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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回忆里的风景 作者:素光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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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便照在她的脸上,抬头的瞬间,魏文泽开口道:“才十一点,你们就不营业了吗?夜半时分,不少人来吃夜宵,这钱你们不挣了?”
他说话时带着烟味和酒气。
可他的脸依然标致,五官和眉眼一样俊朗,与人对视的刹那,如果还有一点笑容,就更让人心猿意马。
他靠近了一点,道:“我在大街上走路,想到了刚结婚那会儿……”他没说自己究竟想了什么,快速跳过这个话题,凝视着简云的脸,复又提了一句:“我说话的时候,你总是很安静。”
无人应答。店内一派沉默。
魏文泽敲了敲桌子,笑着问道:“你没话和我讲么?”
他好像忘记了上次在医院里,被简云扇过一巴掌。旧事不再提,他作如是想。
简云站在台子上,其实比他高一截。她得以居高临下,俯视他整个人,过了十几秒,她才低头说道:“我一直想问你,你是不是犯法了?”
第七十二章 (大结局)
饭店厨房的门开了一条缝, 展示了服务员忙碌的身影。用过的餐具都被泡进消毒水里——水面泛着浅色的泡沫,在偌大的瓷缸中,激荡出透明的光晕。
地上残留着水迹, 服务员拿起一根拖把, 弯腰打扫卫生。两位厨师就蹲在地上,默默洗起了盘子, 没人注意他们的老板娘在说什么。
简云一再逼问道:“别瞒我, 是刑事犯罪吗?你想挣钱, 凭自己的本事,没人管你。但你是简真的爸爸, 最差也要在表面上,给她做个好榜样。”
她扬眉看着他,目色盈盈有光。
大概八九年前吧,那时候的简云稚气未脱,唯唯诺诺。她和魏文泽在一起, 从没这般色厉内荏。
岁月将她打磨成了新的样子。
这也难怪, 她是做生意的人,一味地退让, 会被欺负的很惨。她不得不习惯坚强——作为母亲和女儿的依靠。
魏文泽觉得自己看人很准。但他分不清简云的态度。
他笑着问她:“这么急干什么,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还是说, 你在担心我?”
魏文泽气定神闲, 还能揶揄她两句。
他穿着一套正式西装,袖口和衣领做工精致,腕表与戒指都价值不菲。他和简云的饭店格格不入, 更应该出现在豪华酒楼里。
简云绷紧唇角,双手撑上了桌子。
她道:“你就是违法了吧,挣了很多昧心钱么?你打给我的八万块,我还到了你的卡上……”
“我今天来,不是想吵架,”魏文泽忽然说了实话,“你跟我说这些,徒劳无功。”
他知道简云最看重女儿。因此转移了话题:“真真怎么样了,学习跟得上吗?”
“她很好,”简云捏着抹布,刨根问底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脑中飘过一个词——不胜其扰。
魏文泽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自从离婚以来,他并非不念旧情。
尤其是这个饭店,他一边倍感讨厌,一边备受吸引。厨房里的饭菜气息,像极了刚来北京时的家——那时候,他和简云住在一起。
一日三餐,热茶热饭。
在外奔波劳累一整天,切身体会“狗眼看人低”,回到家的那一刻,唯有简云在等他。吃饱了饭,洗个热水澡,他一边看报纸,一边和简云说话。
他一度对这个世界爱恨交加。
以至于后来,他逢迎宋佳琪,心中总有疙瘩。
那不是花街柳巷中的风流游戏,他不能自主地选择抽身而退。必须长久地、专一地表达,不存在的喜爱和欣赏。
凭什么呢?他聊以自嘲地想。
许是酒劲上头,回忆如虫蚁,噬咬他的身躯。
他起初把左手搭在桌面。后来,修长的手指往前伸,挪动了几寸距离,碰到了简云的指尖。
“我做了什么,我说了你也听不懂。”魏文泽抬起另一只手,端过旁边的啤酒罐,单手拆开易拉罐,气泡便“滋滋”地冒了出来。
白沫一涌而出,沾湿他的手背。
他喝了一口酒,没有付钱的意思。
简云提醒道:“雪花牌啤酒,四块钱一罐。”
不知是发了什么酒疯。魏文泽拆下手表,放在桌面上:“劳力士黑水鬼,我拿这个抵债。”
简云把手表推给他:“表我不要,你拿走吧。这一罐酒,我送你了。”她惜字如金,态度刚硬,与印象中大不相同。
魏文泽后退一步,面朝灯光,与她对视。
他一言不发。左手拿着机械表,右手端着一罐酒,喝了两口,含糊不清道:“行了,我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独自进入夜幕。不多时,身影便彻底消失。
魏文泽无法概述自己的性格。但是有一天,他恍然发现,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只在简云的面前出现。
——听起来像一种讽刺。
他自认为这一晚只是一个小插曲。回家之后,生活还要照旧。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秦越派人跟踪他,将他的行程记录上交,报告到了秦越那里。
秦越疑心深重,当晚又听信了谢平川的话——谢平川是毋庸置疑的敌人,但是他说出口的话好像一颗种子,破土而出,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
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况秦越看不穿魏文泽。
收到的消息也令他失望。
魏文泽又跑去探望前妻,而且特意挑了一个点,挑在没有顾客的时候。宋佳琪的下落不明,魏文泽还有这等闲心——联系几段前因后果,秦越不得不怀疑,魏文泽故意切断了宋佳琪这一条线。
当初他们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卫董事长亲自搭桥,替魏文泽拓展人脉。如今靠山轰然倒塌,魏文泽倒是乐得轻松,回头还能和前妻叙旧,逍遥快活。
这就是秦越的新助理。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叫人防不胜防。
秦越把烟头掐灭在玻璃缸中。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下这一口气。
几天之后,秦越指使了一伙人,在夜里九点左右,去简云的饭店闹事。秦氏集团的经营范围很广,认识一批拉帮结派的无业游民,想要收拾一个开饭店的小老板,简直易如反掌。
他们在店内挑刺,扔了筷子和饭碗,吓跑了寻常顾客。
碰巧那天是周日,简真也坐在店里。她没见过这种阵仗——立刻就嚎啕大哭。
“真真……”简云将她搂在怀中,让服务员去厨房报警。
可惜警察来迟了一步。
那帮无业游民已经跑了。他们砸坏了桌椅板凳,造成了一笔损失,又在饭店招牌上喷漆,画了一些奇怪的形状,引得路人指指点点。
简云被气得手抖,胸腔也很疼。明明一天没吃饭,却丝毫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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