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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欲来

      夜来风叶已鸣廊 作者:沉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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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来风叶已鸣廊 作者:沉闇

    欲来

    第六章欲来

    几乎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对面沙发上就传来父亲微带恼怒的不耐烦的打断声,“什么怎么了。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管那么多干什么,还不进去做作业,呆这儿干什么——”他还没有说完,坐在陶诗序旁边的妈妈就已经忍不住,抄起放在茶几上面的一个玻璃杯子朝父亲的脑袋砸过去,“你吼孩子干什么?怎么,有脸做没脸承认吗?”父亲微微将头一偏,那个盛满了水的玻璃杯子就从他的耳畔擦过去,砸到了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里面的水倒了出来,洒在了地板上,将地板渐渐浸湿,淡黄色的地板渐渐变成深黄,犹如血液般的刺眼。回答她们母女的,是陶诗序预料之中的暴跳如雷。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噌”地一声从上面站起来,大声吼道,“什么没脸承认?当着孩子的面你这个疯女人乱说什么呢。”

    他口中的那个“疯女人”极大地刺激了妈妈,她身子刚刚动了一下,就被陶诗序稳稳拦住了,少女因为太过愤怒反而显得格外的冷静,她目光锐利地盯着站在对面沙发旁边的那个男人,声音低沉却让人心中不由得一颤,“你骂我妈妈干什么?”往日里心中的那个猜想此刻已然被证实,心中并没有以前猜想的那般伤心,反而带着极大地愤怒,却又因为太过愤怒所以变得十分平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都做了,还不许人说吗?”迎接她的,是父亲恼羞成怒的呵斥声,“我做了什么了,什么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陶诗序,我养你这么大,难道就是把你养来跟我顶嘴的吗?”他声音很大,大得连放在桌子上面的茶杯都仿佛抖了几抖,陶诗序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勇敢地迎上了他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父亲心中对她还有那么一丝的愧疚,见她的目光看过来,自己却下意识地掉转过了头,不再看她。妈妈伸出手来,环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身上靠了靠,母女两个靠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到不那么寒冷。客厅中有片刻的沉寂,过了半晌,又听到母亲故作镇定的声音缓缓地响了起来,“姓陶的,今天孩子也在这儿,我们不妨把话说清楚了,你想要离婚,那是不可能的,我是绝对不会跟你离的——”妈妈尚未把话说完,就听见父亲用冷笑声将她的话打断了,“你不离婚也行,只要你不怕守活寡。”

    从来没有想到曾经那个一直被她尊敬的男人有一天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陶诗序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那个已经不可能再被称作“父亲”的男人,妈妈脸上一僵,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像是被陶诗序这个眼神刺激到了一般,那个男人脸上先是闪过一阵恼怒,接着便破罐子破摔地说道,“不妨告诉你,她给我生了一个儿子,今年才两岁,你不要我回家我跟着她一起就是了,从今往后,你不要想看到我。”说着,他就伸手拿起放在沙发扶手上的外套,打算走出。刚刚走了两步,身后就传来一个隐隐带着颤抖的声音,“你站住!”那男人脚步微微一滞,稍微一顿之后却没有转身,依旧朝着门的方向走去。陶诗序想也没想就伸手过去用力地拉住他的衣服,颤声道,“叫你给我站住!”那男人没有办法,只能转过身来看着她,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对陶诗序哄到,“爸爸要走了,你阿姨还在等我呢——”他还没有说完,一个冰凉坚硬地东西就已经准确无误地朝他的额头上打了过去,父女两个离得近,父亲根本就没有想到陶诗序会有胆子打他,先是没有反应过来,片刻之后终于回过神来,一手捂着自己被打破了的额头,一手用力地将陶诗序牵住他衣角的那只手用力地捋下来,抬起手猛地朝她的脸挥过去,“你胆子大了,连你老子也敢打。”陶诗序一躲,他的巴掌便扑了个空,她往父亲的小腿肚上猛地踹了一脚,大声说道,“你滚,你滚出我的这个家,你根本就不是我爸爸,你滚,你滚去当别人的爸爸,看看那个野种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不要给人当了便宜老爹还来沾沾自喜。”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来将自己的父亲用力地朝门外推。父亲身高体重都大她那么多,她当然推不动,大概是没有想到陶诗序会这样胡搅蛮缠,父亲便不再理会她,转过头来朝着坐在沙发上怔怔地出神的妈妈吼道,“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这算什么,这算什么。”他回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一眼陶诗序,怒斥道,“根本就是个泼妇!”

