绍就生气：“质量倒没什么问题，就是价格太高了，狮子大开口，最后几家竞价了好几轮，被蓝莓台的老张拿下了。”
    众人点头。
    那眼镜男笑了笑道：“也别急，现在市场是有点浮躁，最近有个片子还给我们发来邀请，要我们参加看片会，不知道哪找来的野鸡公司，一千万投资，弄了八十多集，说是什么情景喜剧，我的个亲妈呀，这谁敢买。”
    “一千万八十多集？”
    卓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这种不靠谱的邀请直接拒绝不就行了，废什么话，你们刚刚就讨论这破事儿？”
    “不是。”
    眼镜男苦笑：“还真不好拒绝，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部剧的投资人是洛寻和夏郁，准一线加上四花旦之一，以后说不定就碰上了，咱们这还打着《琅琊榜》的主意呢，您不也说了，《琅琊榜》大爆的可能性很大，不少电视台都虎视眈眈，就连湖南台也放出话说一定要拿下……”
    洛寻？
    卓绍愣住。
    他可没忘了当初自己孤注一掷，花大价钱买《粉红女郎》的事儿，这是自己多年工作中非常重要的一笔履历，而促使他做出决定的就是洛寻在戏中的表现。
    而如今。
    一部听起来很不靠谱的电视剧，竟然是洛寻投资，这就需要好好斟酌了，确实不能拒绝，相信各大电视台都不会拒绝，洛寻是电视剧的收视保证，他投资的作品，大家敷衍也得敷衍一下吧，反正就是丢给下面一个出差名额而已。
    “这样吧。”
    卓绍道：“回头小李去。”
    小李就是戴眼镜这哥们，他乐呵呵道：“成，没问题，公费出差我最喜欢了，反正就是走一个过场而已，还能住不错的酒店，顺便去燕京旅游。”
    “呵呵。”
    卓绍笑了笑，也没生气，他对小李还是颇为倚重的，有心提醒对方工作毕竟是工作，还是得稍微留点心的，但联想到这次的工作性质，他觉得这的确就是个免费旅游而已，如果不是自己刚出差回来有点累，他都想亲自走一趟了。
    当然。
    他不是对什么一千万投资的电视剧感兴趣，而是卓绍想要跟洛寻攀个交情，看看能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在《琅琊榜》的竞争中获得优势，毕竟两人以前也是在某个圈内派对中友好交谈过的。
    “有意思。”
    某个跟小李关系很熟的同事打趣道：“各大电视台都给面子，结果派过去一堆小喽啰，估摸着洛寻到时候脸色肯定不好看，《疯狂的石头》大获成功，估摸着他真拿自己当金牌投资人了。”
    很显然。
    如果是《琅琊榜》这种作品的看片会，各大电视台都会派部门负责人亲自前往，但如果只是一部怎么看都不靠谱的烂剧，那各大电视台派出小喽啰去应付洛寻就已经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