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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再临 作者:夙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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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遵从上级指示通知你,再见。”
手机传来嘟嘟的忙音,戚以沫耸肩,心道现在的骗子骗术又上了一层楼,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条件列的太好了,世上哪有剧组肯出大把的钱强制要求一个连龙套都没跑过的人拍电视剧的?
你说万一是真的,天上真的掉馅饼?
——他大概会花一秒掂量吃不吃得下去,花半秒遗憾,然后继续投身手头正进行的事宜。
一心一意去做一件事,心无旁骛走自己认定的路,不为其他诱惑所诱惑,你就永远不会迷失道路。
这个小插曲很快被戚以沫抛在脑后,膝头剧本翻过一页、又一页。
他徜徉在文字构建的世界里,反复揣摩各个角色的心理,构想他们说话时的语气,走路用的频率,甚至连开门的钥匙该揣在口袋还是包里,挂在脖子上还是藏在奶箱里这种微不足道的小细节,他都耐心的一一模拟。
日升月落,不知不觉到了复试的日子。
戚以沫在镜子前换上一套活力的运动装,照了照,还是折身换回暖色系的休闲装。
吴学舟思维诡谲,试镜角色千奇百怪,让他饰演相同年龄段的角色可能性很小,而休闲装适合各个年龄段,不容易出错。
站在吴学舟个人工作室的那扇门前,戚以沫深深吸了口气。
有多重视这次机会,就有多紧张。
不仅仅因为它是回归娱乐圈的第一步,更因为这次试镜对他而言意义非同凡响——从前他是为了完成父亲未竟的梦想,为了让那个人回头看他一眼而奋斗。
现在,他是为了摘取属于他的荣耀而奋斗。
这个成就了他、伤害了他、被他抛弃的娱乐圈,
他回来了。
推开门,室内只有一个人。
t恤牛仔板鞋,耳朵里塞着一只耳机,大大咧咧盘在沙发上玩游戏。看见他进来,迅速抬脸朝他礼貌的笑一下,接着对耳麦吼:“你们哪里找来的奇葩!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不在后方放魔法偷袭,跑到前线用魔法棒跟怪物肉搏的法师!快把她拉回来!”
戚以沫在离他一米远的位置坐下,看他操纵蒙面刺客游走于五彩缤纷的食人花中,被花藤卡住脚踝,一头啃掉了脑袋。他身后一个萝莉法师怪叫着踏过其尸体,扑进食人花满是獠牙的血盆大口中。
他:“……”
他若无其事的咳了咳,拍上笔记本,连同鼠标、耳机乱糟糟一团一股脑儿塞进背包里。
“你好,我叫江畅,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戚以沫不自然地窒了下,“司愔。”
江畅屁股挪近了些,在身上左掏掏右掏掏,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本子,翻到中间:“给我签个名呗?”
戚以沫握着他塞过来的笔,横,撇……硬生生把撇改成竖钩。
他差点习惯性签上自己的名字。
“好了。”
江畅心满意足的把本子收好,“今天要是你赢我就赚大发了,复印他个十七八份……”
适逢吴学舟推门进来,耳尖的捕捉到前一句,看江畅的目光带着兴味。
“小伙子想的很开嘛!你坐到这里,难道不想赢吗?”
“能赢当然最好,输了也无所谓。”
“哦?怎么说?”
“演戏是我的爱好,它已经是一种结果了。我选上与否都不能改变它是我的爱好这个事实。”
戚以沫颇感意外地睨他一眼,眼带赞赏。这样单纯的本心,很少见了。
吴学舟随意的选了处地方坐下,展开手中报纸,就像朋友间闲聊般问戚以沫:“你呢?为什么想做演员。”
戚以沫想了想:“我没有地方去。”
吴学舟闻言,目光从报纸边缘投射过来,端详他每一寸细微的面部表情,似在鉴定他话意的真伪。
戚以沫继续道:“我喜欢演戏,有能力做好它,同时它能养活我,给我一个容身之所。我有什么理由不去做呢?”
吴学舟定定看他半晌,拍板:“这部剧你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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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一更完成~
☆、提点
“这部剧你不合适。”
七字掷地有声,听不出任何转圜的余地。
吴学森一抖报纸,“我的导演风格几十年没变过,你们应该清楚。我的聚焦元素一般是豪门秘辛、恩怨情仇、阴谋宅斗,说穿了就是狗血。但这次的剧本不一样,江畅,把你的剧本给他看看。”
江畅从善如流地从一堆杂物里刨出保鲜膜包着的一卷纸。
吴学森:“……”
江畅挠着后脑勺笑:“这不怕弄脏嘛。”
剥粽子似的一层层扒开缠缚的保鲜膜,反向卷了卷,把剧本弄平整,交到戚以沫手里。
《废墟里的向日葵》是部生活剧,围绕李家老三——一个因病失去视力却立志要成为画家的男人的生活展开。没有时下最流行的婆媳纠纷,没有虐恋情深、你爱我我不爱你的琼瑶因素,也没有兄弟阋墙、正妻斗小三等观众喜闻乐见的戏码。有的只是一大家子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日子。
戚以沫手里的剧本是故事开头部分,李家老三失明,闹绝食。李母牵着他去院子里晒太阳,告诉他失明不可怕,谁没在晚上摸黑上过厕所啊?老三 反驳:“可是白天我也看不见。”
李母:“瓜娃子!看不见太阳有什么要紧,只要能感受到暖就够了。”
老三在家人一如既往的态度中走出了阴影。
江畅的剧本则是临近尾声。
结局在戚以沫意料之中——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在于它的遥不可及。
李家老三没有成为画家,他顺应社会的压力、家庭的期待成了一名按摩推拿师。
出乎戚以沫意料的是,这个故事还没完。
李家老三房间的窗户年久失修,寒风从窗户缝往里刮,老三睡觉时觉得冷,就让李母想办法把窟窿眼堵上。李母随手就把他最宝贝的压箱底大作拿出来糊墙了。直到搬离老宅,李家老三都不知道,平生最满意的那副作品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岁月侵蚀成一坨烂泥。
吴学森问:“如果你是李家老三,知道真相后的表情?”
戚以沫置之一笑,只眉眼间笼着些许惆怅。
江畅面无表情做了个按摩的动作。
“这就是差别。”吴学森展开报纸,孩子们天真的脸蛋占了半个版面。他们的衣物大多不合身,个个面颊凹陷,排排坐在田埂上,手中捧着旧书,眼里流露出渴望。“看到没有?这才是生活的残忍与真实,这部剧需要表达的东西,而不是像你一样经过修饰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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