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喜乐殿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输入小说名 可以少字但不要错字

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第一百四十五章 资本世界

      猪猡亚历山大靠在特意用柔软的羽毛填充的床头靠背上,看着旁边刚被自己拱过了的白菜,脸上挂着微笑。
    女儿已经被奶妈抱走了,谢尔也在楼下而不是房门外呆着,整个二楼只有自己两个人。
    正在熟睡的卢克雷齐娅动了动身子,然后渐渐醒来。
    她先是有点疑惑的向四周看了看,最后涣散的目光才凝聚在亚历山大脸上。
    “你真的回来了。”
    这是个肯定句,似乎到了这时候她才真正确定身边的人是真实的,而不是幻想。
    “我回来了。”
    亚历山大应了声,他忽然觉得这时候很多话是多余的,看着斜靠在旁边似乎看到他出现就感到满足的卢克雷齐娅,他忽然觉得其实在这些女人中他亏欠最多的恰恰就是眼前这个女人。
    在亚历山大心目中,不论是历史上还是现在的卢克雷齐娅其实都是单纯的,或许在很多人眼中她那因为过于精彩丰富的生活和多得让人眼花缭乱的情人证明着这个女人是多么堕落,但是实际上她只是个渴望能够得到喜爱的女人。
    她的世界其实很简单,只想爱人和被人爱,可是连续两次的婚姻却只让她成为了父兄的政治工具和一次次的牺牲品,她渴望有个安稳而又甜美的家,但是亚历山大六世父子无情的把这些美好的渴望从她身边夺走,不论是只尽到义务的与乔瓦尼·斯福尔扎的婚姻,还是与比利谢利的阿方索的两情相悦,最终她都不能摆脱教皇父子为了满足他们的目的而被无情的破坏掉。
    所以她开始用放荡不羁来填补受到伤害而变得千疮百孔的内心,用从一个个的情人那里得到的短暂欢乐掩饰内心中对随时可能失去身边人的恐惧,直到她终于有机会彻底摆脱父兄的控制第三次远嫁出去,才终于结束了做为亚历山大六世父子政治筹码的命运。
    这一切都是历史上的卢克雷齐娅·波吉亚。
    而现在,虽然依旧经历了与乔瓦尼·斯福尔扎的不幸婚姻,但是她的生活中没有再出现与佩德罗·卡德隆那让人非议许久的种种谣言,也再也不会与比利谢利公爵阿方索有任何的关系,她现在是比萨女公爵的母亲,是亚历山大身边的情人。
    看着眼前的女人,亚历山大倾身在她耳边低声说:“你不用再害怕什么了,你会一直在比萨幸福的生活下去,而我的女儿会成为一位让人仰慕的女公爵。”
    卢克雷齐娅没有开口默默听着,然后把头扭动了下,就如同一个小动物似的蜷缩在亚历山大身边,再次闭上眼睛轻轻睡去。
    亚历山大忽然出现在比萨的消息很快就在城里传开了,当地的贵族和商会的重要人物们立刻纷纷向卢克雷齐娅宫赶来,虽然天气很冷,可每个人的心都是热乎乎的,当他们相遇的时候,所有人从别人的脸上都看到了某种心照不宣的神色。
    罗马,那不勒斯,巴尔干,如今是刚刚打听到一些情况的伦巴第,亚历山大一次次的让追随他的人们看到了他缺得的胜利和创造的辉煌,这让这些原本或是投机,或是被动,甚至是被逼无奈才跟着他的人似乎看到了某种希望。
    一次次的胜利换取来的是贸易联盟趁机用金币和利剑还有大炮打开了那些原本不愿意接纳他们的地区的大门,而那些主动加入到贸易区里的地方,由大贵族们聚集起来的庞大财富在贸易联盟的带动下更是疯狂的增长着。
    可是人的贪婪是无休止的,更多的财富只会引来更大的贪婪,他们的目光开始投向那些不肯接纳贸易联盟的地方,对他们来说那些地方就是待宰的羔羊,而他们就是手握屠刀的屠夫。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没有人能阻止他们获取利润,不论是谁都不行,如果有人试图站出来阻止他们,就会被无情的碾压成粉末!
