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发话，大家只好悻悻散去了。
    至于下午的比赛，对于搞这工作多年的工作人员来说，第四天的比赛已经没有什么新鲜感，继续按着程式走就是了。今年的比赛，也就出了一个第三天突然发力的全能王，让所有人耳目一新了一番，也让新鲜感得以延续了一下。可是除此以外，今年的比赛还有什么大不同吗？哦，还真有一个，还真就是下午的比赛。
    每天一点到两点半的时间段。只有这个时间段，这届青训赛的300勇士是整齐参赛，除此之外的其他时间，那就只有299位选手处于比赛或是备赛状态。而这特殊的一位，便是本届青训赛的另一个全能王：莫羡，薛定谔的猫。
    而这个全能王跟何遇全能王可不一样。他是真在第一天就展示出了自己的全能：不同的英雄，不同的位置，全胜。
    虽然只有五场，可这位选手的技高一筹是肉眼可见那种，在已然是全国玩家顶尖的实力群中，他依然可以创造出碾压和吊打。
    这是什么？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级啊！
    许多人最初都会觉得，像王者荣耀这样一个操作并不太复杂的游戏是存在技术天花板的。职业选手和许多顶尖玩家都已经摸到了这个天花板，而职业级是强在团队和配合。
    职业是强在团队与配合，这一点是完全没错的。但要说玩家与职业选手同摸天花板，那可得先摸摸良心再说。
    职业选手所处的比赛环境与普通玩家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在这种环境所练就的意识、反应，以及操作细节，是普通玩家没有办法养成的。随着时间推移，这一点已经越来越明显。虽然都是熟成生巧，但是职业熟所生出的那个巧，得是大写的。
    所以最初看到莫羡，一度怀疑这是哪个职业选手报名了青训赛来开玩笑，并不是没有道理。他的技术内眼可见的强，每天又是只打一个固定时间段这样的任性，这样的无所谓。
    但是最后了解下来，莫羡职业选手是假，但他的强，他的无所谓，那却是货真价实。
    所以下午比赛要说有什么看点，这就是这个每天只打一个半小时，无心成为职业选手的强大选手了。
    这家伙，都打到现在了，有没有改变一点心思呢？
    佟华山对莫羡也是念念不忘，这在他眼中其实才是这次青训赛最大的一个难题，一个并不想成为职业选手的参赛选手，怎么才能打动他？
    正胡思乱想，一名手下赶到他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直播？”佟华山听完一愣。
    “为什么忽然有这个要求？”佟华山问道。
    “什么什么？”正因为比赛失去新鲜感而麻木的工作人员们一听到似乎有什么事，就像鲨鱼嗅血腥一般，立即蜂拥而至。
    “是柳柳，想直播下午的一场比赛。”来向佟华山报告的工作人员说道。他低声报告，不是因为这事是什么机密，只是不想影响其他人而已。结果一看同事们这架势，那是生怕不受影响啊！他理解大家的寂寞，也就跟所有来八卦人的说了。
    “直播一场，哪一场？”有人问。
    “和莫羡对局的一场。”工作人员说着，又看向佟华山，他知道领导对这位特权选手的关注。
    “莫羡呀……”所有人都已经记住这个名字。
    “哦？哦哦哦！！哦…………薛定谔的猫！”忽然有人先疑惑，然后连续怪叫，然后一声长吟，然后锁向莫羡的ID。
    “干什么你？”大家看向他。
    “薛定谔的猫呀！！柳柳有次直播被2打5吊锤的事，你们没听说吗？”这人叫道。
    “哦哦？就是薛定谔的猫？”有听过这事的叫道。
    “对，当时是直播撞车，对手也是一个主播，再一个，就是这薛定谔的猫了。”
    “怎么就2打5了？”有不了解这八卦的人好奇问道。
    “同队另3个都是柳柳粉丝，比较胡闹，基本就算挂机吧。”有人答道。
    “那柳柳这边会很尴尬吧……”
    “所以呀！”
    大家议论着，一边看向佟华山，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已经开始起哄了：“让她播！”
    柳柳为什么突然想直播这样一局比赛，大家不需多问已经了解，无非就是想通过再一次相遇同样的对手来证明当初那局失利只是偶然，绝非技不如人。可在这群热心电竞的耿直男孩眼中，柳柳的实力还算不错，比那些无脑黑她的人所形容的要高出不少，这点确实让人很生气。可要跟莫羡比，这个技不如人的锅得背呀，而且是结结实实那种。
    佟华山皱着眉头，他不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那种人，就算是，作为一个决策者那也得忍着。青训赛不是娱乐，单从性质而已，说它比正式比赛还要严肃都不为过，正式比赛那还有商业方面的考量，青训赛则从来没有，所以像直播这些业务，青训赛从来不沾也没必要去沾。
    但是……
    佟华山心中这个但是，想得不是名主播柳柳的流量和影响力，而是莫羡。这个对当职业选手毫无兴趣的人，会不会因为卷进一点这样的是非而有所触动呢？这会不会是一个可以改变他态度的契机？这是佟华山心中的“但是”所想之处。
    “这个柳柳居然想刷莫羡来表现自己，她到底怎么想的，对莫羡的实力她这么一无所知吗？不应该吧？”其他人一边起着哄，一边却还在议论着。
    “我知道她为什么。”有人答。
    “快说。”
    “你们看赛程分组呀。”这人说。
    于是大家纷纷传看柳柳的赛程表，在找到这局比赛后很快就纷纷“哦”了起来。
    “有心机啊，啧啧啧。”有人用挺不感冒的口气说着。
    “如果不是这样的分组，说不定她就不会提这样的要求了。”又有人说。
    “我看也是。”认同的人不少，流露出的态度都以嫌弃居多。
    柳柳看来并不是不知道莫羡的实力，只是这个赛程安排，给了她做出直播挑战的勇气。
    什么情况？
    佟华山那也是有好奇之心的，听着属下们的议论，也暗搓搓地翻出柳柳的赛程表来一看，很快也了然了。
    这一局的赛程分组中，莫羡是柳柳的对手没错，但在柳柳的队友这边，却又有一位最近的风云人物——刚刚创造出30场连胜的全能王。
    “让她播！”看到这份名单后，佟华山立即敲定了决心。
    之前的犹豫，是因为他觉得柳柳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对莫羡有什么触动，大家根本不在一个实力位面，靠柳柳去激发莫羡？根本牛头不对马嘴。所以用直播去放大这场比赛的影响毫无意义。
    但是全能王何遇那就不一样了。这位的才能可是将比赛质量拉近到职业级的，这样水平的对手，才有资格让莫羡有所触动。无论赢或输，都有可能为莫羡打开最高领域的那扇门。
    一想到这，佟华山由衷地笑了起来，弄得手下工作人员们一片莫名。
    “老大？”有人唤道。
    “让她播，嗯！”佟华山再次坚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