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窑子开张了(H) 乱仑系列(未删节) 长日光阴(H)

(六十八)

      悠长假期(清穿) 作者:eri

    (六十八)

    悠长假期(清穿) 作者:eri

    (六十八)

    回过头来,老大还是那老样子──背对我看着亭外,一动不动的在摆造型。我看着他的挺直得有点僵硬的背脊和肩膀,完全不知道应该干什麽才好──要劝要打圆场要怎样也好,最起码得知道要从何说起,但老大到底在抽什麽风,我本毫无头绪!

    於是,我只得乖乖的在他身後跟着罚站──谁叫他才是老大?

    站着站着,左手却越来越湿,这时我才发觉──原来我之前太过紧张,忘了放手,居然到现在左手还一直紧紧攥着冰。

    我瞄了瞄老大那不动如山的背影,再看看手里化了一半的冰,再想想──世界上有很多人饿肚子,浪费食物可耻…对吧?

    我静静地把冰塞进嘴里吮着──惊吓过後正好口渴,茶壶茶杯也给我和小四打碎了,这果汁冰可是及时雨啊!

    过了好一会,老大慢慢转过身来,慢声道:「妳…」本来还算平和的表情,在眼光接触到我的那一刻忽然变了,愣了一愣之後,马上竖了眉毛,怒喝一声:「妳在干什麽!!!!!」

    我缩了一缩,有点心虚地连忙把含在嘴里的冰拔/出来,吞了吞口水,挤出笑脸讨好道:「烨儿,我今天做了新的点心,这天气热吃了正好降火…我让人拿一给你,好麽?」他脸上那副表情,看来的确很需要降火。

    我郁闷地想:人家说女人情绪易变,什麽时候男人也一样了?

    老大冲上前来,鲁地一把抢走我手中的冰,狠狠掷在地上,正对着我的脸张嘴大喝:「妳还想着吃!除了吃和玩,妳心里还有些念想?」那气流跟口水毫不留情地喷在我脸上,我不禁眯了眯眼。

    被他吓了一跳之馀,我心里有点无辜又有点好笑──这句话不像骂老婆,倒像是骂儿子──你这臭小子一天到晚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老子的家产都给你败光了!

    老大啊,你那些老婆们全都关在後里几乎与世隔绝,要不是每天吃喝玩乐,你到底还想自己的老婆平日干些什麽──如果个个昂首挺地宣布:「後中闲来无事,斗就是我的擅长」,你就永无宁日了!

    现在当然不是提出这种发人深省的观点的时候,我顺势低下头来,没有作声。

    大概我的表情不及他想像中的认真,老大似乎更怒了,一手快速抓向我的肩头。我吃了一惊,反的往後一缩。他看吓到了我,中途生生的止住了动作,重重地跺了一脚,又转过身去,肩膀一耸一耸的,似乎气得不轻。

    看他这个样子,我觉得应该劝劝,於是这一次没有躲开,反而踏上一步,手轻轻地按在他肩上轻抚,看他没有抵抗,才道:「别气别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轻轻挽着他的手臂,和气地问道:「怎麽了,是不是今天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了你?」我知道他今天在澹宁居传了几个大臣来见,大概里面有谁带来重大的坏消息,让他心情不好了吧?

    到底康熙二十七年有什麽大事发生?是不是鹿鼎记里韦小宝出征的那场雅克萨之战?但那应该是隆冬时开打的吧?难道金老爷子因剧情需要把时间设定在冬天,其实应该是夏天的事?