    现在亚历山大已经用他那一连串的胜利证明了贸易联盟的庞大潜力,这让那些贵族和商人愿意拿出更多的钱来支持这位年轻的伯爵进行他的军事与政治冒险。
    只是这一次,这些人已经不再满足于只从金钱上得到足够回报。
    亚历山大也知道那些比萨权贵们在等着他,所以他没有打扰疲惫的卢克雷齐娅,悄悄到了外面,踩着柔软的地毯走到穿过走廊,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他看到了正在和卫兵说话的谢尔。
    “来了多少人?”亚历山大轻声问。
    “很多老爷,”谢尔习惯的应了声,看到亚历山大做出的轻声手势,赶紧压低声音说“好像全城的贵族和有钱人都来了,我已经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告诉他们您会到公爵宫去见他们,现在除了几个看上去挺顽固还不肯走的,其他人都已经离开了。”
    亚历山大点点头,他能猜到谢尔说的那几个所谓不肯离开的都是谁,而且那几个人也的确是他想要见的。
    比萨议会的现任首席议员是个身材魁梧的高大胖子,亚历山大和他站在一起就觉得好像是面对一头站立起来的棕熊。
    这么个人原本应该出现在战场而不是在议会里和人拌嘴,不过这位首席议员却对自己如今的身份很满意。
    在埃斯特莱丝宣布加冕比萨公爵之后,议会也随即宣布不再使用“议长”的称呼,而是叫做“首席议员”。
    这个改变让很多比萨人都意识到了腐朽堕落的君主专制在比萨的复辟是多么凶残,议会成员们从此没有了领导者,即便是首席议员也只是议会当中的一份子而不是议会领袖,这就瓦解了议会成员可以与王室分庭抗礼的可能,而接下来议会也只能作为王室的传声筒。
    这的确是很不让人舒服的一种结果,在一开始比萨议会里是有很强烈的反对声的,有人担心过于强硬的君主制度会导致比萨完全被完全至于君主的统治之下而无法保证民众的权利,但是面对蒙蒂纳军队的强大压迫,比萨议会最终做出了妥协。
    不过现在,虽然议会中这种反对声音依旧存在,但是和当初相比却是小了很多,甚至这种论调正越来越难以在比萨议会当中维持。
    这是因为做为比萨的权贵们,这些人当中几乎每一个都已经从贸易联盟那里得到了甜头。
    “大人,我们知道您一路上很辛苦很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息,不过事情有些紧急所以我们只能直接来打扰您了。”
    首席议员即便是坐下来也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样子让坐在他对面的亚历山大有点无奈,他只能摆摆手表示并不介意,然后请首席议员继续说下来。
    “是这样的,比萨有人提出了请求公爵殿下重新考虑她的称号的提议,”首席议员用一种‘这不管我事,我只是来带个话’的语气说着,同时还好像有点无奈的耸耸他像是两坨小山似的肩膀“很多人认为殿下的比萨公爵与佛罗伦萨保护者的称号形容不妥,而是应该修改为比萨与佛罗伦萨的公爵和保护者,当然这只是个提议,最终决定权在您和公爵殿下这里。”
    比萨与弗洛伦萨的公爵和保护者,看似只是称呼的顺序不同,但其中的实际意义却有着千差万别的不同。
    第一次,比萨人试图把对弗洛伦萨的统治合法化和正当化。
    亚历山大眨了下眼睛,他的目光落在首席议员看上去那满是无辜表情的脸上,从这张似乎只是被无奈牵扯进这档子事的无辜脸上,完全看不出来其实这个提议恰恰就是眼前这个人积极推动的,甚至据乌利乌的报告,只是为了让这个提议能够在议会里进入议题程序,这位首席议员就花了一大笔钱贿赂他能搭上的每一个议员。
    而他会这么不遗余力的推动这个议案的原因,是首席议员家是比萨最大的羊毛商人,而佛罗伦萨有着托斯卡纳地区规模最大的羊毛加工作坊群。
    这是个有野心,而且更有充沛精力和胆略去实现抱负的人。
    亚历山大在心里这么评价着这位首席议员。
