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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坐在沙发上像个真正的大人似的摊摊手,“没有什么能给你们的。”
“我不是来管你要钱的。”妈妈把我往前面一推,“他是你弟弟,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我现在管不了他了,我得走。让他跟你在一起。”
王哲的脸瞬间红了,浮现出一种扭曲的表情,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被母亲遗弃的场景。
莫嘉欣猛地站起来,“你疯了吗?你到底做了什么现在要逃命?你知我知。现在还要让我照顾你的儿子!”
“不,我不知道他们会那样做。”王哲见妈妈哽咽地瘫倒在地上,“就算有错都是我的错,我实在没人能托付了,求你了,他是你弟弟。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你唯一的亲人了。”王哲被唯一两个字镇住了,浑身哆嗦了一下。
莫嘉欣也被这句话激得睁大了眼睛,但是她又冷笑起来,“你们真是厚颜无耻!就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秃鹫一样。不要以为你把儿子放在这,以后就能怎么慢慢来算计我。沾着血腥的钱,你们想用就不怕遭天谴吗?”
“不是的,我没想过要拿那笔钱,”于是女人赶紧补充:“王哲名下有套房子——就是我们现在住的那套。那些钱都可给你。只要你能让他跟你在一起。”她突然又果决地抬起头看着这个少女,“你知道,如果我不走,大家都没好日子过的。所以求你了。”
那天的事哪怕今天想起来,王哲还是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他妈妈不要他了,把他留给了一个只比自己大三岁的少女,这是连电视剧都懒得去演的情节吧。
最后莫嘉欣还是留下了他。虽然她也曾经联系过王哲的外公外婆,想要把他送回老家去。但是外公外婆早在十几年前就跟自己的女儿断绝了关系,找他们很费了一些功夫。最后王哲终于跟姐姐坐火车回到了老家,外婆早死了,外公年老体弱,别说照顾王哲,连王哲是谁都认不出。
可能就是从那一天起,莫嘉欣认识到他们两人确实是只能彼此依靠了。她跟王哲承诺照顾他到他上大学。于是把王哲名下的房子卖了,用那笔钱做他的生活费和教育基金。在他考上大学之后,似乎为了宣告对王哲照顾的结束,莫嘉欣更是把剩下的房款都还给了王哲,让他自由支配。
说到底她不喜欢自己叫姐姐,她可能压根就不喜欢自己。她只对自己负有责任,而且这份责任随着王哲的长大也已经越来越弱了。
虽然明白这一点,王哲还是不住宿舍,愣是租下了1001,他打内心里想离莫嘉欣近一些,但前提是给莫嘉欣足够的空间。他理解她的冷淡,她要靠保持着对他的这种淡淡的恨意才能活下去。
但除此之外他们还有着共同的秘密和不堪回首的过去。想到这里,王哲又觉得很安心。
过去丑陋的一面,莫嘉欣恐怕是永远也不会跟方言分享的吧。他盘算着今天她应该收到第二份快递了,这一份快递把危险直指向方言,莫嘉欣不会无动于衷的。
他把思绪从过去拉回来,盯着雨林缸中,游动的小鱼,“那人回来了。我今天在楼下看到他了。”
“奥,”莫嘉欣并不惊讶,“我收到了他寄来的威胁快递。”
听到这话,王哲小心地观察了一下莫嘉欣的表情,不自然地咽了口口水。
“我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要寄快递?按说他想要抓住我,应该不会想要打草惊蛇才对?”莫嘉欣说着抬起头看向王哲。
王哲回避了她的目光,只点点头,“不过他的想法本来就异于常人。”
莫嘉欣默不吭声。
“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之前在b市不是生活得也挺好的吗?”王哲试探地问。
“不,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要来找回我失去的东西。”莫嘉欣用手摸了摸冰冷的玻璃缸。
这个城市是不是家其实只取决于某个人。
王哲当然知道莫嘉欣为什么回来t市,他不也因为姐姐回来了,才考了这里的大学吗?
