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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赋(NP) 作者:深蓝/199米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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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邪赋(NP) 作者:深蓝/199米深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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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的压迫感,感觉拿捏不好就要被殃及。
秦穆轩似乎从来只是坐外面赶马,尽忠职守,从未踏进过车子半步。我真怀疑难道他觉都不用睡?凤丹青体贴如微的关心也让我很无措,在接受和推让之间左右倾斜。
不过用餐时,三个人总是坚守一种奇怪的默契,三人围坐无人缺席。凤丹青总笑眯眯把好东西推给我,时不时留意着我对食物的偏好;秦穆轩坐得稍远些,吃东西的时候保持着一贯的贵族的优雅得体。这样的气氛中,难免感觉有些温馨。
每次看他们之间气氛不对的时候,我就得跳出来当和事佬。
——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凤丹青立刻敛去眉宇间的霸气,一副很感兴趣的表情看我。
我瞄了一眼秦穆轩,他虽皱着眉,但肃杀之气已经消失在眼睛的深处。
两只危险动物啊……
我知道,用现在这张硬梆梆的脸讲笑话,效果本来就是一个笑话。
——从前,有一个火折子,他走着走着突然头有点痒。
此时的秦穆轩正用看神经病的眼光看我。我顿了一下,不理他接着讲。
——于是他就挠,挠着挠着,就把自己烧死了。
我讲完,一片安静,只有车外虫声吟吟叫唱。
——啊,算了,我知道一点都不好笑。
嘴巴自然而然嘟起来,而我自己浑然未觉。
“哪里,”凤丹青打开折扇,仪态万方得遮住半张脸,露出一双淡茶色通透如琥珀的眸子,“非常好笑。”
我没好气地拉下他遮脸的扇子,——是吗?我觉得你笑得比我还难看。
“总之,刚才我们讨论的事情……”凤丹青转移了话题。
方才凤丹青突然提议我们改变路线,进一座小城休息,补充补给。我们现在已经身处青岩于沧州的交界处。
秦穆轩听此意见连凤丹青的理由都没有等,直接否决,造成了刚才的气氛紧张。
“不管是什么理由,风险太大。”秦穆轩声音不大,但是平静中带着坚决。
我沉吟了一下,还是缓缓开启嘴唇。——秦穆轩说的是。沧州与青岩边界的小城,是西王母劫杀我们的最后也是最佳地点,如此冒险……
凤丹青见我这样说,眉宇间浮上淡淡的关切。
“若是过了边关进入青岩后,就得至少有一个月时间才能再次有市镇歇脚。”
话说到这里我突然明白了。
“无邪,这半月来车马劳顿,前些日子养回来的身体又消瘦这么多。我怕你……”凤丹青停下来没继续说。
其实他不必这样给我留面子,我非常直率的承认,我现在就是个大包袱,拖着弱不禁风体弱多病的身体,要靠别人庇护。不过,这些年我苦吃得太多了,这样一点哪能算上个事啊!
我刚想反驳。秦穆轩的声音却响起来,“就按你说的定。”
体会到了张口结舌的感觉。这家伙居然让步。顺带也剥夺了我的发言权。
******
车子停了下来。
现在的我因为一路的摇晃颠簸连水都再也喝不进一口。
其实自从与西王母那一战,身体就再没舒坦过,但是,那样一点疼痛又怎样呢?最可怕的,有时候不是死亡,而是虚无。失去一切感觉,听,嗅,触。这一切。甚至连疼痛都无从察觉。有那么一年,我就被束缚与逐渐失去感觉的痛苦中。
当我以为已经麻木习惯的时候,偏偏有人硬要把快要窒息溺死的我拽出黑暗。
我也是人啊。我希望平淡,幸福,被爱,被守护。但我偏偏又是殷无邪。
偏偏我堕落于黑暗的时候,还要拉上我最爱的人。
我会失眠,是因为恐惧噩梦。醒着的时候,我还可在安静无人的地方坐着,凝视着天空回忆。任何一个细枝末节都不放过,一点点慢慢咀嚼,和他在一起的光阴。
现在我总算是读懂了,他偶尔寂寞又疏狂的神色。总算明白他安静下来,细细描绘我唇的形状时,那么留恋不舍的情绪。
我也明白过来,为什么当初接受他时会那么犹豫不决。因为,他的爱包涵了深刻的绝望。只是他隐藏的太深,太难以察觉。
但是,我很庆幸,我总算做到了一件事。我让温未凉明白,没有他的世界,我宁愿舍弃。
其实,这才是我愿意再一次前行的原因。
现在开始,我是你一个人的,我再也不离开你,不让你伤心。我让你每天看着我睡着,再看着我醒过来,我的白天都给你,黑夜都给你,我让你一天到晚眼力全都是我。打也打不跑。我让你一直看我看到烦。
我曾经那么信誓旦旦的对温未凉说过以上的话。但是,一句读没有做到。
“无邪?”凤丹青见我面无表情坐着,轻轻拍我。
——没事。
眼神,表情,呼吸,心跳。不露出半分半毫的破绽。
——可以给我把瑶瑟吗。
我忽然转头,面带期望看他。
在那个终年落雪,盘旋着厚羽白鸟的沉雪池。无数次温未凉撑伞听我为他弹琴。
现在我闭上眼睛,还仿若看得到,大片大片的雪,以决绝姿态堕入大地。只是雪中的人影,因为太过久远而有些虚幻了。
我抱了琴,下车。在一块山石上坐定。
琴音从指腹下战栗的琴弦上流泻出来。
凤丹青庸懒靠着车壁,无语注视着月下抚琴之人。
抚琴人的动作很单一,优雅的背脊倔强的直挺着,目光没有落在琴上。而是稍稍扬了头,目光落在远方的虚空之处。手指亦没有大起大落,但是挑,捻,抹,抡,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但是,如果去形容那琴音,只有两字。
凄绝。
居然是这样的两个字,念出来都会让人心颤。
从前他只是认为,眼前人是背负了深重仇恨仍然云淡风轻的潇洒之人。现在他终于看出,他不是看得开,而是把一切都自己亲手埋葬,不被外人看见。
面具下面仍然是面具的人。
今日,不知被什么触动,眼前人在无意识下,他的感情终于被琴所传达。
这样的他,脆弱中带着忧伤。一切都是淡淡的,仿佛风一吹,就化为轻烟消失不见。
就是那一夜,那风华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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