    美蒂奇家族在佛罗伦萨多年的经营留下的除了一大堆辉煌的艺术杰作之外,就是一个规模庞大令人垂涎的羊毛加工体系。
    规模最大时高达上千工人同时工作的羊毛加工作坊上空那永远挥散不去,带着羊毛特有的腥臊气味的蒸腾雾气,是佛罗伦萨曾经辉煌的证明。
    哪怕是后来美蒂奇家被赶出了佛罗伦萨,而萨伏那洛拉又只是个注重精神世界却蔑视现实享受的圣人般的统治者,遭遇到重创而显得颓然衰败的佛罗伦萨羊毛加工业的规模却依旧不是其他城市能够相比的。
    而随着贸易联盟在北方德意志城邦的规模扩大,原本比其他地方成本更便宜的羊毛源源不断的从北方通过比萨运往欧洲南部,这时候佛罗伦萨那规模庞大的羊毛作坊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亚历山大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首席议员,他知道这种事是迟早会发生的,只是没想到来的会这么快。
    历史无数次证明,当资本与政治结合时,资本会成为政治的垫脚石,但是当自身足够强大时,资本就会试图摆脱被利用的身份,反过来试图驾驭政治。
    正因为这样,历史上当富各尔家族在多年后拥有了神圣罗马帝国大部分债权时,当时的帝国皇帝查理五世丝毫没有念及多年来富各尔家为他们所做的贡献,而是变本加厉的疯狂榨取着这个家族的财富,以便稳固哈布斯堡家族的皇帝宝座。
    眼前这个人,似乎就在试图触及这个对任何统治者来说都是禁忌的东西。
    尽管他的建议可以说是为吞并弗洛伦萨提出了个最早的理由,但是亚历山大却不会因此而赏识他。
    更不可能感激他。
    亚历山大不动声色的看着首席议员,直到议员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中的压抑。
    “首席议员,我很感谢你一直以来为埃斯特莱丝女公爵所做的一切,我甚至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当初你是最早公开表示支持我的女儿成为比萨公爵的人中的一个,”亚历山大向对面的议员点点头,看着议员脸上勉强还能维持的镇定,亚历山大随后轻轻摇头,脸上显出一丝无奈“可是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提出这样的建议,要知道这个提议是很不妥当的,做为高美蒂奇家的朋友我无法接受这么个提议。”
    “但是您更是公爵殿下的父亲,也是比萨的摄政,这不论是从哪种身份讲,您都有义务为了公爵殿下谋取应有的利益。”首席议员依旧不甘心,他觉得自己其实是了解这位伯爵心里怎么想的,现在他的推辞和解释其实只是为了更合理的理由寻找借口,首席议员认为自己完全可以满足亚历山大的这个需求。
    他开始为吞并那不勒斯寻找和提供各种说得通或是干脆说不通的借口,甚至连早年间罗马时期曾经有比萨人短暂的担任过弗洛伦萨的护民官都拿了出来,到了最后议员颇为激动的说“如果您能更加积极一些,我可以保证比萨的绝大多数商人是愿意为了您的军事行动支付费用的,而以蒙蒂纳军队的实力,我们都知道这将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战争……”
    “不,这只是一场简单的为获取金钱发动的战争,”亚历山大打断了首席议员的话“而这样的战争其实并不符合我的利益。”
    说到这里的时候亚历山大的目光落在首席议员脸上。
    “我知道你为了获得弗洛伦萨的羊毛作坊费了很大的力气,甚至为了能让别人支持你的提议不惜花费巨资去说动他们,这是因为你觉得在羊毛市场上能让你有利可图,可是你偏偏忘了,你的家族利益在整个贸易联盟面前是微不足道的,如果我要发动一场战争,那么必将是关系到整个联盟的利益,在这个巨大利益前,所有人所有事都必须为它让路,这也包括你那个不值一提的羊毛作坊,懂吗?!”