人就是这样,自己没有什么就想要什么。自己家庭不幸就喜欢那些家庭幸福的人,自己活在黑暗里内心弯弯曲曲得像把蕨菜,就喜欢那些在阳光普照的地方笔直生长的人。姐姐也不过是因为这样,才喜欢那个小女人吧。
可是她最终是要面对现实的,因为喜阴的植物只能和喜阴的植物生活在一起。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有可能会把方言卷进这件事来?”王哲知道什么才是她的痛处。
“我想过,所以我该怎么做,跟她分开吗?”莫嘉欣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我做不到。”如果不是怕她卷入这件事,这几年来,莫嘉欣怎么会一直都不敢靠近她。可是她还是无法放弃方言,所以她回来了,为了自己的执念。
“姐,不说那件事,可你们都是女的,你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吗?”王哲忍不住还是说出口。
“难走?家人的反对,社会的白眼?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她掏兜,“我抽支烟。”王哲转身从抽屉里掏出打火机给姐姐点上。
“那她也不在乎吗?”王哲低声道。
莫嘉欣吸了一口烟又陷入了沉默。
“这一次我们主动一点吧。”莫嘉欣拿过桌上的烟灰缸,抖抖烟灰,“如果那个女人联系你……”
虽然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但是王哲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的脑子更是不受控制地在一瞬间闪过:那个把自己的儿子扔给一个只比他大三岁的少女,然后和情人私奔的女人,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怎么会不好呢?他苦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故事节奏更紧凑,这一章整个重写了一遍,之后章节也需要大改和重写,我先尽量保证下周的三更。
不过这周的日更好在我是做到了。呼~松口气。
第14章 第十四章 姐控是种病
方言打了个哈欠,莫嘉欣不知道溜达到哪买烟了还没回来。她自己去厨房热了两杯牛奶。
刚小心翼翼地拿着杯沿出来,就听见手机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她赶紧快走几步把杯子放在茶几上,用烫红的手摸摸自己的耳垂,感觉稍稍缓解了一点手尖上的灼热,才拿起手机。
居然是个陌生的号码。她迟疑了一下,电话断了。
闲着无聊,她接着刚刚暂停的电影看起来,这是一部日本惊悚片,说一个变态总是跟踪年轻女性,明明已经潜入人家屋子,每次犯案之前还要给受害人打个电话,在电话里说:“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知道这个变态以前是不是受过感情的欺骗。然后他会露出温柔地表情,用极其残忍地手段将被害人折磨致死。
刚看到电影里受害人的手机响起了催命的铃声。好死不死地,方言的手机也响了起来。她的小心脏瞬间就抽紧了,方言咽了口口水,拿起手机看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大晚上的这么执着?
“喂?”她颤颤巍巍地接起电话。
一个同样陌生和沙哑的声音,“喂,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啊!”方言汗毛倒竖,尖叫一声把手机扔到地上,她站起来慌忙地在客厅厨房转了一圈,没有人,还从厨房顺手拽了一口平底锅,先伸出一只手打开卧室的灯,再慢悠悠地探头进去看看,没有人。
哎,方言终于舒了一口气。“妈妈呀,吓死我了。”于是她又捡起手机,刚刚根本没挂断,一个女声在那边大喊大叫:“方言!你干嘛呀?还摔我电话!你这是长脾气啦?”
方言也不客气:“死冯露,你扮什么变态杀人狂啊?不会好好说话?”
“什么变态杀人狂?”冯露倒是很莫名。
“你刚刚故意用个粗声粗气的男人声音?”
“什么男人声音?我正敷海泥面膜,说顺便给你打个电话,你不知道敷面膜不能动作太大吗?我只好绷着说话。你刚刚一尖叫,吓得我不知道长出多少根皱纹。你等等,我洗了再跟你说。”冯露恢复了平静,也恢复了之前的怪腔怪调。
一接电话,方言就发问,“你换号了?怎么用这么个号给我打。”
“哪啊?手机充电,这是我老公的新号,你也存一个。省得下次又拒接我电话。”
“‘你想想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这句台词不能随便乱用,一日本电影里的变态杀人狂也喜欢用这句给人打电话,你刚刚真是快吓死我了。”
“切,你从小就胆小如鼠。还用我吓吗?我还想问你呢,这么久都没联系我,这不正常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亏心事瞒着我啊?”
“我?我能有什么亏心事?”方言心虚地笑笑,“更何况我什么时候瞒着过你呢?”
“哼,你别唬我,我现在自己会算。”
不提这茬还好,一提这茬,方言更是觉得此发小不靠谱,必须咬紧了牙关啥也不能说。
这姐姐现在辞职在家带孩子,别人都钻研奶瓶、奶粉、尿不湿的时候,她居然花了大价钱找一个据说非常著名的星盘大师报了一个相当贵的星盘课程,一周一堂,一个月四次就能轻松地干掉方言一个月的工资,就这样还是个网络课程。
自从她上了这个课以后没事就喜欢给人推算星盘,卜个吉凶。其实方言觉得这也不用上课,说难听点不就是乌鸦嘴嘛。
“你最近都干嘛呢?也不联系人家。人家好想你的呀。”冯露柔声细语地抛出自己杀手锏,“我刚刚给你算完这个月的星盘,你前途暗淡啊。特此来安慰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