    我没想到这样普通的一句问话,居然会把老大像点着了的爆竹一样,大大的爆发了一场。

    老大一摆手摔开我挽着他的手,冷笑一声,道:「要数厚脸皮丶不长眼,皇里有谁及得上妳了,佟玉佳!」我愕然地抬头看着他,他重重哼了一声,又道:「还觉得我错骂了妳,是吧?本来我也不打算斥责,想妳自会好好反省,不过现下看来,这种好心只会白费。好,今天我就说个清楚明白!」

    他开始一边骂,一边在我面前踱步:「没上没下,尊卑不分,刚才妳乱嚷什麽,胤禛是妳的谁,他受得起妳唤他一声爷?居然还敢自称奴婢!妳也不怕折杀了那臭小子,被雷劈了去!」

    「瞎灯黑火,摒退左右躲在亭子里,让人知道妳鬼鬼祟祟的行径,传出去能有什麽好听的!瓜田李下,一点都不知道避忌!」

    「如果刚才的不是我,是真正的刺客,妳要怎麽办?就算不是要害妳命,一个妇道人家被人掳走,名声和清白就毁了!到时看妳怎样还能做人,整个佟氏都要因妳蒙羞!祸连父母宗族,看妳是否过意得去!」

    「明知对方是男子,还不知避嫌,扑上去就死缠烂打,竟如市井泼妇一般,抓脸撕咬一概不拘。若不是这身打扮,就连我也认不出此等泼辣妇人,居然就是我的皇贵妃!」

    「这是什麽吃食,塞在嘴里吮啜舔舐,妳以为自己还是黄口小儿?如此有碍观瞻,简直不知所谓!」

    我低着头由得他骂,开始时听他说得严重,也真的反省了一下,会不会自己对清朝那些封建规矩太无知了,一时放松就误入雷区。然而他滔滔不绝地大骂,主题却越来越偏离今天的事,越发琐碎无聊,强辞夺理,我的脸也渐渐冷了下来。

    这种情景我非常熟悉──这就是被人迁怒的典型情况。不管是妈妈丶阿恒丶还是以前遇过的那些无理上司,都是一个德──真正让他们生气的原因并不能拿出台面上来骂,或者压儿就和被骂的人毫无关系,因此东拉西扯,一边骂一边想,到底怎样把事情牵扯到眼前这人身上,用千百个理由证明自己骂人如何有理,被骂的人如何该死。

    就像我刚出来工作时就遇过一个主任,总因为跟老婆吵架心情不好,就拿着全组人逐一数落,从工作上一些本无关痛痒的事情,进而扯到办公桌的摆设,甚至头发太长之类,好像压儿忘了自己其实是一个软体公司开发部的主任,而不是小学的训导主任。当时组里大多是社会新鲜人,敢怒不敢言,被他浪费了大量工作时间之馀,当要加班赶进度,还要被骂工作效率太低。我之後找到新的工作,就马上转工了。

    老大跟这些人本质上毫无分别,只是人比较聪明,理由创作得比较合理,少一点逻辑硬伤,用词比较文雅而已。

    我一声不响,面无表情地盯着地上的阶砖神游太虚,消极逃避──他只要不拿我来当发泄对象,我都可以接受,还可以打起神来跟他说话,尽量让他消气。只是他拿我来开涮,我的脾气却没有好到能笑着捱打。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骂够了,发飙够了,老大终於下了判决:「回去给我抄一遍女诫!」

    我低着头冷淡地回道:「臣妾遵旨。」

    气氛顿时凝滞起来,我继续沉默,也没抬头看他一眼。

    「觉得朕委屈了妳?」语气略带尖锐。

    「臣妾不敢,臣妾惶恐。」语气同样不见得温和。

    过了一会儿,皇帝老大重重哼了一声,拂袖而去。看着他走过了九曲桥,出了洞门,我向着他离开的方向比了比中指,再一脚踹在亭边上。

    这一晚,我在清溪书屋的偏殿里抄女诫,抄到半夜三更打瞌睡,额头都点在桌子上了。李德全来催了两次,我懒理寝室那边像泄露毒气的化工厂那样黑气源源冒出,第一次说没抄完不睡觉,第二次索说反正已经晚了,我也不好去打扰皇上安寝,直接睡在偏厅内室就好。蕙兰也没我的法子,只有跟李德全一起唉声叹气了半天。

    这一晚,清溪书屋上乌云盖顶,人心惶惶。唯一心安理得丶四仰八叉地蒙头大睡的,就是那个难得不用被逼接受不请自来的床伴的冒牌皇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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