    首席议员呆愣愣的看着亚历山大,虽然每个词句都听懂了,但是他依旧无法相信亚历山大会如此直接的对他发出了威胁。
    首席议员敢于在比萨擅自鼓动起一场试图吞并佛罗伦萨的舆论是有原因的,除了是比萨最具影响的富商之一,还有就是他深深的感觉到比萨人已经不在满足于只在本地赚那些外来商人的钱,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眼光也越来越高,随着与佛罗伦萨之间主次地位的逐渐改变,比萨人早先对佛罗伦萨发自内心的畏惧和忌惮如今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更加强烈的征服欲,那种越是在内心中担忧有一天佛罗伦萨会重新崛起,就越是恨不得贬低甚至征服那座城市的心理让很多比萨人已经快要着了魔。
    正是这种弥漫在比萨人当中的极端情绪让首席议员看到了借着这个机会吞并佛罗伦萨羊毛加工业的机会,同时他也坚信这应该也是亚历山大的野心,那么如果在这件事上自己愿意帮助亚历山大完成心愿,那么对他和他的家族来说,都将是个如同上帝恩典般奇迹。
    但是现在亚历山大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首席议员的脸上露出了尴尬,失望,还有一丝隐约的愤怒和不甘。
    看着议员明显不甘心的样子,亚历山大稍微琢磨了下微微摆手示意议员靠自己近点。
    “听着议员,我知道你渴望从我这里获得帮助,而我也不会让你失望,但是你不论做什么都必须首先按照我的意图去做,因为别忘了你能有今天是因为自贸联盟,而创建这个联盟的是我,所以你能做的就是在联盟的规则之下获取你那份应得的利益,如果你不能明白这个,我保证你很快就会发现不但你的生意被抛弃在自贸联盟之外,你本人和你的家族也将无法在比萨继续生存下去,你会因为声誉扫地而失去一切,而这对你来说只是个开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可以尽量去自己猜想。”
    首席议员的额头上终于冒出了汗珠,他知道亚历山大不是在威胁而是在对他说一个事实,如果他真的被贸易联盟除名,等待他的会是什么他是很清楚的。
    那将是比破产还要让人难以接受的可怕结果。
    “你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吗?”亚历山大微微抬头看着站在面前,虽然身材异常高大,可在这个时候却显得那么孤立无助的议员。
    “大人,我想我知道该做什么了。”首席议员皮肤粗糙的脸颊颤抖了几下后终于开口,他的声调里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意气风发的神气,也没有了因为不甘而压抑着的情绪,有的只是透着虚弱无助的茫然和无奈“我会向比萨议会撤回我的提议,然后我会请求公爵殿下允许我辞去议会首席议员的职责。”
    看着面前这个几乎瞬间从高峰跌落深谷,脸上满是失落和迷茫的男人,亚历山大没有显露出一丝的同情,因为他知道当这个人站在他面前开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在为自己即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做出了决定。
    而亚历山大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在卢克雷齐娅居所的会谈,其实正是一场资本与权力之间的角逐,只是这个人因为他自己财富的增长而得意忘形,以至忘了最关键的一点,亚历山大并非如其他贵族一样为了达到目的不得大肆举债,做为自贸联盟的创建者,他自己就是这个庞然大物的最大受益人。
    看着在几个等待的同伴冷漠目光中蹒跚而去的前任首席议员,亚历山大稍微沉吟,然后摆手示意那些留下来的议员可以退下。
    他没有继续询问那些人的来意,虽然他可以肯定这些人其实有着和前任首席议员差不多相同的目的,不过他并不想对每个人都深究。
    资本逐利,而事实上做为贸易联盟中最大的资本者,亚历山大比他们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贸易联盟要想一直维持这种旺盛的生命力,就必须不停的向外扩张。
    首席议员其实说对了,这个时候的亚历山大,渴望一场能够为贸易联盟带来巨大利益的战争。
    听到楼上的动静,亚历山大抬起头,看到了站在楼梯口正望着他的卢克雷齐娅。
    他微微歪了下脑袋,然后看着卢克雷齐娅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卢克雷齐娅聪明的没有问关于首席议员的事情。
    “我在看你的小脑袋,”亚历山大说着向已经沿着楼梯走下来的卢克雷齐娅伸出手,当她走到最后一级楼梯上时亚历山大拦住她,让他恰好和自己站得一样高,然后他伸出手抚弄了下卢克雷齐娅满头浓密头发的头顶“我在想,这么一颗漂亮的小脑袋,什么样的冠冕才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