    陶诗序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颤抖,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最亲爱的爸爸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说自己是泼妇,是泼妇,陶诗序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幸好手快地扶住了身旁的沙发扶手,方才不让自己跌倒。她勉强站立住,那个男人却已经趁着这个机会掉头离开,朝门的方向走过去,陶诗序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趁手的东西,抄起茶几上面放着的苹果就朝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扔去,骂道,“我是泼妇,泼妇,我就泼给你看看。”那个苹果砸得很准,砸到了父亲的肩膀上,本来不打算跟她计较的父亲回过头来,双目赤红地盯着她,“你算什么东西,我的事情要你来管?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打我的吗?你妈我都不要了,更何况是你?老子现在告诉你,”他伸出手来,先是指了一下陶诗序的鼻子,又指了一下一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也对外界一切丝毫无感的妈妈,说道,“你们两个,老子都不要了,该滚哪儿滚哪儿去,别在这里碍着老子。”陶诗序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上面冲,她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用力地瞪着前面那个不要脸的男人,仿佛就这样就能够把他盯死一般。可是他却已经无所畏惧了,若是他能够顾及到自己的感受的话,当初也不用做出那样的背叛她们母女俩的事情了。他最后还恨恨地看了一眼陶诗序,一言不发地转过身,打开门,离开了。

    空寂的楼梯间里还回荡着父亲离去时候的脚步声,陶诗序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他一离开整个人就瘫软在了沙发上面 ,她仰头倒在沙发上,用力地喘了几口气之后,才偏过头,看着静静坐在灯下的母亲。她身材纤瘦,昏黄的光影之下,保养良好的肌肤散发着白玉一般温润的光芒。自然是不能和十七八岁的少女相比,但是按照她们这个年纪来讲,却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从那个男人说他在外面已经有了一个孩子之后就一直没有说一句话。陶诗序张了几次口想要问她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却都没有敢问出声。仿佛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妈妈转过脸来,刚刚想要挤出一个笑容,偏偏嘴角一弯,可是却再也忍不住,眼珠一颗一颗地掉了下来。

    陶诗序立刻从沙发上面坐了起来,坐到妈妈身边,伸出手臂来将她抱进自己怀里。从来没有那一刻像现在这样深切地感受到原来她和妈妈之间的血缘关系。她是她的血脉,与她一脉相承,感受到她内心的伤痛和起伏不定,陶诗序低下头来,目光悠远地看向妈妈旁边的那盏落地灯。很早以前就猜到了父亲有了外遇,可是却没有想到,当这一切摊开在她们母女面前的时候,会是这个样子。他的心早就不在这个家里了,如今满满的全是那个女人,那个不叫做“家”的家。过了许久,陶诗序才开口问道,“妈妈,是不是真的,这是不是真的?”她的声音干干涩涩的,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堵在了喉咙里,让她根本就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唯一的这一点声息,却用尽了她所有的力量和勇气,换来的,偏偏还是杜鹃啼血般的凄凉。妈妈终于止住了哭泣,她在陶诗序怀中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陶诗序想笑,却发现自己根本就笑不出来,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在脸上挤出一个根本就算不上笑容的笑,安慰道,“妈妈,你不用怕,我总是和你在一起的。”她顿了顿,心中没有来由地升起一种巨大的惶然,过了片刻,又才说道,“如果这件事情,真的不能挽回的话,那,妈妈,那你就不要勉强。什么东西都比不过我们母女俩个在一起,什么都比不上的。”怀中的母亲又突然哭了起来,这一次不再是用力掩藏的低泣,而是放声大哭,只听她一边哭一边大声喊道,“你不懂宝宝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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